第三十一章：谈利弊、釜底抽薪

话说山穹与量王戟成治夹击东州，实则是坐观成败。消息传到敕国，襄成师上书一封，说道：“臣襄成师拜上敕王，北国大将军山穹联合量王戟成治攻打烈铭，如今量州空虚，臣请命前往，率领敕南新军，偷袭量都，只需半月，便可拿下量州。”神树荣看完，回书：“凭借云谋才略，拿下量州固然容易，但眼下北国为大敌，不可轻动。”

次日，神树荣将襄武召来，说道：“兄长，山穹与戟成治夹击东州，你如何看？”襄武说道：“此乃远交近攻，东州必然被两人平分。”神树荣笑道：“孤看不是，如今余恪在西，山穹怎能从东面南下，岂不是腹背受敌？山穹所惧怕的，是我南方六王联手北伐，所以先发制人，使六王结盟不成，才挑拨戟成治、烈铭交兵。”襄武说道：“原来如此，臣明白了，难怪襄成师请战，被敕王驳回。”神树荣笑道：“襄成师固然值得重用，但性格所致，须加以磨练。当年他投奔夏王政，夏王政并不是看不出他的才能，而是见此人狂妄，才故意让他去仪城做小吏，而襄成师不解其意，所以辞官不做，最后为孤所用。孤封其为大参军，命以训练新军，虽不交与兵权，至少比夏王政的封赏要高一些。”襄武说道：“敕王，为将者，还是愿效命疆场，襄成师虽然曾投奔夏王政，但此人性格直爽，绝无二心。”神树荣说道：“兄长，襄成师不会有二心，孤当然知道，可是，目前尚不能委以重任，日后，孤必然重用此人。且先说眼下之急，山穹已经率先南下，东王烈铭与量王戟成治已然交兵，兄长以为，孤当如何？”襄武看着地图，慢慢说道：“臣以为，如若敕王联合大西王余恪，使其从晟州北上，敕王则率军攻望雄，断山穹后路，此为上策；如若敕王与烈铭、海蓝玉联合，三家攻打山穹、戟成治两家，可退山穹，然后与海蓝玉平分量州，此为中策；如若敕王坐观成败，看三家谁胜谁负，而后再出兵击之，此为下策，愿敕王三思。”

神树荣对襄武说：“兄长所献三策，孤也有所考虑，既然山穹惧怕我六王联盟，不如此时派人出使五国，西联余恪、理间，东结海蓝玉，然后使烈铭、戟成治罢兵言和，我六家一同北上，共伐北国，兄长以为如何？”襄武说道：“余恪与北国素来有仇，理间乃墙头稻草，海蓝玉与敕王也有交情，联合这三家，倒不太难。只是，烈铭、戟成治正在交兵，如令使二人罢兵言和，恐怕有点困难。”敕王说道：“兄长，你可命襄成师率新军三万，向量都去，于大路安营下寨，但不准命其进军，然后孤差遣锦楷出使量国，晓以利害，料想戟成治不敢不退兵。”

当时戟成治大军十二万已经与烈铭在延池郡对峙，这时，有人来报说神树荣命襄成师率军三万朝量都进军，戟成治正惊慌失措，又有人报说神树荣派丞相锦楷前来，于是戟成治召见锦楷，问道：“孤听说敕王已经发兵，欲攻打我量州，不知敕王又派丞相来此作甚？”锦楷说道：“量王，请听在下一言，当今天下，七国并立，而北国最强，量王与北国结盟攻打东国，可谓与虎谋皮，请问量王，如若拿下东州，北国又向量王用兵，量王是否能抵挡得过？”戟成治说道：“不能抵挡，但唇亡齿寒，孤若向你家敕王求救，一同北伐，请问你家敕王肯答应否？”锦楷说道：“敕王是否肯相救，在下不知。既然量王也懂得唇亡齿寒之道，又为何攻打东国？东国为唇，而量国为齿也。况且山穹乃是远交近攻，日后若攻打量王，必然又与木红国海蓝玉结盟，即使量王与我家敕王结盟，又如何抵挡得了？”戟成治低头沉思片刻，说道：“因此，孤才决定攻打东州，壮大实力，如若孤兼有量州、东州之地，实力将是当下数倍，便足以抵挡。”锦楷笑道：“烈铭虎踞东州，既是量国的屏障，又与我敕国成掎角之势，我家敕王虽然与烈铭旧日有仇，但大敌当前，必然化干戈为玉帛，结成盟友。量王攻打我敕王之盟友，敕王怎能坐视不管，此为其一；其二，量王既然懂得唇亡齿寒，却不能与烈铭唇齿相依，竟然与北国夹击烈铭，所以，如若日后北国攻打量王，恐怕我家敕王也不敢与量王结盟，倒不如先下手为强，以绝量王。”戟成治大怒，说道：“既然你家敕王要来攻我，就请便，不过，你自己前来送死，休怪孤王无情，来人，将锦楷拉出辕门斩首！”于是，戟成治帐内武士便将锦楷拉住，欲往辕门斩首，锦楷大笑道：“量王真是目光短浅，在下不过一介使臣，命何足惜，如若杀我能使我家敕王退兵，请量王杀我便是。可是我若死，量王必然惨遭我王与东王腹背夹击，落得当年夏王政的下场！”天兴劝谏戟成治说：“大王不可，锦楷乃是神树荣心腹之臣，大王若杀锦楷，必然引来神树荣复仇大军，请大王三思。”戟成治命人将锦楷带回来，说道：“孤方才失礼了，请丞相大人莫怪，丞相之言，令孤恍然大悟，北国乃是天下诸侯之强敌，孤愿与东王、敕王结盟，共同北伐。”于是，戟成治命人款待锦楷，使大军退去。

锦楷离开量军大营，便前往延池郡见烈铭，烈铭听说是敕国使臣，便请入帐，问道：“孤与你家敕王近年来并无来往，请问丞相大人来此作甚？”锦楷说道：“外臣奉我王之命，与东国结盟修好，往日因夏王政老贼从中挑拨，致使我家敕王与东王心生怨恨。但如今，敕王与东王各据一方，北国为我等大敌，愿东王以大局为重，与我国结盟，共同对抗外敌。”烈铭笑道：“想必是你家敕王欲北伐英举，才拉孤王下水，或者是想趁虚而入，攻我东州？”锦楷笑道：“请恕外臣直言，东王如何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量王戟成治与北国夹击东州，我家敕王得知，命襄成师率军攻打量州，戟成治才退兵，东王您才免腹背受敌，请问东王，我家大王可曾趁虚而入？”烈铭笑道：“你家敕王趁量州空虚，欲趁火打劫，致使戟成治回师支援，敕王不过是送孤一个顺水人情罢了。”锦楷说道：“不然，我家敕王只是威胁戟成治，东国是量国的屏障，又与敕国成掎角之势，如若东国有难，我家敕王理应相助。”烈铭笑道：“如此，敕王派丞相前来，是要向孤讨要此次出兵的兵马开支否？”锦楷说道：“东王真是说笑了，北国占了东国两郡之地，而兵锋又威胁到了我敕国国都，因此，我家敕王想，北国是你我两家之大敌，愿与东王结盟北伐。”烈铭说道：“结盟确实对你我两家都有利，但仅仅凭两家，恐怕不足以与北国抗衡吧？”锦楷笑道：“东王说的是，你我两家，固然不足，我王已经派人去联络大西国、景国、木红国，外臣又劝戟成治与我王结盟，如若东王肯结盟，便是以六国之力，一齐北伐，到那时，东王不仅可以收复龙门、北量二郡，也可趁势攻取南津，占领明州，何乐而不为呢？”烈铭走下台阶来，说道：“方才孤与丞相说笑，请丞相回去转答，孤愿与敕王结盟。”

锦楷回敕阳向神树荣复命，神树荣在朝堂之上，召集众人议事，听锦楷禀告完毕，笑道：“丞相之才，真是我国家栋梁。”锦楷说道：“敕王识破山穹策略，臣只是奉命行事。”神树荣说道：“山穹之才，毕竟不能小觑，烈铭、戟成治二人虽然罢兵言和，但日后战事一起，也难免会见死不救，或借刀杀人，你等不要以为六国联合，便可与北国抗衡，倘若如此简单，山穹为何不闭关自守，反而率军南下。总之，北国乃是强敌，非一日之功可图之，当然，也要防备烈铭之辈，有时，盟友之害，胜过强敌之害。”

襄成师进言道：“敕王，臣奉命在敕南郡编练新军，如今已经有四万余人，都是从南州军、敕州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之士，臣请敕王准许新军出战。”神树荣说道：“暂且不可，诸侯各怀私心，精锐之师不可轻动。你可将新军分为两军，一军名为敕阳军，一军名为伯阳军，两军都扩大到三万人，屯驻敕南郡，以备不时之需。”襄成师退下之后，神树荣又命丞相锦楷囤积粮草，命大将军襄武招募军队，准备北伐事宜。

山穹听说戟成治与烈铭罢兵言和，于是命援升守龙门郡，炎广守北量郡，便与烈燕回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