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铁石关、柳暗花明

二月十六日，山穹请神树荣到望雄山饮酒叙旧之时，余恪命余非、成鹰各率军两万，朝定乾郡方向进攻。然后约景王理间部在左翼掩护，量王戟成治部在右翼掩护，三家兵马齐头并进。

正午时，余非率军过定乾郡，与佑济世部兵马相遇，余非看到旗号，便向前去，问道：“来将可是北**天师统帅佑济世？”佑济世回答道：“正是，你是何人？”余非说道：“我乃大西国上将军余非！”说着就提着大刀上前去，佑济世见状，横架中朴刀，叫道：“众将士，我等率先斩将立功！”佑济世率大军冲上去，余非独战佑济世，两个人对战了三十多回合，佑济世眼看要支持不住，但本部兵马却要比余非部精锐，于是拍马后退数部，又举刀杀来，与余非交错而过，冲入余非军中。安天师不愧是精锐兵马，余非部渐渐抵挡不住，幸好此时成鹰部从侧翼杀来，佑济世急忙撤退，余非、成鹰率军追杀二十多里，不想被佑济世引入北国伏击内，蒙原率青含、望文二部从两面杀出，佑济世重整兵马，反杀回来，余非、成鹰急忙后退，蒙原拈弓搭箭，射中余非臂膀，大西国军队反而被追杀三十里，死者甚重。余恪得知前部被击败，便亲率大军，行进三十里，与理间、戟成治两家连成一线。

蒙原得知余恪大军到，便对佑济世、望文、青含三人说道：“你三人各带本部兵马，沿路据守，安营下寨，且等大将军军令，不可擅自出击。”余恪得知蒙原部已经安营，对余非、成鹰说道：“今日你二人战败，必要一雪前耻，孤命你二人再率军前去，有理间、戟成治两家支援，务必拿下蒙原营寨。”两人领命而去，猛攻蒙原大营，一直打到晚上。

神树荣晚上回营，听襄武说余恪与蒙原部已经交兵，便召集诸将，说道：“我联军虽然兵力众多，但北军强悍，不可大意。量王理间在我军西面，可确保我军左翼无忧，孤必须速速支援余恪部，神树安听令，你率军三万攻打铁石关，务必要将其拿下，我军方可在蒙原部侧翼进攻。”神树安说道：“兄长，如若山穹早有防备，又当如何？”神树荣说道：“如若遭遇北军，可就地防守，孤速速派人支援你。”神树安领命，便亲自点齐南州军三万人，朝铁石关进发。

山穹在帐中，也得知余恪攻打蒙原大营，对越武说道：“蒙原将军占据有利地形，防守不在话下，只怕神树荣趁虚而入，攻克铁石关，如此一来，蒙原将军侧翼危矣。”越武说道：“大将军，末将可亲率大军去镇守铁石关。”山穹说道：“我现在还不能确定神树荣的动向，你不可轻易出战，可命佑铸将军率前卫师到铁石关外埋伏，如遇到神树荣兵马，果断出击便是。”于是，佑铸率领前卫师万人直奔铁石关，出关埋伏。

神树安率军到铁石关外十里处时，突然四面伏兵杀出，正是佑铸的前卫师，佑铸叫道：“神树安，本将已经恭候多时，速速下马投降！”神树安对大军说道：“众将士速速撤到铁石山防守，等敕王援救。”神树安说完，带几名骑兵拍马向前，阻挡佑铸为全军断后，佑铸挺枪直取神树安，交战了三十回合，神树安假装败退，佑铸杀得起劲，挺枪追赶。神树安见佑铸追来，躺在马上就射了一箭，或许是黑灯瞎火，只射中了佑铸手腕，但佑铸却吓出一身冷汗，停止追击，神树安退守到铁石山上，佑铸则率军在下，命盾牌在前，弓弩手在后，随时迎战。

消息传到敕军大营，说神树安被北军伏击，退守到铁石山，神树荣大惊，说道：“山公达竟然料于我先，如今，只好前去营救。”襄武说道：“敕王，未必如此，山穹大营距离铁石关比我军要近些，所以他出兵必然比我军快，但如今子安在铁石关外，距离也没那么远了。”神树荣说道：“希望如此，可派树子量将军率军五千，从铁石山西面绕道而行，在佑铸背后进攻，策应子安突围。”

神树荣既然得知铁石山战事，山穹自然也知道了，于是对越武说：“神树荣果然攻打铁石关，幸好我军营寨离铁石关距离近些，才能容我在关外埋伏。不过，神树荣如若得知神树安被围，必然率军解救。”越武说道：“大将军与神树荣师出同门，今日竟然连战术都想到一块去了，看来大将军要反其道而行之了。”山穹说道：“不错，以常理出击，必然被神树荣所破，请将军为我传令，命赤思成部从铁石山西面南下，绕到铁石山南面，务必截断神树荣援兵。”

话说树子量率军欲从铁石山西面绕行，到北面进攻，而赤思成却也欲从铁石山西面绕行，到南面进攻，当时正是午夜，道路不清，但相隔数里，两军都能看到对方的火把，树子量以为是佑铸部的军队，于是命军士列好阵，直接向火光处进攻，赤思成见有敌军杀来，急忙列阵迎战，亲自上马在最前面，见到树子量，说道：“我乃北国赤思成，来将何人？”树子量忧郁片刻，只知道佑铸部在此，未曾料到还有赤思成部，也没容得想明白，就说：“我乃是敕国武延郡侯树子量！”说着就挥砍双刀，向赤思成杀来，赤思成手持长枪，对着树子量前胸便刺，树子量左手刀拨开，右手刀便砍，可惜兵刃长短不能及，两把短刀与赤思成的长枪毕竟相差甚远，战了二十回合，自知抵挡不过，就先勒马回去，对士兵说道：“弟兄们，随我砍了此人，救援子安将军！”树子量大军冲锋，赤思成部也杀来，两军混战一团。

神树荣得知，对襄武说：“看来此番支援又被山穹识破，如今子安、树子量将军竟然都被北军所困，如何是好？”襄武说道：“敕王，臣以为此事颇有奇怪，山穹既然能料我军于先，为何不埋伏好，树子量与赤思成部，分明就是误打误撞。”神树荣说道：“孤也不知为何，如若命二人撤退，北军必然趁势掩杀，兄长，替我传令，命佑贡驰率军支援，与树子量合兵一处。”佑贡驰得到神树荣军令，对手下说道：“我自归降敕王，还没有半点功劳，此战，我等定要战胜，向敕王表示忠心。”佑贡驰提着两杆铁枪，率军奔着铁石山西面去。

山穹也得知赤思成与树子量遭遇，对越武说：“看来神树荣定要命神树安从南面突围，故而命树子量挡住赤思成，使赤思成不能南下。我看，可派越颉城部从铁石山东面绕行，阻断神树安撤退之路。”越武问道：“大将军，恐怕不妥，神树荣既然能料于我军先，必然早就命人在铁石山东面下寨，如果越颉城部冒然南下，恐怕会被神树荣伏击。”山穹说道：“不然，神树荣知道我等不是小孩子，西面攻不下就攻东面，这岂是在用兵？不过，我就是要反其道而行之，神树荣必然不会想到我会在从东面绕行，可速速派越颉城部从东面南下。”

神树荣确实没有想到山穹会再派援兵，并且正是西面攻不下，反而进攻东面，但无巧不成书，这次越颉城虽然顺利从东面绕行，但还立足未稳，便被赶去支援树子量部的佑贡驰碰到，佑贡驰只见是北国旌旗，并看不清旗号上的字迹，便下令全军进攻，与越颉城混战在一起。

消息传到敕军大营，神树荣怒而拔剑，将案几斩断，骂道：“孤征战十年，从未遇到过这等荒唐事，子安攻打铁石关被佑铸阻拦，树子量救援子安却被赤思成阻拦，孤命佑贡驰支援树子量，却又被越颉城阻拦，孤不论是按照常理用兵，还是不按照常理用兵，竟然都被山穹识破，山穹可是我同门师弟，竟然事事都料于我先，真是岂有此理！”帐中的诸位偏将，见神树荣发怒，都面面相觑。襄武沉思了片刻，说道：“敕王息怒，臣以为，数次交兵，敕王与山穹都是误打误撞，碰巧了而已。”神树荣听着便苦笑，问道：“天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一夜之内，碰巧三次？”襄武说道：“或许真是碰巧，山穹如若真是料于敕王之前，为何只派兵在当道阻拦，而不是沿路埋伏，或者趁机攻打我军后方。臣觉得，敕王与山穹师出同门，连用兵之道也想到了一块，所以处处遭遇，一夜之间，数次误打误撞。”神树荣笑道：“果真如此？这倒是有趣得很，那兄长还有何良策？”襄武说道：“想必用不了多久，山穹也会明白，所以，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敕王暂且收兵，以免造成过多伤亡。”

话说正在此时，山穹也在帐中不知所措，对越武说：“此战倒是奇怪得很，我三次派出兵马阻拦神树荣，但都被神树荣偷袭，恐怕我现在进退两难了。”越武说道：“大将军，神树荣如果能猜到大将军如何用兵，为何只阻拦、偷袭，而不是趁虚而入，攻打铁石关？末将以为，此事必有蹊跷，说不定是大将军与神树荣误打误撞，才导致有如此结果，恐怕也许神树荣到现在也还没弄明白呢。”山穹听了越武的话，说道：“如若是将军所说的那样，真是太有趣了，我为将十年，竟然还没见过这样的战斗，误打误撞，恐怕是骑虎难下了。”越武说道：“既然大将军看出来是误打误撞，神树荣也必然能看出来，我军应该交替撤退，退守铁石关，料想神树荣必然不敢轻易进攻。”山穹说道：“如此，可传令，命越颉城、赤思成、佑铸三部兵马，交替撤退，据守铁石关。”

第二日，神树安、树子量、佑贡驰三人都率军撤回来了，三人激战一夜，并没有什么战果，神树荣对三人说道：“诸将莫要气馁，昨日我军与北军三次遭遇，北军也损失惨重，大军可休整数日，再行出击。”这时，海蓝玉到敕军大营来了，问道：“敕王，昨夜你部兵马倒是勤快得很，可曾有什么战果？”神树荣说道：“说来惭愧，并未有什么战果，孤欲攻取铁石关，看来还需要时日。”海蓝玉笑道：“比起当年在伯阳岭，确实艰难得很，”海蓝玉左顾右望，问道“为何不见襄成师将军？”神树荣说道：“襄成师将军偶染风寒，不能出征，如今在敕阳养病。”海蓝玉笑道：“这也难怪，如若成师在，也不会让敕王如此烦恼了。”神树荣懂得海蓝玉的意思，却也不继续说下去，反而说道：“木红王，眼下战事吃紧，大西王尚在与北军鏖战，你我两家不如速速支援？”海蓝玉说道：“我木红国出兵，本来就是看在敕王的面子上，请敕王下令，要孤如何出战？”神树荣将海蓝玉请进帐中，指着地图说道：“你我两家，左翼有量王戟成治防守，右翼有东王烈铭坐镇，都不必担心；正北方向是铁石关，然而东北方向便是南乌岭，北国上将军烈燕数万大军在南乌岭屯扎。所以，请木红王在此防守，与我成掎角之势，以防止烈燕南下；孤率我国兵马，全力攻打铁石关，如若能将其攻破，则从侧面攻打蒙原，支援大西王，也能威胁烈燕所部，如此一来，我联军便可全力北上。”海蓝玉笑道：“敕王之计甚好，就依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