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扰东南、风口浪尖

天下七分，各怀私心，有道是“胜一人难，胜两人易。”当初六国北伐，被山穹所败，如今北国再次南下，正相持不定时，而六王却生了内乱。神树荣在夺了量州之后，命神树安镇守量都，襄成师则率伯阳军三万人南下，攻打戟成治。

戟成治得知量都失守，对天兴说道：“孤万万没想到，神树荣竟然分兵南北，一面抵抗山穹，一面南下攻打量都，如今百下郡尚未夺取，而量都失守，孤只好拼死一搏，全力进军，拿下红州。”天兴劝道：“大王，臣以为，当务之急，不可再攻红州，不如率军返回，与襄成师决一死战，夺回量都。我军兵力多于襄成师两倍，战胜不在话下。”戟成治反问道：“如此一来，孤算是百忙一场？”天兴说道：“大王，眼下生死存亡，先夺回国都，再攻打红州不迟，稍有延误，我等必然死无葬身之地。”戟成治犹豫不决，怒气冲天，拔剑砍断案板，怒道：“好个神树荣，孤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天兴劝道：“大王，如若不与襄成师决战，不如就暂且退守双城郡，向烈铭求援。”戟成治说道：“再有七八日，百下郡必然断水断粮，开城投降，此时退兵，孤心有不甘，如若不退，后路绝矣。事到如今，不如与襄成师拼死一战！”天兴说道：“大王英明，我等遵命。”

消息传到红城，海蓝玉在朝堂上说道：“肃仪之计，已然奏效，神树荣已经派襄成师攻取了量州，戟成治率军去救，两家不日便要交战，孤欲率军支援，诸位以为如何？”肃仪说道：“臣以为，既然我国西线已经无事，大王应该支援东线，击退烈铭，然后占领东州。”丞相海亮说道：“臣赞同，神树荣派襄成师救我，无非是要趁机夺取量州，他两家交兵，大王可坐观成败，救援东线才是当务之急。”海蓝玉笑道：“看来你二人都不同意，但孤执意要救，请问谁还有话说？”

骠骑将军克赫，字双弘，乃是年轻俊才，海蓝玉十分赏识，看到海蓝玉不听肃仪、海亮二人的话，便说道：“大王，臣以为，不可前去，原因有三。一者，正如海亮所言，神树荣无非是要趁机夺取量州，眼下我国尚且危急，大王为何又要去帮助神树荣；二者，戟成治受阻于百下郡，兵马疲惫，此战，襄成师必胜，无需大王前去；三者，烈铭若知道戟成治败退，必然撤军，据守东州，使我军不能北上，大王若趁机北上攻打烈铭，使其防不胜防，正好可夺取东州。”海蓝玉听了，笑道：“你等俱不赞同孤支援襄成师，但孤偏偏要去。可惜我木红国人口千万，却无人懂得孤的心思。

海蓝玉之弟海世成，字文超，多受海蓝玉教诲，听了这话，便上前说道：“姐姐，臣弟以为，我军非支援襄成师不可。”海蓝玉见海世成说这话，便问道：“你有何理由，不妨说与众人。”海世成说道：“神树荣派襄成师救我国，并非真心，当然是夺取量州，但夺取量州之后呢，如若神树荣与烈铭联合，攻打我国，我国岂不还是腹背受敌，此时将国中兵马尽数支援东线，岂不是正中了神树荣的诡计，此为其一；其二，即便神树荣不会趁机攻打我国，但襄成师灭戟成治后，必然率军北上，夺取东州，如此一来，我国岂不是得不到尺寸之地；其三，我军支援襄成师，不但可尽快击败戟成治，并且，还能让神树荣看到，我王与之结盟，真心诚意。出兵一事，有此三者足矣。”海世成说完，群臣慨叹，海蓝玉笑道：“孤之弟竟然能有如此远略，孤甚欣慰，所以，孤决意发兵北上，与襄成师会师，克赫为前部，肃仪为军师；丞相海亮与海世成留守红城。”

海蓝玉起红城兵马四万北上，到百下郡，炎晋率军前来迎接，说道：“大王，臣等坚守百下郡三十日，粮草断绝，只能杀战马充饥，城池能守下来，多亏诸将协同一心，请大王重赏城中将士。”海蓝玉说道：“你等劳苦功高，孤自然要重赏，此战足以见将军的本事，你就不要做太守了，孤封你为绝寇将军，随孤北上。”炎晋说道：“大王，戟成治欺我城中兵少，故而放肆，此战请让臣做先锋，先行出击。”海蓝玉笑道：“将军立功心切，孤就准你，可拨两千兵马与你，先行破敌。不过，如若遇到敕国兵马，便不可再追击戟成治，也不可让敕国兵马踏进红州。”

戟成治本要与襄成师决战，却不料海蓝玉率军北上，此时已经是腹背受敌，只好向双城郡撤退，命海依断后。戟成治进军途中，大骂天兴：“孤欲攻取百下郡，你却劝孤撤退，这下好了，海蓝玉也起兵北上，致使孤两面受敌！”天兴说道：“大王，即使我军攻下百下郡，也势必被襄成师、海蓝玉两路兵马合围，但我军退守双城郡，可向烈铭求救，以此保存实力。”戟成治说道：“事到如今，责怪你也无用，孤只要你奋勇杀敌。”天兴说道：“臣必当以死效忠，请大王放心。”

炎晋既然为先锋，所部两千兵马，星夜兼程追击戟成治，行了两日，追上了海依部断后兵马，海依得知海蓝玉的追兵到了，列阵迎战。炎晋到阵前叫道：“海依，你乃手下败将，还不快快投降？”海依说道：“我自伯阳岭战败，投奔量王，量王未曾亏待与我，我何故投降，今日我必死战，你若不怕死，就上前来与我一决高下。”炎晋笑道：“就凭你的本事，还敢出此狂言，看枪！”炎晋挺着两头钢枪，驾马冲向海依，海依举刀迎战，拨开炎晋的钢枪，然后猛地一刀劈下，炎晋横枪一挡，挑开海依的大刀，双手握枪，刺向海依，一枪就刺中海依的腋下，海依大叫一声，又一刀劈来，炎晋将长枪分开，两手各拿两支短枪，使左手枪挡住海依的大刀，海依因为腋下被刺中，右手使不出太多力气，因而被炎晋单枪挡住。炎晋趁机将右手枪刺向海依，海依便翻身落马而死。炎晋合上长枪，叫道：“进攻！”木红国兵马冲上前去，量州军四散逃走，炎晋率军追杀二十多里，方才罢休。

过了数日，炎晋部遇上敕国兵马，看旌旗旗号，得知是襄成师，便向前去说的：“我乃是木红国绝寇将军炎晋，来者可是敕国大参军襄成师将军？”襄成师拍马上前，说道：“不错，我正是襄成师，请问木红王如今在何处？”炎晋说道：“前方乃是我木红国土地，请将军莫要再前进。”襄成师说道：“戟成治率军朝双城郡败退，我欲走此路而追击。”炎晋说道：“请将军在此等候数日，再有三五日，我王便率军赶到，到时，与将军一同北上。”襄成师说道：“既然如此，我军便在此处安营。”襄成师下令安营，神树颜进言道：“大参军，海蓝玉命炎晋在此等候，分明是要阻止我军进军，她恐怕我军占其土地，这岂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没想到一介女流，却也有如此城府。”襄成师说道：“将军切莫小看，海蓝玉虽是女子，却是女中英主，与此人打交道，且要谨慎小心。”

八月初，海蓝玉率军赶到，与襄成师会师。两人前来会面，海蓝玉说道：“数年不见，将军又多了几分英武。”襄成师说道：“在下惭愧，木红王如今率数十万之众，统千里之地，在下十分佩服。”海蓝玉笑道：“听说这些年来，将军整日操练兵马，却未曾上阵，不知何故？”襄成师说道：“此乃我敕王的意思，在下岂能有怨言。”海蓝玉说道：“敕王也是一方豪杰，怎么会不识得将军的才干，使将军搁置一边呢？”襄成师说道：“正所谓好钢用在刀刃上，在下临危受命，才是敕王的过人之处。今日在下与木红王会师，是要北上讨伐戟成治，不知木红王要如何进兵。”海蓝玉说道：“一同进兵便可，何须多问？”说罢，两人登台，歃血为盟，神树颜看到木红国数位将军跟随海蓝玉之后，不禁叹道：“真乃女中英主。”

襄成师派神树颜向敕阳报捷，神树荣对神树颜说道：“大参军真是将才，如此轻松就拿下了量州。”神树颜说道：“敕王，大参军与海蓝玉欲联合进军，攻打双城郡，大参军让末将来问，敕王有何旨意？”神树荣说道：“戟成治已经没有了退路，必然向烈铭求救，烈铭若发救兵，想必是命驻守东阳郡的烈云南下，你传孤命令，命子安率敕阳军向东，沿路安营，以防东国兵马，然后告诉襄成师，无论如何，要拿下双城郡。”

戟成治果然向烈铭求救，烈铭得知，对手下说道：“戟成治真是无能之辈，与孤结盟南下，却让神树荣趁虚而入，连自己的国都都丢了，孤真是瞎了双眼，竟然与此人结盟。”丞相炎谙随军同行，对烈铭说道：“大王，事已至此，无可挽回，臣以为，一者，大王可亲自去救，与戟成治合兵一处，一同南下，胜算就大了很多；二者，命大将军烈云率军南下去救，我军只可全力进攻海宏，只要拿下木州，就能赢得此战。”烈铭说道：“孤若亲自率军去救，想必海宏趁机北上，夺我东州，如此不可，孤以为可命大将军烈云南下去救戟成治。”炎谙说道：“烈云南下，或许有一线生机，但海宏坚守不出，我军一时也难以进军。”烈铭说道：“丞相的计策，让孤左右为难，丞相认为，该行其一还是其二？”炎谙说道：“臣斗胆劝大王一边退守东州，一边命大将军南下，倘若救得戟成治，大王再进军不迟，倘若救不得戟成治，大王也可保全东州。”烈铭猛地回头，看着炎谙，咬牙切齿，说道：“孤废了好大力气，才攻克木都郡，此时退兵，如何舍得？”炎谙说道：“如若大王舍不得，恐怕戟成治兵败，势必殃及大王。”烈铭瞪大眼睛，咬着牙说道：“那就依丞相，命大军退回东州。”

话说北国这边，赤思成尚在明州，得知量州战事，赤思成便入宫见英举，说道：“陛下，我东路军在靖阳与余恪、神树荣两家相持不定，西路军在中江北岸无法南渡，如今神树荣、戟成治等又相互交兵，烈铭趁机南下攻打木红国，臣以为，大将军一时也难以推进，不如暂且收兵，趁机攻取东州如何？”英举问道：“神树荣将精锐兵马数万发往量州，此时是否能拿下敕阳？”赤思成说道：“神树荣既然敢于两线作战，必然能守住敕阳。”英举问道：“你的意思是，趁东州空虚，直接发兵？朕看来，如若朕冒然南下，势必使烈铭与神树荣等联合，你太着急了。”赤思成说道：“臣也有所考虑，只是眼下正是时机，我军不应该在西线再耗费兵力。”英举说道：“朕且坐观成败，你的龙骧师与越颉城的虎贲师随时待命便是。”赤思成问道：“陛下，我军主力尚在西南，国中仅剩龙骧师和虎贲师，大军如不撤回，这两军岂能南下？”英举哈哈大笑，说道：“赤思成将军也算是饱读兵书之人，怎会不知道兵不厌诈。朕若收回西南大军，烈铭等必然猜到朕要攻打东州，朕不收回，烈铭等才不会防备，正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赤思成说道：“臣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