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上山入伙

澜儿被人抓在马上，拼命的嘶喊着：万和，万和，但是马上的人还是不予理会，只是打马狂奔。

一直跑到天将放亮，澜儿也不知道来到的是什么地方。只知道是在一片树林中，澜儿发现有石头的墓碑，知道是一片大户人家的坟茔地。

土匪将澜儿放下马，叫几个人把澜儿手脚绑上，放到一个树下坐好，抓他的那个土匪来到澜儿眼前，看着澜儿说道“你是干什么的？黑灯瞎火的怎么在那么偏僻的小路上？还有另几个人是谁？”

“那几个人是我的侄儿，我们是山东逃荒过来的，你赶紧放了我，我要去找我的四个侄儿，我们一路千辛万苦，眼看着就要到张家湾了，却稀里糊涂的被你们给抓来了。”澜儿一边哭着一般说道。

“啊，告诉你，我么也不想抓你，但是当时是情不得已，我们也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那就谢谢大哥，赶紧让我走吧，我去找我的侄儿们。没有我，我的侄儿还不得急死啊，你行行好，积德行善吧。”澜儿乞求着。

“没有用的，我们的面目你都看清了，这真是上天给我的机会，我们也刚刚竖旗，老天爷就给我送来了压寨夫人，只要你同意和我上山，我现在就派人去找你那几个侄儿。怎么样？”

“不行，绝对不行，我要找我的侄儿。我怎么会跟你们上山去当响马？”澜儿一边哭，一边一个劲的摇头。

“哈哈哈，不行？那就由不得你了啊。再说，听你说话，还是比较熟悉我们这一行的啊，还知道响马？嘿嘿，响马是山东的叫法，到了这关东地界我们就是叫胡子了啊。”

一边上的一个土匪说道“小丫头，赶紧同意我们大当家的吧，我们好派人去找你那几个侄儿，要不就更没有办法了，现在跑到哪里都不知道了啊，你还在这硬犟。轻重都不知道吗？”

“不不，我不当胡子。”澜儿叫到。

“那就绑着吧，等一会天黑了，我们才能走。到了天黑你还是不答应，那我们就没有办法，只好杀了你，省得你以后给官府报信了。”

“我说孩子，你就答应了吧。”土匪中一个岁数比较大的人过来说道。“我们大当家的也是山东人，生活不下去了，才干起这个营生，我们大当家的学梁山好汉，杀富济贫。”

“什么梁山好汉，还抢人家女人”澜儿说道。

“哈哈哈，梁山好汉就没有抢媳妇的啊？都当光棍？”老者说道。

“孩子，你要是不答应，当家的白天真的不敢放了你。为了保险还就真的可能要杀了你。谁也不知道你的底细，以防万一。再说你上山有什么不好？再说了，你答应了，当家的好赶紧派人找你的几个侄儿，要是时间长了就更不好找了啊。”

“好吧，我答应。”澜儿咬着牙答应着。

见到澜儿答应，年长者就喊来了当家的。

“怎么，你答应了？”当家的土匪“嘿嘿”笑着说道。

“是的，我答应你。为了我的四个侄儿，我答应你。但是我丑话说前边，你要是不尽心的给我把几个侄儿找回来，我拼死也要走。你要敢对我不好，我就杀了你。再一个，没有见到我的侄儿，你不许碰我。你要是答应我说的话，我现在就答应你，这辈子跟你当胡子。”

“哈哈哈，全都答应，你要是觉得我说话不算，你就杀了我。”当家的土匪说道。

“那还不赶紧的给我解开绳子”

“不行，虽然你答应了我，我怕你忽然反水，这是大白天的。所以你还要委屈到天黑。”当家的没有解开捆绑澜儿的绳子。但是却叫来三个土匪，吩咐赶紧去昨晚相遇的一带找人。找到人就直接去其塔木会齐。我们在那里等你们。

三个土匪转身走出树林，骑上马走了。

当家的来到澜儿身边，看着澜儿说道“家是山东什么地方的，怎么来这里逃荒？怎么自己带着四个侄儿就敢出来闯关东？闯关东的目的地是哪里？”

澜儿不敢实话实说，只是推说家境贫寒，父母双亡，无奈才领着侄儿们闯关东来了。谁知道千辛万苦，却落到这个地步。

至于闯关东的落脚点，澜儿怕土匪知道他们定下的落脚点是张家湾，怕土匪起坏心。就说道只要找到能生存的地方就好，哪里都一样，只是觉得越往北走越是人少，能活下去的机会就越大。

当家的哈哈哈笑道“看来我的这个压寨夫人还真是女中豪杰，一个人带着四个侄儿就敢千山万水的闯关东来。没有亲戚，没有落脚的地方，一路乞讨，厉害厉害啊。想当年我们的祖上还是光棍老爷们成群结队的来闯这关东地界，死了十之七八，才来到这关东地界。十多年了，也没有混出模样，到头来还得靠上山竖旗拉绺子的营生。我真的好生佩服你啊”当家的看着澜儿说道。

来到其塔木，住进一家看来是绺子熟悉的客栈，这伙人又装成做买卖的商人。两晚上的奔波，澜儿也真的是身心憔悴，疲惫不堪。当家的要了一个套间，澜儿被安排住进里屋，当家的问澜儿想吃点什么？澜儿淡然的说道，随便，不饿死就行。当家的叫人将粥和包子送到房间，又要了一个炒粉条，陪着澜儿吃饭。其他的伙计也不敢公然在客栈的饭堂吃饭，也都要了饭菜回到房间去吃了，吃了点粥，就说到“我要躺下了，大当家的”。大当家的说道“好吧，这两天你也累了，你不要怪我狠心，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为了我这么多个兄弟的安危着想，不得不这样做。你放心的睡吧。我给你放哨。不会再有危险了。”。见到当家的说这些，澜儿就在当家的对面坐下，看着当家的说道“大当家的，你那晚上去干什么去了？怎么那么巧就碰上我们了。再说了你也不分青红皂白，抡刀就砍。”桌子上的豆油灯，一闪一闪的照着澜儿冷冷的满是愁容的脸，显得楚楚动人。当家的看的痴了，不禁说道“真好看”。两只手忽然不知所措起来，摸着脑袋嘿嘿的傻笑起来。

澜儿见到当家的如此，不禁眉头一皱，说道“问你话呢，你傻笑什么啊？你要是敢不满足我的条件，想来硬的，那就是我和你拼命的时候”。

“不敢，不敢，放心吧。你不满意我还有什么意思。”

“那就好，你快说，我问你呢。”

在澜儿的目光下，当家的说了起来：

“这伙人，都是山东来的，是第一批闯关东的人或者后代。到了这关东的地界，本来以为遍地是黄金，黑土地肥得流油，插个木头棍子都能长成大树的地方，但是来到这里却是好地不少，但是好些的地都被当地的满族人霸占了，想开荒吧，刚开好就被满族人巧取豪夺的抢走，还被弄的家破人亡。想进山淘金吧，又是十人进去九人亡，淘出来的金子也都被大小把头，官兵土匪的层层抢劫，能保出一条命就是万幸，进山挖参吧，但是都说是能发财，可是有几个真正的挖到人参了？还都连尸骨葬身深山老林。所以只有给当地地主家当长工，可是当长工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山东人和热河人还有本地的满人相互争斗，真是回又回不去活又活不起，只有上山了，也许才能有个活路。终究这关东地界有那么多的有钱人，抢上几家就够兄弟们活一年的了。所以我就领着这些弟兄竖旗拉绺子了。刚开局时间不长，报号滚地雷，怎么样？好听不好听？威风不威风？”当家的说道此哈哈哈的笑起来。

澜儿皱了皱眉头，淡淡的说道“好不好，都是你说了算，一切等你找到我的侄儿再说，但是可说好，我的侄儿是不能跟你们干这个的啊。”

“哈哈，一切由你，只要找到你的侄儿，你跟了我，你的侄儿就是我的侄儿，他们想干我还不让呢，到时候可以将我们抢来的金银财宝给你的侄儿们去买房置地，当地主去啊。”

“你赶紧的想办法找我的侄儿去，一切等我侄儿找到再说。我也说话算话，你找到我侄儿，我也就死心塌地的跟你上山。”澜儿瞪着眼睛认真的说道。

澜儿说完起身回到里屋，黑洞洞的房间里澜儿点着豆油灯，微弱的光亮下，澜儿合衣睡到炕上。

这样一直在这家大车店住了七天，被当家的打发去找四个侄儿下落的人回来了，当家的让三个人直接来到了房间，当着澜儿的面，说寻找的结果，这样三个人中，推荐一个看着就是口齿比较利落的说起来寻找的经过：

他们三个人，那天直接出了树林就上马直奔孟家屯，为了怕堵不着人，他们分开走的，一个人走大路，一个人行走小路，一个人沿着大道向前追，几个人商定往前追20里路也就快到长春了，就等在哪里。另两个人一直追到孟家屯。找不到又返回与前追的人汇合，这样往孟家屯追的人走的慢一些，一直走了快一天，才追到孟家屯，没有看见，两个人又来到当时碰见澜儿的苞米地附近，喊了半天，就这样两个人，一直找到先前那个人等着集合的地方，也没有找到。三个合计了一下，小孩子走的慢，估计还是错过了，就又分开找，并且沿途关照一些当地人帮助寻找，这样一直来来回回的找了四天，实在没有办法，才急忙的来到其塔木和大当家的汇合，看看怎么办。

澜儿听见没有找到人的消息后，直接就哭昏过去了。醒来后，澜儿上去就打大当家的，让他赔侄儿，大当家的一边躲闪着，一边说道：“你先别着急，我再派人去打探，总也能找到孩子。”

其他几个人也把澜儿拉开。安置到凳子上坐好，说道“既然事情发生了，当家的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了当家的现在也是一心一意的给你找人，你就再等我们去找。”

大当家的看着这个情况说道“这样，澜儿，你有没有什么信物，就是你侄儿一看见就能相信的东西或者就能认出来是你的东西？，给他们带着，这样也好找。”

澜儿见到目前这样情况，庄稼地又没有收割，藏几个人实在是不好找，只好说道：“信物没有，但是四个孩子手中有一把宝剑，刀鞘是红色的，拴着粉红色的剑穗。还有四个孩子高个的比较壮实，最小的比较瘦小，眉头有一个痦子，很是好认。只要你说出他们的名字，他们就能相信。”说着就把他们的名字说了一遍，怕记不住就要来笔墨，写到纸上，让他们拿着。大当家的见到澜儿认识字还写的一手好字，不由得又是欢喜几分，也对澜儿增加了几分敬重。

几个人吃了口饭，带上盘缠就又出发了。

大当家的也不住了，离开大车店，带着澜儿上马向东南跑去。澜儿无奈，不跟着又不行，虽然大当家的不再捆绑他了，但是要他自己一个人去找还真的不好找，再说半道跑了吧，怕又跑不脱，还增加耻辱，心中知道等有机会再跑，反正孩子们也知道张家湾集合，只要是不出意外，孩子们一定会在张家湾等着她。所以，也就没有再做逃跑的打算。

这样一直不辩方向的骑马行走了六天来到一个山里，在一个用木头搭起的几间房子前下了马，山上留守的土匪，赶紧过来牵马，见到大当家的领着一个漂亮的女人回来，都是挤眉弄眼的坏笑着。

大当家的扶着澜儿来到房子里，黑洞洞的，一时不太适应，澜儿眯起眼睛缓了半天才看清楚房子里的情况。大当家的扶着澜儿坐到一个木头墩子上，说道：“去，打点水来，洗洗，准备吃的。我们也三天没有好好的吃热乎饭了。”

几个土匪应了一声，去打水和准备饭菜去了。

澜儿默然的看着这一切，半晌才说道：“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地方，我以后就要在这里和你当胡子？”

“就是，条件不好，但是这是刚开局，等以后咱们的人多了，一切都好起来。到那时，我们在找一个好点的山里，盖个阔气些山寨，你就是我这里压寨夫人。你就是老大。”

“不行，我不当你的压寨夫人，起码在没有找到我的侄儿前，我是不会给你当压寨夫人的，我要当胡子。”澜儿大声说道。

“啊，”大当家的听见澜儿的话，一下僵住了，手发抖，端在手里的水碗也掉地打碎了。

“真的？你再说一遍。”大当家的瞪着澜儿说道。”

澜儿又说了一遍，大当家的确认无误后一下跳了起来。一把抱住澜儿高兴的说道“好好，你当胡子那就太好了，我们这些都是粗人，没有个识文断字的人还真是麻烦，给苦主修个书再也不用犯愁了。你就是我的二当家。”

澜儿挣脱大当家的搂抱，说道：“这是你说的话，我就是二当家的，没有找到我的侄儿前就是二当家，找到侄儿后我就给你当压寨夫人，但是我还得是二当家，你可愿意。”

“愿意，一百个愿意。压寨不压寨的那是后话，不过你要是真有能耐才行。要不的你就是二当家的弟兄们也不服你。”

“好，你放心吧。”

哈哈哈，大当家的放声大笑道，高声呼叫：“来人，准备好吃的，多准备一点，今晚欢迎二当家的入伙，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