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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恶神行善

小说:野垣惊铃 作者:春雨笠农 更新时间:2017/9/22 6:51:02

王仲源哀声哭求,跪地磕头,砰砰直响,血流于地。马面阴声道:“你可知道我们是谁?”王仲源哆哆嗦嗦答不出来,倒是三月葱伸出头,颤声说道:“牛头爷,马面娘娘,放过我吧!”

王仲源一听,面如死灰,瘫倒在地。原来三月葱卖唱时看过戏文,知道这两位阴差的面貌。

马面把锁链往王仲源脖子上一套,拉着就走。王仲源拽住链子爬行,哭求到:“牛爷爷啊,马奶奶啊,宽恕贱命,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一定答应!”

牛头止住马面,恶相毕露,说道:“赃官,求我宽恕?你用米糠替换米粮,害死多少人!阎王爷大发雷霆之怒,要请你去第十八层地府享福。”

王仲源砰砰一阵猛磕头:“我错了,我错了,我赎罪!”三月葱也从床上趴下来,抱住马面哀泣,一股酸臭味熏得马面赶紧捂住鼻子。

牛头马面相互对视一眼,牛头说道:“姓王的,我给你说,你造孽太深,怎么个赎救?”

王仲源赶紧说道:“我给二位神仙修大庙,塑金身,多多供奉,日日祭拜上香!”

牛头瞪目喝止,说道:“我们不需这些,不义之财,取之无道,我也不敢享受!”

马面更怒:“到这时候,死不悔改,你愧对的是那些无辜饿死的人,你要向他们赎罪!”

王仲源又冲马面哀求,马面颜色稍缓,咳嗽一声,松开铁链。

牛头道:“姓王的,津门县这次大灾死人数万,上天震怒,阎王发威,我们这勾魂使者也是整日东奔西跑,锁拿阴魂,大是辛苦!这样吧,我们先向阎王爷求求情,暂且饶了你,赶紧筹办救灾之事。如果再枉死一人,我立刻把你锁入九幽阴狱,永世不得翻身!”

马面对王仲源说道:“我们不能白跑一趟,替你办事也得上下打点不是?香烛纸马你也要多多孝敬,否则阎王爷面前我们可没什么好话讲!”

王仲源慌忙点头。

马面又说:“若勤谨救灾,我们再说几句好话,阎王爷心悦,定会赏你功德,延你寿限,嗯,也会赐你子嗣以延血脉。是福是祸,你自己好自为之!别不知好歹!”

王仲源心中砰砰直跳,他的正妻连生四胎,皆是女孩,甚是烦闷,日夜切盼能有儿子来继承他的家财。

牛头道:“过几天,天齐庙的长青道长来献金,你可如数收下,尽数用于救灾,如若私吞半文,我把你挑到油锅里炸上十年!”

王仲源嘴角抽搐,额头青筋直蹦,连称不敢。

牛头举起钢叉,冲王仲源胸口狠狠一插,喝道:“暂且留你几天命,我给你长长记性!”

王仲源惨叫一声,猛然坐起,仓皇四顾,方觉出依旧在床上。门窗紧闭,烛火昏黄,西洋钟哒哒走响,渺无外人,擦擦额头的汗水,定了定神,察觉原是噩梦,但牛头马面凶言恶语却历历在目。

三月葱也颤巍巍得坐起,面色惊恐。王仲源对三月葱**说道:“吓死了,我刚才过了一个噩梦,牛头马面来了,责我救灾不利,要带我走……你也做噩梦了?”

三月葱点头:“我也梦见牛头马面,凶神恶煞的,临走还插了你一下,心疼死我了,一害怕就醒了!”忽然又惊叫:“爷,你的胸口流血了!”

王仲源低头一看,裸露的胸口处三个血肉模糊的伤孔往外洇血!不禁脸色蜡白,搂着三月葱直哆嗦。

三月葱说道:“爷啊,这不是梦啊,阴间的差爷真来了,咱就按他们说的办吧,不然没命不说,到了地府也受罪啊。”

王仲源转而兴奋,说道:“那恶差还说,如果好好救灾,老天赐恩,会有子嗣!”四处嗅闻:“这是嘛味啊?臭臭的!”……

再说牛头马面,自觉做了件功德之事,欣欣然隐身返回。

牛头问:“我说,怎还向那王知事索要香烛纸马?咱不缺那点东西啊!”

马面一乐:“当官的心思污浊,往往以己量人,咱要不索拿点东西,他反而生疑,会低看咱们,认为咱不是混官场的!”

牛头又说:“恩赐他子嗣一事,咱可做不了主啊,那可是判官爷的权责啊!”

马面嘻嘻说道:“你没瞧出,那小姨娘肚腹中隐隐有红光,是已怀胎在身,时日少没察觉罢了,他救灾,会添孩子,不救灾,照样有孩子!咱不过空口添话罢了。对付这些当官的,既要晓以利害,也要给些好处。光吓唬他,也不行,真要是那家伙心一横,死猪不怕开水烫,那就麻烦了。你没见耍猴的,**泼顽,耍猴人一手执**,一手握花生米,照样把**训得服服帖帖的!“

牛头佩服道:“都说你办事急躁,我看你才深谙官事深浅白黑,当个小阴差真是屈才了!“

马面一脸得意,牛头说道:“怪不得,阳间人都说我们的话是鬼话,绝不可信呐!”

马面冷冷笑道:“我们想说人话,可他们敢听吗?”

……

王知事满怀心事,时喜时忧,再无睡意。天还没亮,就跑到到县署公所,派人手召集各个科局官长商议救灾事宜。众下属睡眼朦胧地集合到县知事督办室,见王仲源板着脸,眼光阴狠,不由得害怕,勉强振作精神。

王仲源简略讲了讲灾情的紧急,又环看这些下属一圈,见他们面色红润,胸腹饱满,心中嫉恼,说道:“津门县百姓缺粮断食,饿死甚多,再不缓解,必定流民暴起,犯上作乱,县治崩溃,我是忧心忡忡啊!你们倒好,吃着公家俸禄,安心享受,养得肚满肥肠的,整天东吃西喝不干正事。如今也该你们出力的了,大家商议一下如何赈灾?”

科长局长们听得话头不对,都在心里嘀咕:“这王知事今儿怎么了,还说我们不干正事,你他娘的还不是整天抱着那三月葱取乐,死了那么多人,也没见你皱皱眉头!还忧心忡忡,骗谁呐!”

又有些人想:“王仲源是不是嫌弃我孝敬的不够,又借着赈灾掏我们的钱袋,对,一定是这样!”

王仲源见那些人不言语,心中恼怒,一双眼睛恶狠狠地来回扫视,只看得那些官员心里发毛。

会计科科长刘克辉沉不住气了,走近王仲源一步,低着头问:“知事大人,如此大的灾情,我们也是焦急,这不,一着急,脑子更糊涂了。俗话说的好,千根乱丝还得一头牵!属下智力愚钝,请知事大人拿主意。”

当时,民国政令上已取消满清时“大人”“老爷”这些官场称呼,但在津门县这个僻远地方,天高皇帝远,依旧延用旧俗。

王仲源慢慢说道:“灾情急迫,刻不容缓,救灾必须先稳定住民心。什么能让老百姓安下心?粮食!当前要尽快筹钱筹粮。县库空虚,只能多靠商贾富户捐赠,既然捐钱,我们就得带头表率!”

下属官员窃窃私语一番,还是不表态,一个个面露难色。王仲源哼了一声,说道:“行了,这两年,跟着我,你们捞了多少钱,我心中有数。津门县若是民乱翻天,省府问责,我这县知事的公差定然保不住!我干不成,先把你们的公事捋到底,严刑拷问,让你们吃多少吐多少。”

王仲源叫出档案科科长,说道:“把津门县各科局行政官长的头衔前面都加上‘临时’二字,大灾当前,都应献策出力,谁要有半点迟疑麻痹,畏缩不前,就让他脱下制服滚蛋。”

王仲源看着那些下属,踱了两步,说道:“这年头,啥都缺,就是不缺当官的。”

档案科科长乃是王仲源心腹之人,自是高声回应:“知事大人,我这就去办。”

科长局长见王仲源动真格的,像被踩住七寸的蛇一样终于醒过味来,赶紧聚拢到王知事面前,纷纷表示有钱出钱有粮出粮,更慷慨陈言,要与津门县共患难。王仲源这才露出笑容。

送走惊魂未定的下属,王仲源把会计科科长刘克辉留下,带到县署后的私家住处,询问津门县豪商大户的详细情况。刘克辉为王仲源正妻的表弟,时常往来,无甚避讳。王仲源再三询问,刘科长支支吾吾,左思右想,讲不出多少东西,让王仲源大为光火,怒骂连连,吓得刘克辉脑门冒汗。

门帘一挑,进来一时尚女人,三十出头,面白如银,圆眼细眉,留着烫发,穿一身紫色旗袍,外套银丝披肩,神情甚是倨傲,这是王仲源的正妻刘梅子。刘梅子生于上海富商之家,家境优越,自幼娇身惯养,性格跋扈,连王仲源对她也是不敢稍有不敬,他能当上一县之长,也多亏丈人舅哥之力。刘梅子在上海西洋学校念过书,思想新潮,最不愿让人称她什么“知事夫人”。若有外来年轻人称呼她“刘梅子小姐”,她最喜欢。

只是,刘梅子小姐连生四女,没生下儿子,自觉有点愧疚,虽然行为开放,但不孝有三无后事大的传统观念依旧根深蒂固。稍稍对王仲源放纵一点,结果王知事像松了缰绳的狗,四处骚情,找三月葱鬼混,最后娶做姨太太,刘梅子心中懊恼,却不好阻止。

刘梅子见刘克辉狼狈,很是不满:“这么大的灾情,你才着急上火,早干啥去了?现在没辙了冲我兄弟发火,敢情我兄妹二人是供你消遣散火的!”

王仲源尴尬笑笑,不敢反驳,刘梅子的二哥现于北京政府供职,三哥为刚升任政府军旅长,自己又背着老丈人娶姨太太,自是气短。

刘克辉长长出了一口气,搬来椅子,对刘梅子说道:“姐姐,坐,别累着!”

刘梅子对刘克辉说道:“兄弟,也别怪你姐夫,他属叫驴的,扯嗓子叫唤一阵就没事了!”刘克辉频频点头,慌不择言,说道:“是……是……”

王仲源被气笑了,骂道:“是什么是?你姐说啥就是啥?你真当我是驴!”

刘克辉躲到刘梅子身后,不敢再说话,伸出手来给表姐揉捏肩头!

刘梅子对王仲源说道:“你想摸查津门县所有富绅的底细,想算算他们有多少钱粮可捐,这活计可不容易。我兄弟这会计科长答不出,那我给你另请一位会计,那人心里可有咱津门县最厚最肥的一本账!”

说完,刘梅子喊过刘克辉,俯首低语,刘克辉频频点头,很快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刘克辉领着两个警察推推搡搡带来一人,王仲源一瞧,不禁吃惊,那人是津门县奢香楼的老鸨——丁婆子,人送外号花鸡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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