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欲哭无泪

沙漠行走的骆驼饥渴难耐，但它们的坚持，最终让它们找到绿洲。不要幻想别人给予你什么，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学会承受，毕竟明天的太阳还要从东边升起。人生苦短、现实残苦、走完一辈子不易，珍惜自己，学会坚强，让所有的悲痛都化为力量。

早晨从黎明开始，乡村的天似乎都亮的早，村民们早早地就起床了。

孩子们都在镇里上学，住宿在学校，留下凤仙一个人在家。乡下人闲不住，一个人的生活更是单调而乏味，凤仙忙完地里，忙家里，就这样一天天打发着时间。

凤仙在院子里整出一片空地，种了一菜。昨晚下了一场小雨，经过雨水滋润，园子里的菜更显生机勃勃。起床后，凤仙就开始在园子里拔草施肥，忙碌的她顾不上做早饭。

“凤仙，吃饭了吗？”村长走进院内。

凤仙慌忙停下手中的忙碌，说道：“我一个人懒得做，等到中午一起吃。”

“这样不行呀！你一个人在家也不能太委屈自己，时间久了，身体会搞垮的。”村长站在园子外，劝慰道。

凤仙搓了搓手，说：“我回屋给你拿烟去。”

“不用，我口袋里有，站一会我就回去了。凤仙，刚才我接了一个电话，电话是找你的——”村长欲言又止。

“啥电话？谁的电话？”凤仙抬起头，脸上满是惊诧。

“大连一个造船厂打来的，让你带着孩子去大连一趟。你准备一下，好像很急……”说完，村长转身离去。

凤仙的头一阵眩晕，无形的恐惧袭上心头，她慌忙追上去、喊叫道：“村长，他们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村长停下脚步，回过头：“我也不清楚，好像是韩军有点事，具体情况他们也没说。”

“孩他爹，您不会有事的、您一定不会有事的……”凤仙的身子无力地靠在了路边的树上。

脑海里对未来生活的描绘、睡梦里对幸福的向往、骨子里那股不甘平庸的信念，瞬间苍白起来。接完电话不知过了多久，凤仙艰难地站直身子，一步步向镇上走去，她要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去大连。

一家三口坐上了开往大连的火车，这是他们第一次坐火车、也是他们第一次出远门。“呜呜——”火车拉着长长的鸣笛，向大连的方向驶去，三颗惶恐不安的心在焦急等待着……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颠簸，火车最终停在了大连火车站。凤仙拉着一双儿女从出站口走出来，站在站前广场上，第一次看到了美丽的大连。高楼林立，人潮如流，到处是宣泄与繁华，母子三人无暇顾及这些，匆匆赶往旅顺开发区。

ZY造船厂和往常一样，依然显得很平静。当门卫得知面前的三人是韩军的家属，匆忙拿起了电话。不大一会，一辆商务车把母子三人接到了公司办公大楼。

几位公司领导早已在办公楼前等候着，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隐隐约约透着悲痛。一位领导拉开车门，握住凤仙的手、说道：“这么远让您赶过来，一路辛苦了。”

这个从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女人，看到面前的情景，颤抖的说不出一句话语。身后的韩絮看了看周围，没有看到爸爸的身影，喊问道：“妈妈，爸爸在哪里？”

听到女儿的话语，凤仙的身子剧烈抖动了一下，缓缓地抬起头、问道：“领导，我家孩子他爸什么时候下班？我们想去看看他。”

那位领导的脸上微微抽搐着，过了一会才说道：“有一件事情要告诉您，您千万不要太悲痛，韩军同志在工作中失去了生命……”

凤仙眼前一黑，脑海一片空白，只觉得天昏地暗，身子栽倒在地上。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身后的一双儿女哭喊着扑了上去，悲催的哭喊声回荡在整个办公区。

…………

凤仙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正在打点滴，一双儿女守候在自己身边。她拔掉手上的针，挣扎着下了床，颤颤巍巍向门外走去。“孩他爹，你在哪？你不能抛下我们，你说过要好好挣钱，供两个孩子读大学……”凤仙的声音极其柔弱。

“妈妈——”、“妈妈——”，韩磊和韩絮哭喊着拉住了凤仙。

“我去找你们爸爸，我知道他在上班。”凤仙继续挣扎着向外走。

“妈妈，爸爸走了、爸爸不在了……”韩磊紧紧拽住凤仙的手，大声哭喊着。

凤仙回过头看着韩磊，身子慢慢地蹲了下去，突然她躺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