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开棺验尸

罗西和周勃从杨家出来，走到村口，罗西对周勃说道，

“周师爷，你骑上马，去府上把杨军、雷虎、雷豹叫上，再叫几个衙役一起过来，但是，记着不要让我妹妹跟来，我在牛耿墓前等你们。”

周勃道，

“大人真的要开棺验尸？”

罗西道，

“难道还让我说第二遍吗？”

周勃立刻闭嘴，不再问了，诺诺应允，骑上马往县衙而去。

罗西则沿着村口西边的道路向牛耿的墓地而来，这墓地距离村口虽说不是很远，但一路都是上坡，走上去确实挺费体力的，有两刻钟的时间才走到牛耿墓前，这牛耿的坟墓被安葬在梯田的最高一阶，旁边是牛耿父亲牛大的坟墓，再旁边是杨彪父亲杨义的坟墓，从这看，两家关系一直不错。

罗西在这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等到诸人前来，等这一行人到了罗西近前，罗西才看到梅菊也跟了过来，梅菊看哥哥瞬间变了脸，知道嫌自己跟了过来，忙上前抱住罗西的胳膊撒娇道，

“哥哥，不要生气了嘛，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府里，人家好闷的，再说了，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不离开我的，难道哥哥你要说话不算数嘛。”

罗西被她这一通闹得，实在拿她没辙，便由着她去了。

和诸人打了声招呼，走到牛耿墓前，上了柱香，对着牛耿的坟墓说道，

“牛兄弟，多有得罪，本官为了解此案真实情况，不想让此案有所垢端，让你死不瞑目，生者又得不到善终，遂决定开棺验尸，还望牛兄弟见谅。”

便让雷虎、雷豹及来的四个衙役挖坟掘墓，命诸人将棺材抬回县衙停尸房，罗西跟着一块回了，梅菊也骑着马跟在罗西身后一路嘟囔个不停，吵的罗西心烦不已，快到县城的时候，总算看着梅菊消停了会，杨军驱马走到罗西近前，说道，“有这么可爱的妹妹，还不好吗？拉着个脸，像谁欠你钱似得。”罗西狠狠斜视了杨军一眼，道，“没看见我在想案子吗。”杨军白了他一眼，道“好吧，你想你的，我回去练剑了。”说完，驱马回府了。

罗西等一行人到了县衙，命人将棺材停放在停尸房，打开棺材，一股恶臭袭来，这种尸臭比福尔马林液浸泡过的尸体刺鼻的恶臭味更甚，令人作呕，罗西很自然的从怀中取出面巾，蒙在脸上，又从怀中取了些昨日备的面巾递于梅菊、周勃等诸人，停尸房内除了罗西很自然外，其余人都恶心欲呕，梅菊和周勃没接面巾，直接随其他人冲出房间，作呕吐状，罗西没办法，只好出去看诸人有无大碍，只见房外一片狼藉，拍着梅菊道，

“怎么样？要不要紧，不让你来，非得跟着来，如果没事了，用熏草熏熏身体，快回去找你杨哥哥去。”

梅菊也是个倔强的丫头，听罗西这么说，从罗西手中抢过面巾，道，

“没事，我没那么矫情，我还可以进去。”

罗西看着她倔强的眼神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梅菊带上面巾走了进去，另一边周勃、雷虎、雷豹这会也都好一些了，心里暗道，‘就这还在官场待了这么久，那他们平时与仵作还验尸吗？’罗西叹了口气，走到几人近前，将面巾递于几人，道

“还验不验尸了？赶快随我进去验尸。”

几人带好面巾，这才跟了进去，罗西走到牛耿的尸体前，看着这具已经逐渐开始**的尸体，依惯例念道，

‘狱事莫重於大辟，大辟莫重於初情，初情莫重於检验。盖死生出入之权舆，幽枉屈伸之机括，於是乎决。法中所以通差今佐理掾者，谨之至也。’。

仔细的一边勘验，一边说道，

“死者从死亡到现在已过去半个月，但尸体能保存到这个程度，还是与天气、气候息息相关的。”

罗西对着牛耿的尸体行礼后，说道，

“牛兄弟，得罪了。”

便让周勃在一旁记述，梅菊也在一边看着，时不时有些恶心，罗西这时也顾不得她，开始验尸，道，

“从尸体**程度、尸斑的出现程度及尸体干瘪程度看，死者死了已有半个月，这与原案件死亡时间一致，死者死因确系腹部被短剑刺入，腹主动脉断裂，失血过多，休克而亡，全身多处淤青，系死者生前与他人打架所致，这点和杨彪母亲所述一致。”

罗西边看边向周勃和梅菊解释道，

“验尸步骤可分以下几点，一，看尸体的僵硬程度:一般情况下，尸体在死后两刻钟到一个时辰内就会硬化，四个半时辰到六个时辰完全僵硬，十五个时辰后软化，三十五个时辰后恢复原样。但如果在土中或水中，或在低温干燥情况下则会延缓，高温多湿条件下会加快。二，看尸体的变化:首先要看指压：尸斑是血液由于重力学的原理积存于尸体下面而出现的特有斑痕，死后三到六个时辰指压时会有一定的褪色，超过了六个时辰，就基本上不会褪色了。其次是移位：如果尸体被挪动过尸斑会发生移位，但死后四到四个半时辰再改变尸体的**，尸斑只会发生部分的移动，旧的尸斑还会存在，同时还会出现新的尸斑。经过了五个时辰以上，尸斑就不会动了。最后要注意的是要考虑死者的年龄、体格、死因以及尸体放置的环境因素，不同的因素会产生极大的不同。三，看尸体内的消化物:食物经胃部消化大约一个时辰会全部到达小肠，传统上用三种方法来推断死亡时间：尸僵、尸斑及尸温。尸斑的出现也有一定的时间规律，死后血液循环停止，最快两刻钟，血液因自身重力坠积于尸体的底部血管，该处皮肤现出紫红色的斑痕，像瓶底的红酒，这就是尸斑。尸斑最晚在死后二到五个时辰内出现。它的颜色持续时间很长。如果一个人死后仰面躺在床上时，尸斑应在他的背部，如发现尸斑在身体的前部，说明尸体被移动过。四，看尸体腐烂程度:第三方面是通过尸体的温度来判断死亡时间。以春秋季节为基础的，夏季则加快，冬季则变慢。**性腹部膨胀，在春秋季节于死后四到五个时辰，夏季于死后二到二个半时辰，冬季于死后二十四到三十六个时辰开始出现。**绿斑，在春秋季节约于死后十二个时辰，夏季约于死后六个时辰，冬天死后三十六到六十个时辰开始出现。**血管网，在春秋季节于死后二十四到三十六个时辰，夏季于死后1～2天，冬季约于死后7天开始出现。头发易于脱落和**水泡现象，在春秋季节于死后3～5天，夏季于死后1～2天出现，冬季一般不出现**水泡。**巨人观，在春秋季节于死后3～7天，夏季于死后2～3天，冬季于死后15～30天开始出现。在盛夏季节，尸体软组织液化消失仅存尸骨，需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在有蝇破坏的情况下，时间更会缩短。如果所检尸体在水中，则还有些尸体现象供推测死亡时手脚皮肤泡软膨胀，呈白色皱缩状的现象，若出现于手掌、脚掌处，则死亡时间在两个时辰左右；若出现于手背、脚背处，则死亡时间于十二个时辰左右。手脚皮肤脱落呈手套状的现象，若是出现于夏天的尸体上，其死亡时间为一周左右；冬天为一月左右；春秋天则为2周左右。需要再次强调的是，尸体现象的发生和发展受到各种条件制约的，在判断具体的死者死亡时间时，应当结合具体问题进行分析和推测，绝不能对任何一个数据生搬硬套。”

罗西讲解的让周勃和梅菊听起来有些天书奇谈，摸不着北。罗西看着二人的神情，肯定是没听明白，当下也不做过多解释，暂且放下讲解，仔细观察着牛耿的尸体，突然，罗西注意到在牛耿尸体伤口周围留有一个指纹印，不仔细看的话，还真发现不了，想必，肯定是凶手留下的，遂从怀中取出一条面巾，将面巾沾湿，拓印了指纹后，收好，并让周勃详细记录了指纹。

最后，另请了口棺材，将牛耿的尸体重新入殓，暂继续停放在停尸房。

罗西将周勃记录的内容仔细看了看，让周勃收好，又命王三、王四从后院取了大把艾草及熏草放在棺材周围及停尸房门口、门外，点燃，诸人从烟雾上熏了熏身体，跨过门外火盆，才各自散了，回去休息。

罗西和梅菊也一起回了房间，罗西将梅菊送回房间，叮嘱她休息一会，开饭的时候叫她。

自己则走到杨军房间，见杨军在床上躺着休息，遂叫醒他，对他说道，

“杨军，你醒醒，我有话和你说。”

杨军睡意朦胧的起身，接道，

“怎么了？”

罗西道，

“刚才通过验尸，我大概知道凶手是谁了，但还需要进一步确认，所以，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杨军道，

“帮什么忙？”

罗西回道，

“我需要你带着我的书信前去京城面见太子李诵，让太子在全国收集每个人的指纹，而且每个人的指纹前面都要详细记述其家庭住址及姓名、性别、身份，我要证明每个人的指纹都是不一样的，独一无二的。”

杨军知道了他的意图，知道他想用指纹辨别凶手，随即回道，

“好，你写书信吧，我帮你跑一趟。”

罗西立刻写好书信，并加盖官印，将信件折叠整齐，装入信封，交给杨军，让杨军即刻启程。

杨军也来不及说别的，匆匆骑马奔向长安。

另一边，罗西、梅菊等人吃过饭，让其余人去休息，自己则在着手准备收集定边县所有人的指纹，其中包括他怀疑最大的雷虎、雷豹兄弟，就这样，收集齐本县所有人的指纹，就等着与杨军从太子李诵那得到的指纹一起详加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