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秦州风波2

罗西和成喜、成德三人折返府衙，将马牵在后门隐蔽处，系好，便悄悄潜进秦州知府的府衙后堂。

三人一进后堂，就远远听见马玉莲嘶哑的哭喊声，遂闻声赶来，冲进房屋，看见霍启正在用**抽打着马玉莲，并呵斥着，

“你个小蹄子，竟敢串通你爷爷，让那老不死的东西前去宁州找那姓梅的给你们出头，那姓梅的来倒是来了，可结果怎样呢？还不是乖乖空手回去了，想从我这把人带走，门都没有。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小浪蹄子。”

霍启正打的酣畅，不曾想被门外的成喜一把夺过鞭子，将马玉莲拉到自己身后，站在罗西身旁，罗西怒道，

“霍大人，你可真是好父母官那，如果我将此事上奏皇上，看皇上会如何处置于你。”

说罢，命成喜、成德带着马玉莲和自己从后门闪身而出。

霍启被这猛的一道变故惊愕住了，等反应过来，已然不见人影。

遂命佟平、周冲带人追劫罗西几人。

罗西和成喜、成德带着马玉莲快马加鞭出了秦州，到了宁州城内，才算脱险，一路带着马玉莲赶回宁州府衙。

罗西吩咐成德，将马玉莲送至马一的住处，给她安排好房间，让她们在此暂且安心住下，等此案了结了以后，再送他们回家。

罗西考虑的是怕此刻送他们回家，再遭霍启的责难。

罗西和成喜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这边，成德带着马玉莲来到后衙马一的临时住处。

等进了房间，马玉莲一眼看到马一，眼泪就直接从眼睛里往下掉落，好似断了线的珍珠一般。

扑到马一怀中，叫道，

“爷爷。”

马一也是一样，哭的已经瘫软的坐在地上，抱着马玉莲，哽咽的说道，

“莲儿，你受苦了，是爷爷对不起你，还好，幸亏有梅大人秉公办案，替我们讨回公道，你这才能从那个姓霍的狗官手里逃出来，真不知该怎么报答梅大人的大恩大德。”

马玉莲一直在马一怀中哭泣，也未说话。

成德见他们爷孙相互抱着哭泣，上前将他们扶起，劝慰着，并说道，

“现在你们爷孙已经相见，想必，玉莲还没有吃呢吧，我这就去厨房让他们给玉莲做些饭菜送来。”

马玉莲抹了抹眼泪，回道，

“麻烦成二哥了，玉莲真不知该怎么感谢成二哥、成大哥，还有梅大人。”

成德说道，

“不用的，这都是我们为你们应该做的，好了，不说了，那我先去了，我让武阳在隔壁给你收拾一间房间，一会你吃完饭，就到隔壁房间好好休息。”

马一和马玉莲再次感谢后，成德便到了厨房，给做饭的徐阿姨交代了一声，又叮嘱了武阳一番，自己便回了房间休息。

说完，武阳就去给马玉莲收拾房间。

过了半个时辰，徐阿姨便将饭菜给马玉莲端来，看着她吃完饭，叮嘱她回房间休息，然后，才收拾了碗筷，也休息去了。

这徐阿姨也是本地人，家就住在府衙后面的巷子，今年四十岁，家中丈夫早年死于战乱，膝下独有一子，名郑顺，其子前不久也参军了，就在王风的营地做一火头军，家中儿媳冯氏带着两岁的孙子做家务。

等到第二天，大家都起来后，罗西去看了马一和马玉莲爷孙，见他们昨晚睡得都好，马玉莲还帮着徐阿姨给大家准备了早餐。

和大家一起吃完早餐，便来到后花园，婉莺带着小莲鼓琴弄瑟，罗西和成喜、成德闲来无事，相互下着象棋，马一和马玉莲坐不住，找了快地，种起了蔬菜等作物。

这边，罗西下的实在没意思了，因为他基本上每次都赢，下完最后一盘，让成喜、成德两人接着下，这两人下的倒是意犹未尽。

罗西从棋局这边走到马一和马玉莲身边，对他们说，

“马老爷子，你和玉莲休息休息吧。”

马一回道，

“梅大人，不挨紧，我们爷孙习惯了乡下的生活，一天不活动活动，身上就感觉很是不得劲。”

马一接着又问道，

“梅大人，你看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在这里总是打扰你也不是办法。”

罗西说道，

“你们也不用着急，等过段时间，秦州那边事情了结，我就命人送你们回去，你们暂且在这安心拄着。”

马一和马玉莲听后，谢过罗西，继续埋头干活。

罗西又走到婉莺身边，说道，

“莺莺，你的琴谈的越来越好了，你也教教我吧。”

婉莺见罗西要学，便爽快的答应了，她从琴瑟的基本知识开始教起。

先从伏羲用梧桐木发明古琴讲起。

再接着讲道，古琴与筝瑟两者最大的区别是筝、瑟有琴码,一弦一码一音,只能于演奏时透过左手之按、压、放等指法于琴码之左方奏出滑音、变化音;而琴无琴码,可用左手按指成音。

一弦多音,且可用空弦、按弦、半按弦(泛音)成音。

所以古琴只有七条弦,音域却比古筝更宽。

两者相同之点是原则上空弦均定为五声音阶,可以拂弦指法奏出流水效果。

且同为高音在内,低音在外。

其次，讲解古琴弹奏的指法、旋律、音节，再到乐谱。

说到乐谱，婉莺又给罗西讲述了一段孔子学琴的事迹，念道，

‘孔子学鼓琴师襄子，十日不进。师襄子曰：“可以益矣。”孔子曰：“丘已习其曲矣，未得其数也。”有间，曰：“已习其数，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志也。”有间，曰：“已习其志，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为人也。”有间，有所穆然深思焉，有所怡然高望而远志焉。曰：“丘得其为人，黯然而黑，几然而长，眼如望羊，如王四国，非文王其谁能为此也！”师襄子辟席再拜，曰：“师盖云《文王操》也。”’

这则内容罗西在《史记——孔子世家》中看到过，所以对这则一听即知道什么意思。

接下来，婉莺又给他说了每个朝代的几节琴曲曲谱，孔子的《陬操》、《龟山操》、《获麟操》、《猗兰操》，师旷：春秋后期晋国琴师，目盲，精于审音调律，对于音感极为敏感，代表作《阳春白雪》。

伯牙：先秦琴师，《琴操》记载伯牙学琴三年不成，老师成连带他到东海蓬莱山去实地领略“移情”的功夫，于是创作出《水仙操》、《高山流水》。

雍门周：战国琴师。善鼓琴，尝为孟尝君鼓琴。后世说他是最早发明琴谱的人。

两汉桓谭：东汉琴家。任掌乐大夫。所著《新论》，常论及音乐。并著《琴道》，介绍有关琴及琴曲的事迹。蔡邕：汉末琴家。他创作了著名的《蔡氏五弄》，包括《游春》《渌水》《幽思》《坐愁》《秋思》《秋月照茅亭》《山中思友人》亦传为他的作品。

蔡琰：汉末女琴家，字文姬，蔡邕的女儿。汉末，她被虏入胡地，十二年后被曹操赎回。《大胡笳》《小胡笳》《胡笳十八拍》等。

魏晋嵇康：魏末琴家、音乐理论家，竹林七贤之一。作有琴曲《嵇氏四弄》，包括：《长清》、《短清》、《长侧》、《短侧》，与《蔡氏五弄》合称《九弄》。《琴赋》《玄默》《孤馆遇神》等琴曲也为他的作品。

阮籍：魏晋名士，竹林七贤之一。精于琴道。《酒狂》是他的作品。

阮咸：魏晋琴家，竹林七贤之一。《三峡流泉》为他的作品。

刘琨：晋朝琴家。创作琴曲《胡笳五弄》，包括：《登陇》《望秦》《竹吟风》《哀松露》《悲汉月》。

贺若弼：隋朝琴师。创作琴曲《石博金》《清夜吟》《不换玉》等。《西麓堂琴统》中存有《清夜吟》。

赵耶利：本朝初时琴师。琴艺冠绝当世。曾整理《蔡氏五弄》及《胡笳五弄》等琴曲。著有《琴叙录》九卷，《弹琴手势图谱》和《弹琴右手法》。他总结琴派说：“吴声清婉，若长江广流，绵延徐逝，有国士之风；蜀声躁急，若急浪奔雷，亦一时之俊。”

董庭兰：天宝年间琴师。从凤州参军陈怀古学得当时流行的“沈家声”“祝家声”，而青出于蓝。在本朝享有很高的声誉。曾作《大胡笳》《小胡笳》《颐真》等。薛易简：本朝琴家。他九岁弹琴，十二岁能弹杂曲三十及《三峡流泉》等三弄，十七岁弹《胡笳》两本及《别鹤》《白雪》等名曲。他在讲究“用指轻利，取声温润，音韵不绝，句度流美”之外，更强调“声韵皆有所主”的内在表现。还指出了从弹琴姿势反映出的精神不集中的“七病”，为后世琴家所重视，从而引申出许多的弹琴规范。

婉莺讲解的很细致，罗西学的也很认真，这些大部分他都曾熟读过，记下这些曲谱，按照婉莺手把手教他的指法、旋律、音节，慢慢的弹奏着《高山流水》，罗西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只想弹奏这曲。

两人就这样一个教，一个学，时间一晃而过，已是半个月后。

这日，罗西和婉莺各执一七弦琴，面对面坐在后花园凉亭下，弹奏着他学的已经相当熟练的曲谱《高山流水》，小莲、成喜、成德、常威、胡天、武阳、马一和马玉莲等人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他们二人对弹，诸人听到**处，不觉暗暗惊叹，他们的琴艺竟可与当年的伯牙子期相比，都沉侵在琴声之中，如痴如醉。

突然，从衙门外传来阵阵鸣冤鼓的鼓声，众人皆是为之一惊，罗西和婉莺止了琴声，相互无奈的看看对方，什么话也没有说，罗西站起身，一边让胡天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将人带到大堂，准备升堂。

一边让武阳收拾琴架，放回书房。另一边，婉莺的丫鬟小莲也收拾了婉莺的琴架和武阳一起放琴去了。

罗西带着成喜、成德去后衙换官服去了，婉莺和其余人则在依旧在后花园嬉戏，马一和马玉莲则去他们收拾的菜地摘菜，到厨房帮着徐阿姨准备午饭了。

罗西穿好官服，和成喜、成德走到大堂。

罗西来到堂上，见堂下跪着一个妇人，年纪约莫四十余岁，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可岁月在她的脸上、手上已经明显的留下了印痕，显得很是憔悴，沧桑，眼里含着泪水，哭泣着。

罗西一拍惊堂木，两旁衙役喊道‘威武’之后，便问道，这妇人击鼓鸣冤所谓何事？

只见这妇人才将她要告的整个案情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