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顾彦生遇刺

顾彦生按照杨吕志的安排，给站里技术处打了电话，处长夏少华亲自带着技术员胡慧敏赶到现场。

现场已经被王永辉的人保护起来。

顾彦生跟着杨吕志和周大虎后面，走近了警戒线内，警察局局长王永辉迎了过来。

周大虎问：“什么情况？”

王永辉说：“监狱长说小郑今天没去上班，也没请假，监狱方面。今天有抓了很多人，人手不够，就派人过来看看。房门是紧闭的，来人喊了半天，也没人应答，于是他从窗户里看到小郑已经悬梁自尽了。”

周大虎走到门口，王永辉接着说：“房门是从里面反锁的。”

“没人进去吧？”

“没人进去过，这不等你们来呢吗。”

胡慧敏站到前面，让摄影师来了一张屋子里的全景照片，然后走进屋子，对着不同的角度指点摄影师一连拍了好几张照片，这才让人将尸体放下来。

尸体被抬出去之后，胡慧敏拿着工具在桌子上，窗台上，仔细查看着，还不时让摄影师拍着照片。

夏少华问：“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初步勘察，好像是自杀，没有他杀的痕迹。这样，让警察局把这里封了，保护好现场，等我回去把这些东西处理一下再说。”

屋子里，除了抬出去一具尸体，其他的东西都是按照胡慧敏说的，原封不动的。

两个警察在门上贴上了两条封带。

一辆小汽车在路灯中行进着，顾彦生坐在司机的身边，后排座上作者杨吕志和周大虎。撤离很安静，没有说话，各自都在思考着自己思考的问题。当司机问道杨吕志去哪里时，杨吕志沉默了一下说：“送我到办公室，他们两个由他们做决定。”

汽车在行动处的大院里停住了，杨吕志下车，周大虎和顾彦生也跟着下了车。

“你们去哪里，让司机送一送就是。”

周大虎说：“我去办公室那个东西，等一下直接回家，不用送了。”

“你呢，彦生？”

顾彦生不还意思地说：“哦，我和王海媚约好了。”

杨吕志不解的问：“王海媚？谁呀，我怎么没听说过啊。”

周大虎拉了一下杨吕志，示意他别问了，杨吕志明白了，赶紧的说：“哦，约好了，就快去吧。”

杨吕志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座椅上，拖着下吧，思考着，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下“李振远”和“小郑”两个名字，望着这两名字出神。

刚才在饭桌上，顾彦生没有说完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我觉得地下党没有这么傻，如果李振远口袋里的纸条是真的，那不是他们自己引火烧身吗，你觉得呢？平时，他们躲我们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这样肆无忌惮。”

杨吕志明白顾彦生的意思，他认为李振远的死是有人嫁祸地下党，没错，凭着自己和地下党打交道的这么多年，怎么也不回相信他们会杀一个无足轻重的虾兵。那么这个人又会是谁呢？

杨吕志想着，情不自禁的在“李振远”和“小郑”两个名字之间画了一条线。

望着这条线，杨吕志在想，如果说，李振远是被地下党所杀，你们小郑的死更是无从解释。这两个人一前一后相继死去，难道说这是一种巧合？李振远是捉拿哑巴的人，而小郑是致残哑巴的人。想到这里，突然，杨吕志将手里的铅笔一扔，站了起来，他似乎明白了，立刻拿起电话给周大虎打电话。

周大虎在办公室对小郑的死也在犯愁，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自杀。这和李振远的死，会不会有着必然的联系。他苦思冥想想把这两个人串在一起。电话铃声响了，他接起电话。

“喂，大虎吗，快，去大都会舞厅，彦生，他有危险。”

周大虎先是楞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是中统。

“是，我马上去找彦生。”

周大虎放下电话，赶紧的抓起外套就往外跑。

胡慧敏在办公室将从现场拿回来的一些物证做着细致的整理，脑子里也在反复回忆着现场的情景。

夏少华推门进来：“怎么，还没有休息啊？”

胡慧敏站起来：“处长，我在等向喜东的照片，趁着脑子还清醒，看看能不能理出个头绪来。”

夏少华来过一张椅子，做了下来，问胡慧敏有什么感觉。当胡慧敏告诉他，自己一斤那间屋子，就有一种感觉，死者并非死于自杀。

“为什么？你说说看。”夏少华问。

胡慧敏想夏少华摆出了一二三。她说：“第一，死者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我听王永汉说，这个人平时是个不拘小节的人，然而，屋子里却收拾的非常干净，桌子上的一个茶杯里，黑油半杯水，给人的感觉是死者在死前做了前思后想。第二，”胡慧敏从一个纸袋里倒出一根小木棍，“这个好像是根棍，死者进门的时候应该是吃着冰棍的，吃完了冰棍，随手一扔，这就跟整洁的屋子不相符合了。第三……”

夏少华打断胡慧敏的话，说：“你纵然有千条理由，万条理由证明死者不是死于自杀，你先给我解释，凶手是怎么样条例现场的，不要忘了，房门是反锁着的，我注意看了，死者房间门的插销是上下插销。”

“处长，我注意到了，门上方的插销并没有插上，只是下面的插销插着。”

“窗户的插销也是插着的。难道说凶手是孙悟空，会变，变成苍蝇飞出去了？”

胡慧敏望着夏少华，说：“处长，我知道，你的判断和我是一样的，别看你提出这么多的问题，其实是在提醒我的思路吧。”

胡慧敏的判断，没有错。胡慧敏是夏少华从私人探所挖来的人才，这也是她第一次参与保密局的案件这破，看到他意识到自己的目的，从心里感到自己没有挑错人，暗子高兴。

向喜东拿着洗出来的照片进来。夏少华站起来，拍着胡慧敏的肩膀说：“你忙，我等你的好消息。”

“绝不辜负处长的栽培和信任。”

夏少华摆着手，让胡慧敏坐下，自己慢慢地退了出去。

胡慧敏将照片摊开，摆了一桌子，然后凭着记忆从进门开始，按着秩序将照片摆放开来。

两个受薛传雄指派跟踪顾彦生的家伙，在大都会舞厅门口转悠着。

“钟昆盛，你说，顾彦生在里面，感谢什么？和什么人接头？我们还是一无所知啊。”

张子星问：“那你的意思呢？”

“我们明天得跟薛传雄提出来，让他给我们经费，也好时时刻刻跟着顾彦生啊。”

钟昆盛说着，给张子星做了个鬼脸，张子星明白，装傻笑笑，说：“那就看你的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消磨时间，看到顾彦生和一个舞女互相搂着，从里面出来，张子星拉了一下钟昆盛说：“出来了。”

钟昆盛不满的说：“看到了，你当我是瞎子啊。”

顾彦生和温慧敏除了舞厅，叫了辆黄包车，两个人上了黄包车，张子星正要推自行车却被钟昆盛拉住，钟昆盛一努嘴，张子星看到，有一个人跟着上了一辆黄包车，尾随顾彦生而去。

“他妈的，薛传雄是不信任我们哥两，还派了人跟踪啊。”

张子星不肖一顾的说：“管他呢，那人家的钱，就得干活，管他薛传雄还派不派人，与我们何干。”

“说的也是，有钱就行。”钟昆盛推起自行车，跟了上去。

管志高做着黄包车正要停，他看到顾彦生的身后跟着两拨人，觉得奇怪，李振远和小郑的死，已经提醒了他，于是，他赶紧说：“别停，别停，快点，跟上前面的黄包车。”

管志高坐的黄包车很快追上了尾随顾彦生的那辆黄包车，管志高借着路灯侧脸看到这个人满脸的凶相。

不知情的顾彦生在王海媚的住处下了黄包车，他对车夫说：“等我一会儿。”

“彦生，你回去那，别送了。”

顾彦生停住脚步，说：“那好，让我看着你上去。”

王海媚摇摆着手：“明天见。”

“明天见。”

就在这个时候，尾随其后的那辆黄包车上的人，举枪对着顾彦生。

周大虎从舞厅里出来，急速上了汽车，一踩油门，汽车飞驰起来。

汽车在黑夜里疾驶。

周大虎在舞厅里没有看到顾彦生，听何金兰说，顾彦生和王海媚已经回去了。对顾彦生，周大虎十分了解，一定是送王海媚回家了。于是，他按照何金兰说的地址，追赶儿去。

当他刚进入王海媚住的那条街时，就前面传来一声枪声，他惊呀了一下，汽车风驰电掣搬冲了过去。

枪声，划破了天空的宁静，顾彦生和王海媚几乎同时回头，一辆黄包车飞速的跑了过去。

后面紧跟着的钟昆盛和张子星也被着突如其来的枪声给吓蒙了，停住自行车，傻呆呆的看着。

管志高从地上拾起凶手留下的手枪，走到顾彦生的跟前，问：“你没事吧？”

“怎么是你？管志高。”

汽车刚停稳，周大虎就冲了下来，看到顾彦生好端端的站着，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