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审专员

戴相龙侧头一看杜月苼与黄金荣真垂头靠墙站在一起，他想了想依然大吼：“你是黄虎吗？我告诉你，我即是南京的特派专员，也是军事统计局的中校军官，更是军事统计局戴局长的亲堂弟。

黄虎的货己经没收，销毁了，不光是他的，任何人的都一样没收销毁了。你放了我，我可以不追究此事，你不放我后果不堪设想。

我是代表民国政府禁烟，禁烟运动任何人不得阻碍，否则严惩，一律枪毙。我有南京政府签发的委任状与执行命令，各部，各级官员都必须无条件地支持，拥护，协助我，违者以毒贩同罪严惩。

你识相点，这轰轰烈烈的禁烟运动，你黄虎无法抗衡，阻碍，否则你就是对抗南京政府。”

黄象一脚踩到戴相龙嘴上哈哈笑道：“你历害，真历害，一会儿南京，一会儿军事统计局，不过这些我都没放眼中。

很多年前，我们黄家兄弟就轰轰烈烈开展过禁毒运动，我们那次还受到了段其瑞的表彰，但烟大部分归了我们。

你现在这招就是学的我们兄弟的，你是我的徒子徒孙，如果你不把我们的货吐出来，我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无论是南京，还是军事统计局敢包庇你，我们就坚决对抗。你小子是不知死活，不识时务，来人，花痴给他清醒一下，抽他几条筋出来，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说完他抬起了脚，花痴手一挥，四个兵冲上来就死死按着戴相龙。

戴相龙大喊：“你们想干什么？你们真敢暗害专员，军官不成，你们眼里有没政府……”

他的话才喊到此，花痴己嘿嘿直笑着过来抓起他的左脚踝就用刀划开皮挑筋了。

戴相龙顿时张大嘴“：啊，啊，啊！……”地放声惨叫。

花痴挑起他的脚筋就用嘴咬着往外拉，戴相龙似杀猪一般，一边地叫，一边头往船板上“咚，咚，咚……”猛撞。

花痴挑断了戴相龙三根筋，他挑出第四根用嘴咬着准备拉时，戴相龙的叫声变成了大喊：“别挑了，别挑了，黄虎的货在四行仓库，别挑了，求求你别挑了，千万别挑了。”

黄象对花痴一挥手，花痴松开了嘴，住手了。

黄象弯下腰一手拧着戴相龙的左耳将他的头提起嘿嘿嘿地笑道：“不是英雄就别称好汉，老子多的是招收拾你，告诉我实话。

四行仓库一共有多少货，有多少兵把守？有多少机枪？千万别说假话，在我手上只有你的真话才能救你，任何人也救不你。说吧，回答我刚才的两个问题。”

说完他的手向上抬了抬，戴相龙的头例到了极点，戴相龙小声地说：“一个连守着，两挺机枪，有八千万左右的货，你难道真去抢。”

黄象一点头又问：“参与没收我们货的是些什么人？一个个告诉我，慢慢地回答别急，我这人很有耐心，我不是急性子的人。”

戴相龙想了想说：“我带兵收的，没有什么人参与。”

黄象“哦”了声，嘿嘿笑道：“未必，杜月笙与黄金荣也没有参与吗？他俩是副委屈员，你不说实话，那就再抽你几条筋，一直抽到你肯说实话为止。”

戴相龙撇着嘴说：“杜月笙知道，黄金荣不知道。”

黄象又点了点头说：“这事我己经找上你了，你打算死，还是同我作个了结呢？”

戴相龙反问：“你要怎么了结？”

黄象嘿嘿笑道：“很简单，按江湖上的规矩这是你踩我，那么你要向我陪礼认错。你赔钱，你有吗？六千万一个大洋也不能少。”

戴相龙小声地说：“我没那么多钱，我全部家底也不过几十万，你杀了我，抽完我的筋也没有那么多。

我就一个兵，我刚捞几十万，我全部给你行不行？”

黄象一摇头说：“不行，几十万岂能了结，那你把货退给我好了，你有办法把货退给我吗？好好想想，别急，别急。”

说完两次别急，他把手放下了一些，戴相龙反侧的头这才垂直了。

戴相龙轻轻地扭了扭脖子想了想说：“我带你去仓库取行不？”

黄象一摇头笑道：“这个主意可行，但不是那么高，你写条子给我，就讲南京来人取走货，去南京烧毁这主意好像比你带我去好一些。

这样我也是替你着想，你想这事迟早会醒，人没有去到时你就可以抵赖，说是别人伪造，模仿了你的笔记。

再有你现这样头上，脸上全是伤出去即为不雅，有损你形象，也让人生疑，你考虑一下我这主意。反正就一句话，我安全取回了货，你才有活命的希望，我取不到货，你们仨肯定要为那批货送命，这是最起码的底线。”

说到此他打住了话，伸手在戴相龙脸上轻轻地拍了三下，就对着戴相龙努了努嘴，示意戴相龙回答他。

戴相龙小声地说：“这事风声闹这么大，肯定要有一批货销毁向民众，向南京做交待才行。你把货全取走了，我也是死，还要背锅，与其这样你干脆杀了我好了。”

黄象一点头笑道：“有骨气，不怕死，毕竟是军人，这一点你比杜月笙，黄金荣这两个流氓，无赖强多了。

不过脑子你就比不上他俩，也不比上我，我再教你一招，我取走了货，你可以用一种草药代替烧毁，那味道与烧真货差不多，就看你的手段了。

当年我们就是这么玩的，你这都不懂，这都不会说明你还没有出师，技术比我差点。搞这些你找我们联手，即可以得到声誉又能捞到大钱。

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写个条，盖个章让我去取货这事呢？我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不考虑，那我就只好让你再尝尝我的剥皮之术。”

说到此他大喊一声：“来人，把沥油锅烧起来，准备侍候他们三个。”

随着他的这话落，几个兵提进来一小灶，一桶沥青，一口锅当场点火煮沥青。

戴相龙抖了抖身体问：“你究竟是想干嘛？你能不能给我一痛快，我们军事统计的人不是贪生怕之辈。你掏枪打我，我只要皱一下眉头都是小娘生的，猪狗不如。

你折磨我也不算好汉，我这禁烟也是身不由己，军令所不敢违，你真有种找我们局长，找南京去，我服你。

你拿我一个当差的玩，折腾有什么意思？有种你马上朝我头上开枪。”说完这些他居然真抬起手往自已额头连连直拍，双眼鼓鼓地瞪着黄象露出了一幅大义澶然之相。

黄象嘿嘿嘿嘿地笑道：“你吞了我们那么多货，你家八代人也花不完的钱，你想一死了之，世上有这便宜的事。

依你这逻辑，我现在去抢银行然后把钱放回家，我的子孙后代都花不完的钱，而我又只挨一枪子，这天大的好事人人都会干。

你戴相龙想得真美，可老子不会让你得逞，我会剥尽你的皮，抽尽你的筋，喝干你的血，剔尽你的肉。

我要让你尝尽千般苦之后再慢慢地死去，你想死我就偏不急，我要活活耗你，磨你。直到你自己说把我的损失赔给我，走着瞧看我手段好了。”

说完这些他抬起手对生火的几个人招了招，几个人走来就扒戴相龙的衣服。

戴相龙不知道他们要干啥？一边挣扎，一边大吼：“你们要干哈？老子是军官，你们这么对我是犯法，你们绑架，虐待，折磨军官是死罪……”

可无论他怎么喊，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他被脱了裤子拖到了火烘旁边。

花痴从冒烟的锅里掏了一小桶沥青往戴相龙左腿上一泼，“吱，吱，吱……”的声音，戴相龙左腿上青烟直。

戴相龙头上大汗直冒，杀猪般地张大嘴放声嚎叫。

这一处，连黄金荣都吓得身体连抖了，杜月笙更不说。滚烫的沥青温度超过油锅与开水，它可以与铁，石头都粘到一起，泼在人的皮肉上那滋味可想而知了。

戴相龙这回承受的痛苦实在难熬，可是无论戴相龙再叫，再嚎也没有用，外面是滚滚的波涛声。他此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陪伴他的是他身上的汗水与热气。

一身热气直冒，汗水直滴，嚎叫了好一阵的戴相龙嗓子破了，他开始小声地叫：“黄虎，我求求你，你杀了，求求你开枪打死我吧？我求你，我求你了……”

黄象嘿嘿笑道：“不用求，不用叫我会让你们死的，你尽管放心，只是还不到时候而己。我说了要你尝尽千般苦再死，你才吃两种苦而己，这么急干嘛呢？蚂蚁倘且贪生，何况人呢？

来人，他着急了，他一身发热，在冒汗，那就给他降点温，往他身上淋水。”

几个兵立马把戴相龙按下，一桶一桶的水往他身上泼。几桶水一泼，一淋，戴相龙身上就冷了。

黄象走过来伸手摸了摸他那沾满沥青的左脚，嘻嘻笑道：“戴专员，你知道把你这腿上沾满沥青干嘛吗？”

戴相龙摇了摇，黄象对着他从鼻孔里发出了几声冷哼，一边走向黄金荣，杜月笙，一边问：“杜老板，黄老板，你俩是帮派头子见识多广，你俩知道我们把戴相龙腿上泼满沥青是干嘛吗？”

黄金荣一摇头干脆地回他：“我不知道。”

黄象“哦！”了声，大喊：“杜老板，你应该是知道，不要谦虚，你们应该也用过这种招治过人，你说说看。”

说完他嘴朝杜月笙努了努，杜月笙没有开口回他，只对他略微摆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