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斗心

这个兵匆匆走进餐厅就对正在与林桂生两个小伢头开玩笑的花痴，黄象他们急急地高声大喊：“花旅长，黄大爷，上海滩的林桂生来了，来了。”

他这话真是如同一声惊雷，花痴，黄象几个人同时一惊，一愣，个个回头望着这个兵。

只有片黄象就不太相信地问：“小子，你不是开玩笑吧？这事可不能开玩笑的。”

当兵的又大喊：“上来了一个很有气势的女人带着两威武汉子，她自报家门，她讲她就是上海滩的林桂生。她让你与花旅长去见她，我不认认识，所以匆匆来报告。”

聪明的黄象心中一惊随即反应过来了，他看着两个小姑娘大喝：“你俩是林桂生派来的？”

两个小姑娘同时对着他头连点，异口同声地说：“对，对，对，黄大爷，花旅长，我们大娘来了。”

黄象这下心里发麻了，真发愣了，钟俊楠用手捅了捅花痴朝外一摆头说：“林大姐，不是别人，你应该去接她，看看。”

花痴抬起手搔了搔后脑壳，想了想一脸为难地说：“你去看看，我避避，如果真是林大姐，你接来招待，不是她，立马开枪让她去喂鱼。”

说完他放下手准备走，一个小姑娘反应极快，双手一伸就死死抓着花痴呵呵笑道：“花旅长，你不可以避，这船上黄虎少爷不在，你就是老大了，客人来了，你避开像爷们吗？

我们大娘与黄少爷不是一般的交情，你不待见，不招待，你以后如何向黄少爷交待？你与黄少爷是兄弟，黄少爷的大姐，也就是你的大姐啊！”说完她抓着花痴的双手一边连抖，连摇，一边呵呵地笑。

花痴犹豫了，钟俊楠又捅了捅花痴小声地说：“你肯定不能避的，去接呀！”

花痴“哦”了声，对着抓着自己的小姑娘嘿嘿笑道：“走，走，走，接林大姐去，看看是不是林大姐？”说完他抬起脚向外走，

另外一个小姑娘马上抓着黄象问：“黄大爷，你不去接我们大娘吗？来时听我们大娘讲她与你关系很好的。”

反应过来了的黄象马上说：“接，接，林大姐来了，肯定要去接的，走，走。”说完他的头朝外摆了摆，才抬起脚走。

花痴在前，黄象在后，两个人分别被一个小姑娘拽着朝外走，他俩出了仓门就不好意地低下了头。

可对面的林桂生却己朝他们抱拳大喊：“花痴，黄象，钟俊楠各位兄弟们大家别来无恙，个个可好啊？”

花痴几个人马上对她抱拳一边连拱，一边大喊：“林大姐好，林大姐好……”

林桂生待他们喊了几声就哈哈笑道：“各位兄弟来了上海，也不去寒舍坐坐，喝杯茶，让林桂生真是难堪，无地自容。林桂生反思肯定是往日多有得罪了兄弟们，对兄弟们招呼不周，不够热心，兄弟们才不愿去寒舍，不愿与林桂生交往了。”

黄象马上抱拳笑道：“林大姐，言重，言重，言重了。我们这次来上海是负有重要使命而来，这个使命有些危险，来时我兄弟黄虎再三叮嘱不可打扰你，不可连累你，所以不敢来登门造访，看望你。

我们心里是非常想看望您的，但时局不容乐观，我们真是担心连累了您，因此就一忍再忍拖到了如今。

当然我们即然来了上海，肯定是要去看望，拜防您的，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万万没有想到却让您林大姐先来找我们了，真是汗颜，汗颜，惭愧，惭愧。

兄弟们，列队躬身欢迎林大姐，欢迎林大姐，林大姐请，请，请。”说完三个请字，他率先朝林桂生躬下了身，他的几手下也跟着躬下了。

可所有兵却毫无动静，一直等到花痴朝大家挥手示意躬身，钟俊楠，刘四牛与所有兵才朝着林桂生躬身下去。

他们这个细微的变化虽然过渡时间不长，但却让林桂生捕捉到了，林桂生心中一沉，脑子里跟着就灵光一闪。

她皱了一下眉，又迅速散下，她一边走过来，一边哈哈笑道：“花痴，黄象，客气，客气了。”

花痴咧嘴嘿嘿笑道：“大姐，大姐，真是对不起，事情弄成了这样，我也不想。可是我接到的命令是要取回货，所以，所以……”

他才说到两个所以，林桂生己走近他呵呵笑道：“大兄弟，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你不善言词就不必说了，说太多更露陷了。

这事挺复杂，一时半伙你也说不清楚，我知道你是个非常义道的人，只是身不由己，大姐理解你，明白你就行，不必解释了。”

花痴随即一边朝仓里伸手，一边连连躬身地笑道：“大姐，你真是个聪明人，你能理解是好，是好，请，请，请。”

一帮人拥簇着林桂生进仓坐下，奉上茶，尚文就走近黄象满脸不高兴地问：“大叔，你咋把黄大爷绑了？这事二叔知道吗？你昨晚上干的事情引来了天大的麻烦，全上海都戒严了。

你干事之前最好是想想这里是上海滩，如今己经民国了，你同军统局对着干，会给二叔以及整个黄家带来不利的。”

黄象大喝：“混蛋，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粮还多，老子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长。你龟儿子用这口气，这脸色对我说话，没有一点规矩，真是没大没小。

上海滩怎么啦？民国又咋滴？难道我们黄家不生存了，任人欺负啊？老子这么干也是为了整个黄氏家族的利益，我们十八代了，从没向人屈服过。

狗屁，狗屎民国，狗屁，狗屎上海滩。事情老子己经干了，什么事老子扛了，小崽子什么也不懂，不许插嘴，滚一边去站好。”

吼完他就对着尚文双眼连鼓连瞪了，虽然没有露出凶相，但却摆出了一幅家长派头。

尚文尴尬得脸一红愣在了原地，

林桂生哈哈笑道：“黄象，尚文这么对你说是出于他对你的一种关心，对家族的一种担忧，他这么讲一点也没有错。

你是他长辈，你这么吼他，喝他不太合适，也没有必要。他是年轻了些，社会阅历不及你丰富，江湖经验没有你足。

不过他在上海滩这个大都市生活了这些年，也见过不少事了，他能扛起精武门足以证明他不是幼稚的人了。

有句话叫做：村里的拐子不及镇上的傻子，镇上的拐子又不及城里的傻子。上海滩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事发生，尚文在上海滩也算见识了不少。

上海武协的人个个夸赞他，看好他，不少名师都与他交往，我就认为他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不少人在他这个年龄恐怕还在啃老，对你我不是那么很了解，但我敢说黄虎是他这个年龄时就没有他成熟。

你是他的长辈，你有责任教导他，启迪他，他有不对的地方，你可以训他，教他，但不必吼他，喝他。”

黄象立马说：“林大姐，每家的规矩不一样，我们黄家的规矩就是棍棒底下出孝子。长辈教育后辈采取的就是大吼大喝或者打骂，所以我们这一族十八代了从没有出过午逆之子。

黄虎在我们黄家算是出格，不孝的了，他就是缺乏棍棒的教育。养成了顶撞长辈的恶习，至使我叔叔后来后悔连连，黄虎本人也经常遭族中老人的指责。”

他口中责字才落，喜子就不高兴地大喊：“师伯，您说话是不是留点口德，你这么讲我师傅真是太过份了。

师爷过世时我去了你们那里，我没有听到一个人讲我师傅不孝，不行的，个个都夸我师傅是你们黄家最杰出的一代掌门人。

我师爷的丧事超过了历代先人，我师爷有病，我师傅，师娘睡地板上守着。这些溪口人与你们黄家人个个夸赞，到你口中讲出来就不一样，变味了。

你这样讲就有故意诽谤我师傅，抬高你自己之嫌，你自已对你爹又如何呢？”问完他的脸一扳，就双眼圆鼓虎虎地瞪着了黄象。

黄象双眉朝上一挑，大喝：“刘喜子，你这混账东西竞敢对老子如此说话，老子是你师伯。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想老子废了你，将你逐出门墙呢？跪下，向老子磕头认罪。”

喜子也大喝：“我叫你一声师伯是给我师傅的面子，你有什么资格将我逐出门墙？真是笑话。你们黄家人，包括花大叔，钟大叔他们都指点，教过我的武功，你黄象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招半式。

我还叫你师伯己经是对你够客气了，我在黄家十九代弟子中排名在第一个，你们家的族谱上白纸黑字写着。

我给黄家列祖列宗上过香，敬过茶，你逐我出门墙，废了我，你还不够资格，尚文，廖云峰他们都要叫我大师兄。

你想要我死，老子不是念及，担心这船上太多人，早两天我查到你就一炮轰了你。你能活到今天是因为你姓黄，这船上有花大叔他们，不然你早沉江了。”

喝到此他毫不示弱地对着黄象一边昂头，一边连连从鼻孔里发出了冷哼，完全是一幅不把黄象当回事的模样。

黄象气得脸一白又大吼：“小兔崽子，你能成为黄家十九代弟子那是因为你爹的声望，不是你小兔崽子自己有多能。

你这个大师兄，大弟子是你师傅给你的虚名，并不是你的功夫有多高，你真正学到了多少我们家的功夫。你能打过尚文，廖云峰他们吗？黄家真功夫你会多少？你只是个记名弟子。

我是黄虎的哥，黄家真正的第十八代弟子，我完全有权逐你这种记名弟子出门墙，我回去把你名字从谱上划掉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