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劫军火

刘洪、王强、小坡等人聚在彭亮家里，焦急地期盼着刘涵的到来，刘洪不时站起身，掏出怀表看看时间，然后在地上来回走动。林冲、彭亮、小坡、王强盘腿坐在炕上玩红十，鲁汉坐在一旁观战。扑克牌是刘涵的父母收垃圾得来的，楼区麻将馆的赌徒新扑克牌玩过一次斗地主就扔掉了，麻将馆几天就能扔掉一鞋盒子扑克牌。刘涵把扑克牌拿过来，刘洪留下几幅，其余的都卖给了枣庄的杂货店。几个人虽然在玩牌，可是心思都没有在扑克上，心里想着劫鬼子军火列车时万一遭遇鬼子铁道巡逻队该怎么办。

眼看就到十点钟了，刘洪一拍桌子，“刘涵这小子还能不能来了，要是不来了，咱们就用炸药炸翻铁轨，让鬼子军火列车翻到沟里去。”

“我看还是扒火车吧，虽然危险，但保险。用炸药的话，要事先在铁轨下面挖大坑，埋炸药，万一挖坑的时候，鬼子巡逻队过来咋办？”王强道。

“越急这心思越乱，你看我就是沉不住气。”刘洪道。

“老洪，我相信刘涵这小子一定会来。”王强道。

刘洪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每次刘涵过来都是出现在村西数里地的土路旁，这次刘涵要送那个什么切割，对，切割机过来，要是遇到鬼子、狗腿子可就麻烦了，咱们还是过去迎迎他吧。”

林冲和彭亮放下纸牌，跳下炕，每个人拿了一个打火机，几个炸弹，跟着刘洪出了村子。走出数百米，就听见前方传来推车车轮转动和脚步声。

“是刘涵吗？”刘洪大声问。

“老洪，是我。”刘涵一边推着车子，一边大声应答。

刘洪等人跑过去，看见刘涵拽着两个胶皮推车，一个推车里装着切割机，另一个推车却是空的。刘洪接过手推车，刘涵道“离村子太近，怕鬼子发现。我没敢用手电筒，摸黑走夜路拽着两个推车实在太遭罪了，好几次都把车推翻了。”

“是我们考虑不周，应该在这里接应你……”刘洪歉意地道。

“没事，你们来的很及时。”刘涵道。

刘洪转身吩咐其他人去彭两家尽量多带一些炸弹，把两门炸药抛射器和白天制作的炸药包都带过来。十几分钟后，鲁汉、林冲每人推一个炸药抛射器，彭亮、小坡、王强每个人挎着一个篮子，里面装满了炸弹。刘涵胆子小，他不想参与任何冒险的行动。刘涵走到一个僻静处，打亮手电筒，借着手电筒的光亮，拿一根带过来的钢管做示范，手把手地教会了刘洪、王强怎样使用切割器切割物体，刘涵借来的切割机是轮式的，用来切割铁轨倒是很方便，可是切割片却只能用于切割普通钢材，无法切割铁轨这种强度比较大的钢材，所以刘涵叮嘱刘洪只能用切割机切割固定铁轨的零件。刘洪等人学会了操作切割机的技巧，刘涵就把切割机和几个备用切割片交给刘洪，刘洪带着几个人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刘洪带着众人摸黑沿着铁路向西行进，时间紧迫，他们一路小跑，个个跑的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距离枣庄十几里地的地方，他们停下来，彭亮和小坡分别负责东西方向的警戒任务，林冲和王强各拿一个手电给刘洪照亮，刘洪操作切割机，鲁汉打下手，切割机轰鸣起来，切割片接触钢铁的瞬间，火星飞窜，将铁轨一侧固定在枕木上的一个个零件在切割片面前就如同快刀下的豆腐，轻而易举地就被切断了。看见切割机效率这么高，刘洪索性将两根平行铁轨的所有固定件以及枕木也全部切断了。十几分钟后，众人带着切割机和炸弹、炸药抛射器撤到距离铁轨数百米的地方隐蔽起来，静静地等待火车从此经过。

大约等了四十多分钟，运送军火的列车风驰电掣般地从枣庄方向驶过来。火车行至刘洪他们做过手脚的地方，火车头带着一节节闷罐车厢冲下铁路，火车头、车厢在地上翻滚、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激起漫天尘土。巨大的拉扯力的作用下，火车头和车厢在路基下滚得七零八落，火车头居然翻滚出两百多米。这里距离枣庄不过十几里路，这么巨大的响声枣庄的鬼子肯定听到了，鬼子兵很快就会赶过来。时间紧迫，众人看见火车车厢挺住不动了，纷纷爬起身，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这列火车只有一节车厢装着武器、弹药，那些闷罐车厢冲下铁路的时候，由于车厢间强烈的碰撞以及在地面不住翻滚，大多数车厢都变形，将车门挤开，里面的货物在车厢周边散落的到处都是，这些车厢就包括装运军火的那节闷罐车厢。众人抱起一个个装着弹药、短枪的木箱、用稻草包裹、捆扎的步枪装在运送切割机的胶皮推车上，两辆推车都是刘涵的父母做清洁工作装垃圾用的，车厢四面固定了高高的胶合板，运载能力超强。那节车厢里只有三十多个木箱，二十捆步枪，包括切割机，两辆推车居然全部装下了。

弄翻了鬼子的火车，又抢了军火，动静闹得太大了，鬼子肯定会连夜在枣庄、陈庄以及周边搜捕可疑人员。刘洪打算连夜将这些军火送到北山，交给八路军游击队。鬼子来得太快了，刘洪他们仅跑出三四里路，身后就响起摩托车引擎轰鸣的声音。原来枣庄的日军听见铁路上传来列车倾覆的声音，立即派了五辆摩托车赶到事故现场。鬼子看见车厢旁留下了胶皮轮子的痕迹，便循着推车轮子辙印追过来。

“不好，鬼子追上来了！”刘洪惊呼道。

王强打亮手电筒观察四周地形，看见附近有一个大土坑，急忙指着土坑让大家把两个推车和两个炸药抛射器抬进坑内，众人随后也隐藏在土坑里。鬼子的摩托车距离这里还很远，否则摩托车上的歪把子早就打响了。刘洪拆开一个稻草捆，将三八枪分给几个人，鲁汉用随身带着的斧子撬开几个木箱，从一个装满子弹的弹药箱里抓起子弹分给其他人。这些人里只有在游击队里当过兵的刘洪有作战经验，会使用枪械，其他人都是菜鸟，连枪都没有摸过。趁着鬼子的摩托车还没到，刘洪简单滴介绍了三八枪的使用要领。至于两门炸药抛射器，昨天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几个人都练习了装填发射药、炸药包、调节炮管俯仰角的步骤，虽然没有机会发射炸药包，却熟悉了操作步骤。

“小坡，鬼子过来，你负责给我往步枪里装填子弹，林冲、鲁汉、彭亮、老王，你们四个操纵大炮，向鬼子射击。”刘洪道。

“好勒，老洪，你就瞧好吧，准保把鬼子炸出屎来。”第一次参加战斗，神经粗大的鲁汉异常兴奋，胸脯子拍的啪啪响，对刘洪保道。其他几个人都十分紧张，听着摩托车声越来越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土坑将近三十多平方米，一米多高，站在土坑里，肩头以上部位都露在坑外，刘洪趴在土坑里，端着三八枪瞄准了鬼子。鬼子摩托车大灯发射的光亮晃得刘洪睁不开眼睛，刘洪眯起眼睛向打头的摩托车开了一枪。那辆摩托车依然向前奔驰，虽然没有打中，但鬼子不敢往前开了，纷纷停下来，跳下摩托，架起机枪，向土坑射击。子弹打的土坑周围的泥土噗噗作响，刘洪将身子缩进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