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7章 牛庄侧背战

3月3日这天是清明，天气晴明，并没有惯常的：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军欲断魂，正适宜鬼子向牛庄开进——

野津道贯兵贵神速，决定立即出发，兵分2路：左纵第5师团，右纵第3师团，同时进扑牛庄。

牛庄，位于海城西边50里，直通锦州、山海关，南接营口、田庄台，是海盖后路要冲，湘军后勤辎重、粮饷弹药的兵站节点。

此时恰好：各部粮台辎重，尽在牛庄。

本来，前后路驻军不少——

三台子：魏光焘的武威军5营3哨；

中阳堡：李光久老湘军5营；

柳公屯：徐邦道拱卫军11营；

四台子、榆树堡、大堡垒：刘树元亲军6营；

牛庄：余寿武武威军1营。

若日寇平日来犯，自有前路各军防守，不料此日0303诸将都反攻海城去了，仅剩后路1营还在。

营长余寿武，忽接探报：“贼马队七十、步队数千，绕出耿庄子、古城子而去，恐奔牛庄来也。”

“不许造谣。”余寿武先是一惊，尔后故作镇静，心里却在嘀咕：“倭寇不都在朝阳吗？”

余寿武放心不下，还是派出斥候前往核查。

斥候骑马而去，不消半日即回报，“是真的，不是编的。”

“赶紧报魏总，让大队回来。”

这余寿武还算措施及时，魏总名光焘，是其顶头，大队不回，牛庄难保，立马就地设防，死守。

但牛庄是个集镇，四通八达，一片平洋，并无城墙可守，只有聚集在粮草堆、弹药库2处外被动防守，其他镇府什么的就各自为战了，但不许跑——

牛庄本来就是后路，前方大军在攻海城，你在后方牛庄还跑个什么锤子！

话说魏总光焘已至海城西，忽接牛庄告急更为惊骇，立即回头，饭都顾不上吃。

魏光焘快马加鞭，5营3哨人马边跑边骂娘，但没有拉稀摆带的，前卫终于在3日晨8时赶回了牛庄，后卫直到开战后才陆续进庄。

其他2部湘军却没回撤，仍照原计划攻打海城。

魏总兵一去一回，累得个半死，赶紧布置沿街口垒土墙，士卒们却赶紧啃干粮，要不然搬不动石头。

魏总兵力3000，左、右、中3营守西北面，前、后2营守东北面，自率炮队、马队及卫队守中路。

他本人窝进高大镇府，利用高墙仄门坚守，墙头架炮，四面掏枪眼…

当晚，奥保巩第5师团前锋：大岛义昌混成第9旅团前锋：第21联队，第1、3大队及骑兵1小队、山炮第2大队第4中队，抵达牛庄以东45里的崔家庄。

同时，桂太郎第3师团前锋：大迫尚敏率第5旅团，前锋到达牛庄以东20余里的古城子。

按计划：翌日4号——

第5师团，自紫方屯沿大道前进，从东北向进击牛庄；

第3师团，离开大道，绕道向北，从西北向进击牛庄，并负责切断守军退向营口之路；

第5旅团18联队，攻牛庄正北，第6旅团主力截牛庄西北。

也就是，日军2.3万人对决湘军3000，整对零，这仗就几无悬念了。

4日7～9时，日寇相继从正北、西北发起进攻，牛庄战役开打。

8时15分，佐藤正大佐第18联队第3大队尖兵，抢占邢家窝坊要地，随即掩护野炮第3联队进入：

6马拉的野炮12门、对马驮的山炮12门，在两侧的三尺高地上，排炮猛轰牛庄。

9时30分，湘军2门火炮还击，双方接火。

魏光焘部，利用城北口约40米处的民舍修补土墙，为堡垒设伏，诱敌深入。

在炮火掩护下，18联队长佐藤正大佐下令排列散兵线，牛岛少佐挥刀在前，率前锋第3大队，硬冲北门凹道。

日军并不知道，对手已是湘军，尖刀顺利通过凹道后，整18联队即跟进冲锋。

冲至10时40分，进入百米伏击线，遭两侧房顶火力交叉，还有山炮加持，顿时山崩地裂，伤亡惨重——第9、12中队因无遮蔽，倒伏一大片。

最惨的联队护旗兵，1死3伤，佐藤正手腕也被击中，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却令全体发起凯歌冲锋。

平时咱们都说，飙歌也是战斗力，真见到这飙歌冲锋，也只好说是不怕死而已。

却说联队长佐藤正，在地上哼哼唧唧，因为双腿无碍还是爬了起来，接着嗷叫向前。

突然，又一发劈山炮弹掉在左侧炸开，弹片切过左膝盖，再次摔倒在地，指挥剑也撒出了右手。

一手一脚，狼狈已极，只好被抢抬出战场。

这次冲锋，正中湘军伏击，18联队伤亡150人，联队长佐藤正大佐2次被创，中队长新保正大尉重伤毙命；

步兵中尉岩本绩、川口金之助、儿玉象一郎等骨干负伤，锐气大挫。

5旅团长大迫尚敏，望见前锋作战不利，急令第2大队增援，战斗更激烈。

战至11时10分，第8中队得到炮火掩护，攻占了一线一独屋据点；投入第9、12中队，右翼开启反攻，夺获山炮2门；第7、8中队攻克耶稣堂。

11时30分，18联队3大队尖刀突入城北湘军阵中，近战肉搏，惨烈厮杀，湘军反击失利，被迫退入街区巷战。

3大队分路进剿，直抵镇中心衙门，情势转急。

据魏总兵战报，“左右2营接战后，中营继之，贼以排枪炸炮抵死抗拒，弹如雨点，我军以劈山炮洋枪对击。

“士卒中弹者，如墙而倒，前虚后进，贼之为我击毙者尤众。故伤亡虽多，士气仍壮，纵横荡决，力不稍疲。

“左营余总兵福章，中伤坐地，犹持刀督战，随复炮中要害阵亡。右营沈提督宝堂，两臂中弹皆折，帮带陈参将胜友战死。”

日寇入庄，即为巷战，武威军消耗甚巨，连在庄中心衙内的余总兵也陷入了苦战——

“忽贼另支围我驻扎之所，前后受敌。

“本前司亲督死拒，无奈贼党愈积愈厚，伏首钻进，炮雨横飞。

“大营肖总兵有元，中炮伤重，左哨、右哨、正哨、副哨弁登时阵亡，卫队哨弁重伤，亲兵伤亡过半，万难力遏，突围，且战且退。”

时间在：4日11时4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