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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冤家路窄小说:明尘梦 作者:寻梦生 更新时间:2018/4/28 9:13:30 怕被人认出捉住,他没有穿林返回。顺着那条道往城池方向行进,不久就望到了城墙。 小半时辰后到达城门外,他汗流不止——臀伤而起的冷汗,心下对小娘子恨之入骨。 扭着屁股从怀里摸出路引,哪知城门守卫看也不看就放他入了城,倒是身后一群人对着他指指点点,窃笑不已,怪只怪他行走之姿太过销魂。 入城时特别留意的瞧了瞧 ,不见高现成父子身影,怕是早早进了城,打定主意从此不再相见。 济南古来便是大城,街宽楼高,货郎比肩,满眼华服艳衣,香风汗气充斥,一切皆新奇。 逢店就问,即使最小、最便宜的客栈也要二钱银子一宿,他嫌贵没住,想着前面或许有更便宜的,当然最好有不花一个子的那种。 在街上溜达小会,最合算的客栈没找到,却耐不住伤痛进入僻巷,那里有一座凉亭。 凉亭外是一池水塘,他已顾不得清浊先喝了个饱,然后趴伏在凉亭环椅上,从怀里掏出剩下的那张饼张口欲咬,上下门牙尚未合拢,一个三四岁的小乞丐不知从何处跑到面前,眼巴巴的瞧着他手中那张饼。 小乞丐清澈双眼透着渴望,嘴唇**,那是饿了。 沈曲心头一软,拿下饼一扳,拗下一半递向小乞丐。 小乞丐甜甜一笑,接过饼转身跑开。 沈曲目光随着看去,小乞丐跑出去十余丈,将那半张饼交给坐在屋檐下的一个老乞丐。 他心间一酸:大明朝的孩子怎么都那么懂事,小小年纪就知道孝敬老人。他回头不忍再看,一老一小分饼而食的温馨场面泛起他敏感的心结,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他心不在焉地吞下半张饼,不知不觉地趴着睡着了,睡得正香,感到有人拍了拍他。 睁眼一看,又是小乞丐,身后站着那个老乞丐。 沈曲翻身要起,使劲过大,立时面部扭曲,一头冷汗。 “莫动、莫动,可是有伤在身,伤了何处?”老乞丐嗓音宏亮,中气十足,不似外貌那般苍老。 沈曲点点头,难为情地指了指屁股。 “哦,”老乞丐一笑,“老叫化带有伤药,抹上便能消肿止痛,可要抹上一抹?” “当真,快抹上,不过、在下付不起药钱。”沈曲由喜转忧。 “那饼抵药钱,无须再付。”老乞丐伸手入怀。 “那怎好意思,半张饼值得了几个子?”沈曲笑了,好人有好报啊。 老乞丐摸出拇指大的瓷瓶,俯身道:“此间僻静,眼下不会有人过来,且脱下裤子。” 沈曲仔细一瞧老乞丐,年约六旬,满脸褶子,一双眼甚是清亮,炯炯有神。 他小心拉下裤子,静静地趴着,内心甚感难堪。 老乞丐在伤处一阵揉抹,他立感清凉,这是抹上了药。 “此是鞭伤,还好用鞭之人下手不重,极有分寸地未伤筋骨。”老乞丐手法轻快,抹到之处疼痛立减,当是药好。 “最毒女妇人心,她这一鞭实实下了狠手的,或许是她气道不足,才未伤筋骨。”沈曲恨道。 “哦,是女子?嗯,倒有可能。”老乞丐快速揉抹一圈,收手站开,“一个时辰不要起身,两日之内肿块全消。噫,那些伤痕?” 老乞丐指着沈曲后脑,震惊不已。 “遇上劫道的,被砍了几刀。”沈曲摸了摸伤处,又抬手摸往后脑,那里伤疤褪落,已不觉疼痛。 “刀刀致命,能活下来实乃奇事!且让老叫化往脑后抹上药,等药力发散淡化了伤痕,不加留意就看不出来了。”老乞丐又将药抹上沈曲后脑。 “太好了,多谢老先生。”沈曲欣喜不已,当真淡化了伤痕,就不用刻意缩颈竖衣遮遮掩掩了。 上药一毕,系上裤腰,见老乞丐手握小瓷瓶,他不禁多看了几眼,心想:“这药见效快,消痕化瘀,实在神异。” 老乞丐见他目光炯炯,直接将瓷瓶收入怀中,似是怕他索要。 他又道:“那一鞭力道非轻,却裆裤不破,那女子使得巧妙,不是一般人。” 沈曲面红不答,无颜自承脱裤露臀。瞥眼瞅见老乞丐似笑非笑,这才意识到老乞丐在取笑他。 “好生休息,老叫化去也。”老乞丐牵起小乞丐准备离去。 沈曲不便起身,连声道谢。 老乞丐走下凉亭,回首道:“你身无分文,城中可有住处?若是没有,可前往城西破庙栖身。” 沈曲正愁寻不到免费住处,一听高兴坏了,忙不迭地点头称谢,老乞丐牵着小乞丐头也不回地去了。 需趴伏一个时辰,他睡不着,晃头左看右看,突地想到老乞丐一眼识破他受的鞭伤,携带灵药,莫非就是隐匿市井的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那种。 老乞丐沉稳淡定,行止从容,非一般乞丐可比,想来甚有可能。若是如此,可就失之交臂了。 沈曲后悔不已:自从穿越以来,脑子变笨了,一向后知后觉。他身无所长,不知如何面对生存,人生之路茫然。若能拜得高人为师,学得一身功夫,仗剑天涯、高来高去、逍遥自在,好不快活! “老乞丐临走留话,到城西破庙栖身,莫非他们也宿在破庙?”希望之火重燃,他竟然开始幻想他日学艺有成,一跃而成武林高手,走南闯北,处处受人追捧,吃香的喝辣的,锦衣玉食。 他“呵呵”傻笑着,不经意一动,伤口发痛掐断了白日美梦。等放松下来转念又一想:当下年纪不小,学武会不会晚了,学而难精。 患得患失,胡思乱想着又打盹睡去,醒来一瞧日头,估摸着到了申时,已过一个时辰。 反手一摸,肿胀如初,按之微痛,他慢慢爬起缓缓走动,果然伤痛大减。 慢步踱回主街,一个打扮妖娆的女子打从他眼前过去,刺鼻的脂粉香风飘入鼻中,他忍不住连打几个喷嚏,心思一动:“还未见识青楼,吴集县城错过了,济南府城的青楼更有看头才是。” 拦下路人打听,那路人一脸同道中人的表情为他指明了青楼勾栏所在,东向二里便是济南最繁华的县西巷子,济南府最有名的青楼-锦玉楼就位于那处。 与那路人互抛一个“你懂的”眼神之后,沈曲兴冲冲地往县西巷子赶去。 途经五层塔楼,他饶有兴致地驻足观赏,圆形拱顶,碧瓦红檐,檐呈八角,厅门两侧巨大门柱漆光鉴亮,闪闪生光。 楼檐悬挂“天外楼”三个镂金大字牌匾,最引他注目的是厅门口那个身高不足四尺、身胚足有两个常人宽的矮敦店小二,吆喝着招呼着客人。塔楼酒肉香气外溢,天外楼原来是家酒楼。 “口气够大的,区区五层就敢叫天外楼。”沈曲心想,不过这也是他到大明之后见到的最高楼。 “当当当当…”酒楼斜对面响起密集的锣声,伴随着一浪高过一浪的叫好。转头看去,那里人群围了好几重,似在观赏杂耍。 他好热闹,被吸引过去,挤进人群一瞧,原来有人耍鞭击锣。 围场**支着一丈高、一丈宽,三根横铁杠铁架,其上、中两根杠上从左至右分别吊挂着八面铜锣,有人甩着鞭挨个击打铜锣。 使鞭之人手法奇准,一击一个准,每一击都敲在锣面,敲过一面也不回甩,鞭身往右一卷便击在第二面铜锣上,然后再一卷击在第三面铜锣上,如此一气呵成连续击完了上层八面铜锣,然后鞭身一落,又如法施为连续击打中层八面铜锣。 如此自左至右,自上而下,又自右至左,自下而上,往复三次,鞭鞭命中,无一失误,锣声不停,围观之人叫好连连。 沈曲跟着拍手叫好,他挤不进前排,困在人丛中能看到鞭子飞击上层铜锣,却看不到鞭梢击打在中层铜锣,只能听声辨别,自然也看不到那使鞭之人。他是觉得真厉害,由衷佩服,这般好手法放在后世绝对是国家队重点培养的。 突听“咣当“裂响,鞭梢再次自下往上腾击,甫一击实,上层第一面铜锣被击裂成成数片。 沈曲骇然:好劲的力道。 “哎呦,裂了,算了,不玩了。老丈,那面锣价值几何,双倍赔偿。”有女子说道,甩鞭击锣的竟是个女子? “不用不用,小娘子爱耍,小老儿求之不得,哪能要您赔偿。”又有老者答道,“那锣用的上好的青铜,坚固之极,却经不住您几下敲打,锣就碎了,足见小娘子技艺高强,实在令人佩服!” “说赔就赔,休多啰嗦,呆会让人送银子过来。”又有一男子不耐道。 那老者唯唯诺诺说着不敢,却不再推辞,又说了好些恭维话。 话传入耳,本觉女子声音耳熟,又听老者叫出小娘子之名,不禁心下一紧。 人群开始散去,他挤到前头一瞧,真是冤家路窄,那使鞭之人可不正是打他一鞭的小娘子。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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