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试药

床第间余有香气，淡雅清蕴，极是好闻。思及美人出水之浴，暗恨那黑袍人与弥勒面具搅乱了一场精彩好戏。

回想那一幕浑身燥热，绮念横生，不过他未敢真心愿望一亲芳泽：“齐娟傲慢心狭，若与她相好，余生难熬，动辄家暴可吃不消。”

双手捧住又烫又痛的面颊，他思绪飘转：黑袍人、弥勒面具是何身份？潜入麻衣谷为了何物？当下窃到手没有？想来齐娟回转立即会禀明谷主、长老，明日当会有消息外转。按照与齐娟的约定，她自然也会隐去不禀和他相关之处，另编一套说辞。牵涉不到他，他自然乐得置身事外。

思到半途，他鼾然又睡去，直到陈老九闯入将他唤醒，才知日头偏西，过了申时。

“果然在偷懒。”陈老九笑眼闪光：“有个大好消息，听是不听？”

沈曲懒懒坐起：“什么好消息，哪个美女师姐看上你了？”

陈老九老大不小，还未成亲。

“你小子就是嘴贱，净瞎扯，这可是与你息息相关的好消息。”陈老九笑骂。

“说来听听。”沈曲趿鞋下地，漫不经心地道。

“比武大会一散，齐华师兄找到我，主动免除了强加予你的活计，”陈老九面色兴奋，“意外不？”

“哦，这倒是好事。”沈曲打了个呵欠，轻描淡写地回道。此事在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齐娟的效率挺高。她怒气冲冲而去，本以为最快也需等到明日。

“嘿，你倒沉得住气，一点也不奇怪，齐娟师姐、齐华师兄怎的突然放过了你？”陈老九一瞬不瞬地盯着沈曲，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谁晓得，良心发现了？我一介良民，又一表人才，或许齐娟看上我了。”他伸直手臂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天不早了吧，我去做饭。”

“咳、咳、呸、呸、呸，你小子臭美死了，”陈老九几乎被口水呛晕，“谷中比你模样俊俏的师兄弟多了去了，貌比潘安的也大有人在，从未听过齐娟师姐哪怕多瞧过谁人一眼。”

“是么？我本以为我才是麻衣谷第一美男子呢。”沈曲大笑。

“呸，呸呸呸,哈哈哈…”陈老九也大笑。

“还有一事，”陈老九笑容一敛，纳闷道：“比武快结束时，有位师兄匆匆地跑上台向谷主长老们说了什么，谷主当即面色大变，勉励众弟子的话也没说上一句，就匆匆地与长老、谷使们走了，留下齐怀山师兄主持大会。”

“如此匆忙？确然有些奇怪。”沈曲一脸惊讶，其实这也在意料之中，是齐娟先行喊人禀告？还是黑袍人与弥勒面具窃物露馅了？有没有捉住二贼，两人是何身份，后事如何？

静观其变，坐等观戏就成，他不愿费神去猜，与陈老九开门出了屋。

次日随陈老九上工，陈老九照顾他，一上午只安排做了些轻松的杂活。

临近午时，陈老九赶他回去做饭，昨夜在陈老九的指点下，饭未糊，露了一手厨艺，赢得陈老九直夸好。

只是要烧旺那些粗柴他却不拿手，折腾许久，勉强弄得灶孔内火星不熄，一头一脸飘满了黑灰，随手抹来，俨然化了个黑面妆。

他正等着火苗燃旺，屋外传来喊声：“陈老九可在？”

“不在。”沈曲随口应道，一跨出门。一瞧，大惊疾往回躲。

门外之，见他要逃。不见来人抬腿作势，飘忽间就到了沈曲身后：“你在就好，找的就是你。”

说完，伸出食指往沈曲腰间一戳。沈曲腰间一麻，立时不能动弹，已是被点了穴。

沈曲苦着脸道：“姑奶奶，我已请齐翼师兄说情，怎地还不放过我。那日是我不对，说错了话，沈曲再次向齐月师姐道谦，这就放过我吧？”

“住口，再敢乱言割下你舌头，”来人正是齐月，她面露愠色叱道：“齐翼师弟为你说情，我答允不杀你，却未许诺不拿你试药。今日刚炼出了一炉新药，正好让你这试药人试上一试。”

齐月说完，取出一个长颈瓷瓶，拨出瓶塞倒出两粒小指尖大的黄色药丸。

沈曲一见，赶紧绷紧了嘴。

齐月也不多话，起手捏住沈曲面颊，令他吃痛张嘴； 一手玉指轻弹，将药丸弹入了沈曲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顺着喉咙流下。见药丸入口，齐月随手便解了他的穴。

“啊...”沈曲骇然尖叫。药丸入口微苦，他一得自由，立即弯腰大咳，咳得嗓子发痛，不过吐出几口清痰。药丸化入体内，吐不出来了。

“药力半个时辰发散，”齐月看向灶间，“你不会生火？脏兮兮的。”

沈曲回头往灶腔一瞧，好不容易烧起的火苗被齐月一耽搁，又熄灭了。

才被强灌服药，又见炉火一灭，他不禁气往上冲，心下认定药丸有毒，会毒害成非人非鬼的模样，既然注定遭罪，何必再给这毒辣女子好脸色，他怒不可遏，瞪向齐月，张口就要开骂。

齐月看也不看他的一入灶间，动作娴熟地拿起火石打燃了柴禾。

沈曲一呆，只见灶膛内火苗窜烧得极快，愣神之间，柴禾已经“噼啪”熊熊燃烧。他喉头一动，将破口欲出的粗言秽语生生吞了回去。

一时间，他神情变幻，目光复杂。

齐月往灶上铁锅瞧了一眼，纤手轻拍走出来。

“可是又要骂人，口吐那些难听话？”齐月冷冷一瞥沈曲，“我明日再来，若感不适，可唤陈老九寻我。”

说完，齐月头也不回地走去。

沈曲张口结舌地望着离去的倩影，忘了言语，如尊呆塑动也不动。

陈老九归来，笑话了一场沈曲不及清洗的大黑脸，又夸赞了一番饭菜不错，开心之下决定往后沈曲只管烧煮餐食，不用再到果园干活。

沈曲一听高兴坏了，得寸进尺地提出不管早饭，太早起不了床，如此“过份”的要求陈老九竟然“呵呵”一笑同意了。

瞧着陈老九吃得欢畅，他心下嘚瑟不已：“咱可是从新时代过来的，新时代的好男人们哪个没有好厨艺傍身，烧得出一手好菜呢？”

出于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理，他没有告诉陈老九齐月来过。不过他倒问起陈老九可听闻了什么？陈老九摇头不曾听闻。

沈曲纳闷：“黑袍人潜入谷，内有奸细，谷主、长老们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