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青春.烦恼

一年后，艾丽丝实现了她的诺言，不仅赚到了她入股的钱，还通过盈润扩展了公司的规模。这期间艾丽丝的父亲来找过她一次，主要原因是艾丽丝不辞而别离开北京。

有一点，从深圳到北京，是为了父亲，由于父亲艾华在北京从商，而艾丽丝从北京到厦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还是因为她的父亲艾华。

艾华大部分时间在工地，艾丽丝吃住都在艾华的房子，一年365天见不到父亲几次面。艾丽丝很想母亲从老家的下坝村来北京住一趟，母亲赖小沙也因为艾丽丝的恳请去了一趟。

然而这一趟去得她并不开心，这还由于艾华的爽约。

6月8日正好是艾丽丝的生日，艾丽丝想通过她的生日，获得一家人的团聚，对着父亲艾华打电话，电话也说定了，酒楼餐厅也订好了，唯独八点开席后，迟迟没见到艾华前来，甚至一个电话也没打。

母亲赖小沙落泪了，在席间对艾丽丝说道：“丝丝，没用了，你即便再努力，他可以答应你，但人没到，有什么意义呢？”

“妈妈，你再等等，好吗？”艾丽丝一直祈求父亲能一诺千金，然而等到酒楼打烊，父亲还是没来，电话也没打一个。

艾丽丝很失落地带着母亲赖小沙离开，这事对艾丽丝的触动很大，事后，赖小沙的一句话冲击着她。

机场小别。艾丽丝看着神色黯淡的母亲，舟车劳顿的辛苦不说，还遭遇到父亲艾华的不闻不问，铁了心的赖小沙长长地说出一句心里话，“丝丝，虽说妈妈养你不容易，外人看我们很光鲜，你父亲在外面打拼，可是拥有再多的物质又有何用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可能连一天二天都见不着，这跟单亲家庭有什么区别呢？”

“妈，我知道你很失望，我爸不是那样的人，你理解他好吗？”

赖小沙拿着艾丽丝的手，用殷切的眼光望着她“丝丝，不要去靠男人，答应妈妈，女人自主独立，对你未来若是遇到一个不负责的郎君至少你不至于饿死。外人觉得我是靠你爸爸养着，住着洋房，穿着体面，呵呵，我都见不着我男人一面，我有什么精神幸福可言啦！”

妈妈赖小沙的话，对艾丽丝的触动很大，妈妈离开后，艾丽丝没有回家，她在酒吧把自己买个大醉，她独自喝着酒，一边独自落泪，她打父亲的电话，没有人接，最后是关机状态，那天晚上，是一位经常和艾丽丝来酒吧的朋友无意瞅见了她，于是喝得酩酊的艾丽丝被送去了酒店。

朋友在路上摇醒艾丽丝，“丝丝，我送你回家”

“我不去，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这都闹什么事了啊，喝成这样。”

艾丽丝在车上又哭又折腾，她把朋友一路闹得不可开交，按着她，只好一边小心地开车，“别这样好吗，你打自己有用吗？谁惹你了？你在厦门的程晓东吗？”

“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才不会呢，晓东是最好的人，是我最好的哥们”

“好吧，好吧，都听你的。那不是恋爱，谁还惹你了呢？”

“载我到酒店，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朋友也终究才知道，艾丽丝不愿回家，一定是和家里的人闹翻了。

朋友于是在途经艾华家里的路上，找了一家五星酒店给艾丽丝开了一间房，把她安顿好才独自回家。

睡得半熟的艾丽丝半夜醒来，还去了卫生间，翻江倒海吐了一阵子，差把五脏六腑吐了出来。

她蹲在卫生间，没命地哭，想着母亲赖小沙孤独离去的背影，母亲一直维持着还有家的模样，可是父亲艾华呢，他可以把话当屁放，如果不来，就直接说，又何必敷衍，艾丽丝把恨意、怨气都哭尽，哭累了，她站起来，望着哭成花脸的自己，都无法让心安静下来，她索性打开浴室的水龙头，让水从喷头哗哗喷射下来，她站在下面，无法想像孤独感，以及母亲离开机场一刹那说的话，她随着冲涮在脸上的水流跟着含恨的眼泪一同沿着水柱流到地板，艾丽丝的衣服湿透了。镜子也模糊了，她目光模糊望着镜中被蒸气糊成一团的影像，象野兽一般撕扯掉身上的衣服，把西服的扣子扣脱落二个，然后又扯坏了胸衣，她用衣服鞭打自己，随后身上出现了血痕，她哭诉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会那么失败？为什么？为什么？”

艾丽丝一连问了几个为什么，脱了衣服，也打了自己，艾丽丝终因力尽，躺在浴缸，温水**她细嫩的肌肤，那些作践的伤痛顿刻有浑烧之感。

但艾丽丝在酒精的作用下，没有了那些痛楚，乏力了，她沉沉地躺在浴缸睡去，两只手搭在浴缸的两侧。

第二天，艾丽丝醒来，她拾起水中的手机，朋友常丽丽来酒店找她，艾丽丝穿着裕袍打开了房门。

常丽丽说，你的电话我一直拔不通，我担心你想不开。

艾丽丝抽着一根进口香烟。常丽丽看着她这一幕，熟练地从盒子里抽出，熟练地打火，她喷着一口烟雾，头发还湿漉漉地，她用左手摸着头发，右手夹着烟蒂，讲，“你放心，我就是做傻事，我也不会糟踏我的生命，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等着瞧我复原的样子吧”

常丽丽无意瞅见她手上的伤说，“丝丝，你何苦呢？昨晚我不在，你就把自己伤成那样？”

“一点小伤算什么，我是男子汉。”艾丽丝并不在乎地答道。

常丽丽拿着她的手，她扯了一块手纸，先把丝丝的手擦干，然后握紧她的左手说，“丝丝，你爸爸打电话给我，问你在哪里？我应该说在哪里呢？”

“你直接告诉她，我走了。”

“不，不，丝丝。我不能告诉，那样，你爸爸会很伤心。”艾丽丝压根就不想再提艾华二字，她觉得她没有一点父爱和怜心。

一想起艾华，她便说，“丽丽，恳求你，不要告诉他我去了哪。”

这便是后来艾丽丝到了公司直接向张昊程雷提辞职，然后径自来厦门找我的主要原因。我之前一直不明艾丽丝内心的痛苦和焦灼，我原本以为铁汉子的艾丽丝被雕塑成男人，身心都是坚硬的，艾丽丝出乎意料地没有向我诉说过这件事。

直到艾华找到我，告诉了我当夜在艾丽丝生日没来的原因。他最后说：，“我对不起丝丝，我知道你是丝丝最好的同学，你会告诉我她的下落。”

艾华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原来当夜，艾华接到一项通知，由于强台风将在夜晚十二点正面登陆厦门，艾华在厦门的房产工程，被紧急告知防台风，由于艾华在厦门的投资项目巨大，他不能不重视，于是连夜订票从北京赶往厦门，在他搭上厦门的航班，艾丽丝打来电话，却出现关机状态。

而到了现场，和工程的负责人不停地交谈，开了机也没注意，等他和众人一起亲自去了工程就地勘察，返回途中，被刮起的强台风吹落的铁架伤及了身体。

艾丽丝在生日现场的酒楼，一直拔打电话，直到艾华的手机没电。艾华被送去了观察室，在昏迷的时刻还念叨了艾丽丝。

艾华走时叫我记得一定要告诉艾丽丝，但我在传话时，艾丽丝一听到父亲二字，断然立身，斩钉截铁地说，“你要再提父亲二字，东，我们连哥们都没得做了，就这样，以后再不提了，啊？”

艾丽丝起身便走，我叹了口气，青春期的烦恼人人都有，外表乐观的艾丽丝又何尝没有呢？我目送着她离开的背影，觉得有必要帮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