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 这只是个简单问题

神仙讲法律，就问你怕不怕！

感情儿国家权威这么凶的，都管到神仙头上来了，最关键是人家服管啊！

常国宝的心理活动没有一丝一毫逃得过托克的感知。

“你小子这资质是真的差！”

问世间什么最伤人？

被鄙视的那句话绝对称不上“最”，如果鄙视你的存在正发自真心地怜悯你，那个眼神才真的令人“三月不知肉味”。

常国宝顿时觉得电脑成精还能做出这么传神的面部表情，是真的厉害！

“不用安慰自己了，你那脑子里怕是灌了水泥，而且凝固了。”托克随意打着比喻：“你们人世间的规则，逆着行事远比顺着行事的成本为高，我们既然出现在人世间，无必要时自然不必打破你们的规则。”

“这是再没有那么简单的比大小问题，你小脑瓜里装的都是什么？”

常国宝举手投降，按照托克的说法，简单的理解就是不需要的时候就按法律办事，需要的时候，那就请问“法律是什么”？

还有比这个更无赖的吗？果然是神仙，你想和人家说理，根本就是厕所里打灯笼——找屎。

托克极其不屑：“什么叫我们不讲道理，需要打破规则的时候往往不是我们先打破，应对那种自己都不把自己的规矩当回事的人，还死抱着你们的规则不放手，只会付出更高成本，依旧是个比大小的简单问题！”

“好吧、好吧！”常国宝连忙阻止托克继续说教，说破天去，他一个高中毕业生，除了学校就是家，没经历过复杂的人间情弊，根本不会懂。

也不知是这间事务所本身有异能，可以让托克知道如常国宝这样的普通人的思想，还是托克自己就拥有如此异能，常国宝已经有点习惯了在这里的对话方式。

好多事情不必出口，一想别人就知道了，其实只要不抱什么坏心思，反而很方便，特别是和别人开玩笑的时候，托克直接就明白，而不会像学校里有些开不起玩笑的同学那样，三两句话就翻脸。

说起来常国宝因为在班里贫嘴习惯了，隐约明白自己想的事情都会被这两位神仙知道的时候，还很是后怕，他一开始可没少在心里耍贫嘴，而且还怀疑人家是鬼……

好在托克和同先生一直没有怪罪过他，这让他渐渐就放飞自我了，面对托克也像和王聪等等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一样，嘴上心里都没个把门儿的了。

“最关键的事情，还是在签订合同之前的解释上，如果没有讲清楚，客人误解了，就会很麻烦。”托克瞬间就把话题转变了过来，或许就是因为他察觉到了常国宝已经摆正心态。

“这一点，你要尤为注意，我们都可以直接掌握客人的理解情况，你可不行。”托克若有所指，常国宝点头表示听懂了。

“托克爷爷，你们可以教我这种‘读心术’吗？哪怕只能在店里用也行！”常国宝一脸馋像。

托克眼角一夹他：“想学啊，看你表现吧！”

“好嘞！”常国宝瞬间觉得有劲了，这有戏啊！

“接下来就简单了，生前护理有机器人，死后丧葬按照客人指定好的企业名单，挨个儿联系，所使用钱款全部从客人遗产中划拨，最后剩下的按照客人遗嘱处置就可以了。”托克讲的言简意赅。

常国宝的问题可就多了：“要是客人遗产的钱不够怎么办？”

“合同规定里有，签订之前一定要告诉客人，无论他的要求有多复杂或者简单，遗产能够支撑多少，就做多少，遗产用尽又没能做完的步骤，自动取消，视为合同已履行。”托克说着，就把合同文本显示在了自己的电脑屏幕上。

常国宝看着一屏幕的字，没了慈祥的老爷爷，反而不太习惯。

“你先看，哪一条不明白，单独问。”托克估计是说累了。

前面两条都是必须有的废话，什么本着公平自愿原则，什么甲方谁乙方谁……

签的时候甲方统一是客人，乙方是事务所。

常国宝第一次见到商业合同，还挺新鲜。

第三条就是甲方义务了，这也真是没谁了，看起来比通讯运营商还不要脸啊，没见着权利，就先给客户来一连串义务。

第一点就是甲方必须提供具有法律效力的遗嘱、公证文约或其它处置财产并详细规定身后事宜的文件。

这点还算合理，常国宝暗自点头，其实这也相当于甲方的要求了嘛。

第二点是甲方必须完全理解合同内容，未理解而签约的，属于违约。

常国宝一脸问号，属于违约就完了？还有啊，什么叫未理解就算违约啊，要不是你是神仙，鬼知道人家客户到底理解没！

第三点……

一点一点看完，常国宝重新数回去，发现甲方光义务就三十六点，这繁琐的真是没谁了，最坑爹的就是第三十六点，甲方有义务在合同履行后，为乙方服务“叉叉”年。

果然是不必要情况下，就不违反法律的神仙，就这个合同一签，先违反法律的肯定不是事务所！

常国宝服气，自己太天真，人家说无商不奸，就连神仙都给预计到了！

到了第四条，是乙方义务了，常国宝精神一振。

只见：“乙方有义务监督本合同的履行。”

令人发指！

你这是又要做运动员，又要做裁判啊！

即便是常国宝这种从未关心过商业的纯洁小朋友，都不得不为事务所的面厚心黑而脸皮发红。

这真的是神仙吗？还是最早猜的妖怪吧！

“好好看你的！”托克的声音伴着空气变化的棍子，“梆梆”两下就敲屁股上了。

第五条是具体的委托内容以及相应事项的价码，比如生前护理按年收费，护理一年，甲方死后就要为乙方服务一年。

这一条是十几个大表格，按照客人提供的遗嘱，需要哪些就在后面打勾，也算是做到了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要是还有些要求表格里没有怎么办？”常国宝问。

“备注里写上。”

“那怎么收费呢？”

“看我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