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1）

张工的一夜爆红，让小玉提高了知名度，给她的生意带来了巨大的契机。小玉，忽然发现原来钱是这么容易赚的，她天天盼着早点天黑。她忘我的工作着，更是忘记了启明，甚至忘记了帅帅。

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了，进入了腊月。外地的小姐们都纷纷大包小包打包了一年的收获，陆陆续续地回家，准备过年了。

张小雅今天早上也启程走了。

中午，空荡荡的出租屋里只剩下孤单单的小玉。她不打算回家。

小玉已经汇钱回去帮小强还清了债务。春节期间夜总会的生意会非常好，而留场的小姐又少，挣钱就会更加容易，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何况，小玉今非昔比。她已经重新规划了自己的人生目标：有自己的房子这是必须的，现在她更多的要为儿子的未来做打算，她现在的目标是象别的姐妹一样至少在镇上买一套门面房，这样确保有足够的利用和升值空间，才可以完全解决自己的后顾之忧。

张小雅走了，房间里一下子仿佛变得冷清了许多。形单影只的小玉不由得想起了启明，想起了帅帅。该过年了，放假了，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小玉忍不住拨通了启明的电话。

第三十四章（2）

启明的工程已经接近尾声，进入了扫尾工作。只是甲方资金一直短缺，至今还未发放完工人的工资。启明让帅帅照应着工地上的一些琐事，自己忙着跟甲方周旋着讨要欠款。

“工程就要完工了，也知道你们资金短缺的厉害，你们是不是考虑先安排些款子，我先把工人工资发了，人工工资拖不得，尽快给他们，好让他们回去过年。另外，你们要尽快安排人员进行工程验收！”启明诚恳的跟甲方负责人商量着。

虽说是朋友介绍的，启明也确实理解甲方的苦衷。资金短缺，是大气候决定的。

第二天，甲方安排了部分款项，启明发放了工人工资，支付了部分供应商的应付款已经所剩无几。工人们几乎都欢天喜地的回家过年了，启明跟帅帅留下了。

接连几天启明找甲方验收工程，甲方一再推迟工作日程，迟迟不予验收。直到启明无可奈何地主动提出，先验收，余款什么时候付再商量，甲方才对工程进行了验收。原来，甲方怕付款才故意拖着不予验收工程。

启明对甲方这种无耻的做法恨得咬牙。

第三十四章（3）

已经农历腊月二十了，启明没有再要到一分钱。

年味渐浓的大街上，商家们纷纷开始张灯结彩，挂上大红灯笼以招揽顾客。商场、超市里川流不息、忙忙碌碌地，挤满了置办年货的人们。街边墙角时不时传来调皮的孩子们燃放鞭炮的“噼、啪！”声。

奔波在外。随着年的临近，启明有一股股乡愁或相思如藤蔓般缠上心头。

特别接到小玉要他们早点回H市的电话之后，尽管小玉话语不多却让启明归心似箭，可是甲方欠的工程款迟迟不到位，又让他左右为难，哪怕先给部分也好，启明心想。

此刻的启明，意识到了钱的重要性，不仅仅是因为这东西可以让自己进一步开拓发展，更重要的是因为他早一点拿到一笔钱，也许小玉就会早一天离开那该死的夜场。他根本不知道小玉的理想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通过跟甲方一再协商，基本上已经确定了春节前不可能有钱到帐了。讨账无望启明才不得不带着帅帅启程，飞回了H市来到了小玉的住处。

对于初来乍到的帅帅，根据小玉的暗中吩咐，启明和小玉早就统一了口径告诉帅帅，小玉是在一家工厂上班。而且因为夜班工资待遇较高，小玉选择了只上夜班。

回到H市的第二天，启明就带小玉和帅帅去商场购置了些年货，并帮小玉和帅帅各自买了过年的新衣服新鞋子等等。而启明自己，连袜子都没有舍得买一双，他受小玉的潜移默化，学会了节省。

小玉也根本没有提出也没有想到要让启明哪怕买一双袜子。

大年三十，是家家户户团圆的日子，启明就和小玉和帅帅在一起过年。

年夜饭，虽说不那么完美，却也是一个难得的小团圆。

“叔叔！”帅帅懂事地端起葡萄酒，诚恳的站起来对启明说：

“我先敬您一杯，感谢您对我的关心！”

“不！不要客气，”启明一边端酒杯，一边笑着说：“应该先敬敬你妈！她的工作很辛苦！”

启明一语双关，只有小玉明白。

喝了两口酒，几乎不喝酒的启明已然有些微醉。借着酒精的作用，启明控制不住，又提起了那个让他压抑在心底，深深的带给他伤痛的话题：

“小玉！我说你就不要上班了，那么辛苦，反正我也能挣到些钱了，只是没有到手而已，你的愿望有我来实现!”说着，他转身去从提包里翻出一叠钞票全部交给小玉：“眼下我就剩这么多钱了，全部交给你……”

小玉爽快的接过前来，答应道：

“好啊！我打听过了，在我们镇上买两间门面的那种商住楼要六十多万，我想首付三十万办按揭拿两间。这样，你什么时候给我三十万，我什么时候就不再上班！”

“好！好的！”启明答应道，碍于帅帅在场，启明有些话也不便多说：“就这么定！过了年我就去追款。”

饭后，三人坐在客厅里磕着瓜子，看着热热闹闹的春晚。

外面响起了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的鞭炮声，新年的钟声快要敲响了！可是，屋子里除了帅帅时不时嚷着要出去放鞭炮，启明和小玉都默不作声地沉思着。

古人云，每逢佳节倍思亲。

启明此刻自然也想到自己的父亲母亲，更想到自己的女儿和包娜，不过他心里知道他们的状况自然比自己强得多。他寻思着过了年去看看父母看看孩子，眼睛盯着电视一眨不眨地楞着神。

小玉心里想着在家操劳的母亲，还有至今未曾成家的小强，还有孤家寡人的婆婆……，看着身边日益长大**的帅帅，心里一阵阵压力袭来又引发了一阵阵的辛酸。电视荧屏上，春晚插播的公益广告中那种“家”的温馨场面，让她禁不住热泪盈眶。她哀叹母亲到今天还没有一个真正的栖身之所，自己到今天都没有一个真正完整意义上的家……

午夜。正是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刻，外面“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愈来愈密集，夹杂着“啾,啾”的焰火升天的呼啸声一波胜似一波的如千军万马铺天盖地的由远及近地纷沓而至，那声音谈不上震耳欲聋，但潮水般的似乎能淹没一切。

启明拿起手机向父母拜年问好，借口在外出差赶不回来。小玉也拿起手机给母亲拜了年之后，要帅帅给他奶奶打个电话问个好图个吉祥。小玉知道，自己打电话给婆婆除了受一顿数落和埋怨，再没有别的。

“奶奶！新年好！”谁知道帅帅的电话一接通，兴高采烈地才问了声好，电话那头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数落：

“我不是你奶奶，你就这样跟着你那个不着家的没良心的妈妈在外面混着……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好结果，好下场……”

就像本来就憋着一肚子委屈的孩子又受了别的孩子的欺负，母子俩不由得泪如泉涌的伤心起来。

启明心里当然也不好受，他也有父母双亲，他也想女儿……，可是看着她们母女那悲伤的惨状，也只好强忍着自己心底的离愁别绪，一个劲儿地劝导着小玉和帅帅……

大年初二的傍晚，启明和阿文等几个朋友在茶馆打牌聊天完了，匆匆回到了小玉的住处。

一进门，只见帅帅一个人在家看着电视。

“你妈呢？”启明信口问道。

“我妈饭都没吃，就去加班去了。”帅帅平淡的回答，却让启明惊愕得不得不愣住了。可是，当着帅帅的面，他又无话可说。

启明做了些饭菜，和帅帅一起吃完晚饭。帅帅在家看电视，启明便独自一人出去了。

冰封的大街上灯火通明，到处闪烁着五颜六色的霓虹和节日的彩灯。街面上偶尔有结了冰的地方不时反射出惨白的光亮。

街边上时不时有形态各异的焰火带着“啾、啾”的唿哨声窜向夜空，演绎着色彩斑斓稍纵即逝的神话。启明信步由缰地倘佯在这个春节寒冷的街头。

此刻，启明显得非常冷静。随着小玉物欲和情感的天平日益明显的倾斜，他不得不在心里理智地重新给小玉定位了，虽然他不是那么的心甘情愿，尽管他内心深处依然深深地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