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祸起萧墙

汤姆他们一听崇祯还有个条件，不仅没感到意外反而更安心了，在他们看来这么牛逼的蒸汽机和茅台酒有条件才正常，有了条件才有得商量嘛。

汤姆为了进一步增加在崇祯心里的地位，居然借着酒劲就开始忽悠起来“李公子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老汤我不说玩转地球，但在英国商界还是属螃蟹横着走的……”汤姆这一通洋洋洒洒的话差点没让崇祯当初喷饭，赶紧伸手把他打住，心说你丫至于吗，不就是想买老子的蒸汽机吗，说的你爸是李刚似的。

崇祯才懒得和这个活宝瞎扯淡，直接开口说出了条件“我要你们帮我从海外采购大量的红薯土豆，等你们将东西带回来我就将蒸汽机和茅台酒都卖给你们”一听崇祯的条件居然是想要红薯土豆，汤姆他们都大感意外，毕竟这些玩意在欧洲遍地都是根本不值一提，不放心的汤姆还再三询问了一下才确定他们听的没错，眼前这位李公子真的要用价值连城的蒸汽机和他们换粗粮吃。

经过一番商量，双方很快就在具体合作方案上达成了共识。崇祯将蒸汽机以每台五万两的价格出售给汤姆他们，并且让他们独家代理茅台酒在英国的销售权。而汤姆他们必须组织一支五十艘以上船队，来为崇祯每月运送一次红薯土豆。汤姆他们如愿以偿的得到了蒸汽机和茅台酒，而崇祯也将得到梦寐以求的红薯土豆种子，双方各取所需都对这次合作感到很满意。

商定合作方案后这酒席气氛也变得轻松愉快起来，崇祯和汤姆他们是边喝边聊，话题也从开始的各国风土民情慢慢转移到了世界历史文化。从葡萄牙和西班牙的地理大发现，再到英国和西班牙的格拉沃利讷大海战，以及当今英国君主查理一世执政后的宗教冲突无一不谈。

崇祯那超越时代的理念以及对世界形势的准确分析都令汤姆他们大为震惊，感到意外的是一个遥远的东方青年人居然会如此才高识远，不禁都开始暗暗佩服起了崇祯本人。

酒席宴散后崇祯与汤姆一行人在酒楼门口拱手拜别，刚送走汤姆他们赵季父女也走过来向崇祯告辞，崇祯见他们如此孤苦便心生了一丝怜悯，于是出口询问他们今后有何打算。

赵季一听问话，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叹着气说“如今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哪里还能安生，我们父女二人又身无长技，只能靠这卖唱为生，今天又得罪了这地方恶霸，京城之地看来是不能再呆了，我们打算另投他乡走一步算一步吧”

说完赵季就准备带玲儿离开，崇祯赶紧拦住他们“赵叔且慢，那个恶霸你毋须担心，他不敢再找你麻烦的，你们这样四处飘落也不是办法，待我想想办法……”崇祯思考了一会又问赵季在京城还认识其他会唱戏曲的艺人吗，赵季赶忙点点头说“认识认识，许多人都是和我们一样逃难过来，都是靠每天出来卖唱维生的，差不多有一二百号人吧”

崇祯一听居然有这么多艺人流落到此，眼睛一亮马上就冒出了个想法，他微笑的对赵季说“那赵叔你可不可以将这些人都召集起来吗？我可以出资金让你们大伙成立一个戏班子，你就当这个班主怎么样？”赵季一听崇祯这话简直不敢相信，毕竟他们与崇祯不过是萍水相逢，实在想不到他会这么帮助自己。

赵季先是疑惑不解的看了看崇祯，又转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身边的玲儿，然后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崇祯一见他肯定是误会了，赶紧解释道“赵叔你别胡思乱想了，我这么做纯粹是出于对戏曲的热爱，二来也是想让大伙能有个安生立命之所而已”说完就让张敬远取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交给了赵季，然后就转身离去了，直到这时赵季父女才终于醒觉过来，噗通一下朝着崇祯渐渐消失的背影跪了下去。

紫禁城的皇极殿又迎来了新的一天早朝，崇祯看着手上这封由四川巡抚邵捷春送来的奏报不由得火冒三丈。原来是前不久张献宗居然领兵入了川，不仅已经顺利的夺下了剑阁关，还攻破绵阳、江油等十多个大小州县，官兵伤亡五万余人，百姓被杀被掠者更是不计其数……。

“张献宗可恶，邵捷春无能！”崇祯看完大骂一声，气得直接将奏本扔了出去，整个大殿文武百官静若寒蝉赶忙下跪“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息怒个屁，不解气的崇祯真想把龙椅都踹了，牙齿更是咬得咯咯作响，好你个张献宗，夺关斩将不算还滥杀无辜，老子这次非灭了你不可。

崇祯先慢慢平复了下心情，才愤愤的询问众臣“张献宗乱川如何是好，今天如果你们拿不出个对策就跪死在这里算了”崇祯这次也真是气急败坏了，非得要大臣们拿出主意不可。

于是就有了大明朝破天荒的一次早朝，文武百官就这样一直跪在大殿中商量对策，但是大伙你一言我一语商量了半天也没拿出个好的主意。这边是这个人刚说完派谁谁去打张献宗，马上就会天出一个反对，说那个谁谁连见了流寇都要尿裤子还打个屁。那边是有人说让四川巡抚邵捷春马上调集重兵围剿，又会有人出来嘲讽这个话，说四川一共就十万不到的兵马，这都被灭了一半了邵捷春还调集个屁的重兵，再调就只能把他家的保姆大妈拉上去打仗了……。

崇祯看着这满朝文武争吵不休的样子，心里不禁感到一股说不出的悲哀，看来还得自己点名来问，不然要等他们吵完恐怕张献宗连四川成都都打下来了。

崇祯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温体仁，谁叫他是内阁首辅，于是崇祯一拍龙椅让百官都闭了嘴，这才让吵的不可开交的大臣又安静了下来。

温体仁被皇上点名后暗暗叫了一声苦，心说如果我建议派兵围剿，这蜀道难行进兵可不易，等朝廷大军赶到的时候恐怕张献宗早就逃之夭夭了，到时候劳民伤财徒劳无功的话，皇上肯定要怪罪于我，但如果建议不派兵更不行，堂堂内阁首辅居然见死不救，不被皇上杀死也要被同僚的口水淹死。

想到这里温体仁干脆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只是一个劲的朝皇上磕头说“此乃兵部的事，臣不敢多言”

崇祯这个气啊，堂堂的内阁首辅居然和自己打起了太极，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你不就是怕背锅吗，如此没有担当要你何用。

想到这里崇祯用一种玩味的口吻说道“看来温爱卿是年事已高不堪重任了，朕这就恩赐你告老返乡，退下去吧”啊……温体仁一听这话被吓得面色煞白当场就昏了过去，直到大殿的侍卫将温体仁拖出去的时候百官才反应过来，谁也没想到堂堂的内阁首辅就这样被皇上给撸平了。

温体仁被抬下去后崇祯又请出了下一位追梦人兵部尚书张凤翼。有了温体仁的前车之鉴张凤翼赶紧搜肠刮肚苦思冥想起来，过了一会他就抬头回答“建议立即派榆林总兵左光先领兵入川围剿，命四川巡抚邵捷春派水陆大军将流寇拦截在罗江一带，待左光先大军一到便可前后夹击张献宗，如此流寇必败”

嗯，总算说出了个可行之法，崇祯点点头补充到“左光先虽英勇，但兵马不过一万多人，叫贺人龙也去吧，给陕甘总督洪承畴下旨，叫他屯兵汉中不得放张献宗出川，否则军法论处，再给四川巡抚邵捷春下旨，如果流寇过了罗江，他也不必来见朕了”

随着崇祯这一道道杀气腾腾的圣旨下发，洪承畴和邵捷春直接被吓傻了，生死攸关的紧头俩人都开始拼命的调兵遣将，只要手下能打的能调的都带上了，两股官军共五万兵马都气势汹汹的朝张献宗扑了上去，而此时的身在绵竹城里的张献宗也闻听了朝廷派大军围剿自己的消息，他立即召集手下头目商量对策。

在一间宽敞华丽的大厅里，张献宗和他手下的大小头领齐聚一堂，而这些头领中最重要的四个人分别是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他们都是张献宗的义子，被并称为“四将军”。这四个人都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英勇善战特别能打，尤其是四人中的孙可望不仅能打还为人沉着冷静善谋多断，所以他也最受张献宗的重视。

由于大战在即大家的心情都非常紧张，一时间大堂里只听见众人沉重的呼吸声，张献宗看气氛太凝重赶紧出声说道“看来这次洪承畴和邵捷春都被他们的皇帝老儿逼急了，瞧这架势是想跟我们拼命啊，是打还是跑，大家都说说”

张献宗话刚落艾能奇就首先跳了出来，这艾能奇身材高大生得虎背熊腰的，满面横肉一抖简直就是个恶煞一般。艾能奇叫嚣道“义父，这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十万废物官军吗，来一个老子杀一个，来一双老子砍他一双！”在座的其他人一听艾能奇这话也是纷纷跟着叫嚷要和官军拼个鱼死网破。

张献宗笑盈盈的看着这个义子豪气干云的样子，再看看这群起激愤的劲头，那是相当满意。但他也清楚的知道，要和十万官军作战可不是提提虚劲喊喊口号就行的，如今自己手下满打满算也不过四万多人马，勉强和官军数量持平，真要打起来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望儿，众兄弟中就属你的主意最多，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办？”张献宗转头问向身侧的孙可望，他相信自己这个聪明绝顶的义子一定会有办法。

孙可望长相比艾能奇就俊秀多了，生的是面白短须双目有神，再加上那一身软甲看上去颇具儒将风度。

听到张献宗问自己，他起身走到大堂**，朝大伙神秘的笑了笑一脸轻松的说道“义父，众位兄弟不必担心，这明面上是来了两路官军，但依在下看来不过只有一路而已”

“哦，此话怎讲？”不仅张献宗感到意外，在座各位都很奇怪，这明明来的两路人马，非被孙可望说成了一路。

孙可望接着就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两路官军中的四川这一路就不足为虑，邵捷春不过是一介书生，根本不懂带兵打仗，再加上四川官兵常年久疏战阵毫无战斗力可言，我们真正要担心的不过是陕西这路的左光先和贺人龙而已。我们只需分出少部分人马牵制住邵捷春，然后集中所有主力应战陕西官军即可，左光先和贺人龙劳师远征必定士气衰落，而我们则是以逸待劳士气高涨，此消彼长之下定能大败官军”好！孙可望这一席话说的有理有据，引得众人拍手叫好，一时间流寇是军心大振，先前那种畏惧官军的心态也被一扫而空。

在场之中最为得意的还是张献宗本人，他乐呵呵的走下堂来，重重的拍了拍孙可望的肩膀笑着说“哈哈，我张献宗有四个好儿子，还有众位好弟兄，何惧之有啊，就依望儿之言，兵分两路应战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