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老兵不死 第五节

这个时候一直和他在前哨的李长河被压抑的忍不住笑骂道“这回来的猴崽子不白给啊，真他娘沉的住气！”虎振海冷哼一声，说道“要是猴崽子们现在就来个整建制冲锋的话那也不配做咱八连的对手。本事忒低！”李长河笑道“怎么，你想和新到的猴崽子打阵地战？按现有的情报来看是敌人的优势巨大啊！”

虎振海撇了撇嘴道“我没那么蠢，117虽擅长攻坚。但从不玩人海消耗。猴崽子虽有优势我想在没有充分准备之前他们也不会贸然出手。”话刚一出口虎振海和李长河猛的对望一眼，都好似感觉到了什么。虎振海更是又拿起望远镜对着远处凝视良久。随后命令通迅员小马立刻通知各班排迅速进入掩体部隐蔽，同时让李长河安排两名战士留守前哨，连部其他人也全部进入掩体部。

等八连全体人员刚刚隐蔽到位，就听对面越军所处方向是万炮齐鸣，越军炮群齐射的炮弹夹着就似死神呼啸的风声一颗接一颗的砸向八连阵地。一时间192，145.3以及无名高地天崩地裂，地动山摇。这规模的炮击一个炮兵团都不止，使用的也是美军现役的大口径火炮。在掩体部的八连官兵虽能躲避炮火的直接杀伤，但炮击所产生的巨大冲击波仍折磨着每个战士们的肉体与意志。

经过近十几分钟的火力急袭，越军炮火开始向纵深延伸。李长河听炮声己渐渐远离高地，于是吩咐战士们准备进入阵地以阻击敌人接下来的步兵冲锋。而虎振海确示意在等等，并询问在前哨值守的人员敌方是否有进攻的迹象。在得到敌方暂无动作的汇报后，他仍命令全连继续按兵不动这作法虽有点疑问，但八连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质疑。他们都明白久经战火考验的连长这么做必有他的道理。

果不其然，延伸己久的炮声忽然戛然而止。不消片刻炮弹又暴风雨一般再次袭向192高地，与前次不同这回越军把所有火力全部都倾泻在八连阵地上。而这正是越南人使出的一个阴招。他们在炮火延伸之后突然降下标尺，重新将射击诸元调整到原先的目标方位。若是对手照本宣科以为炮火准备结束，并开始进入表面工事的话，必会就此中招，吃个大亏。不过这招也有个很大弱点，那就是弹药消耗巨大。为了使这一招越军炮兵己将一个半基数的弹药打光了。同时也说明越军的攻击重点就是不惜代价拿下192高地。

伴随着隆隆炮声八连战士们心有余悸嘴上虽都不说什么，内心早己对自家连长是顶礼膜拜了。在得到前哨发现越军己有进攻迹象的报告后，虎振海这才命令全连进入阵地准备战斗。因越军火力凶猛不少战士被震的耳鼻出血来不及处理，但军情紧急这都顾不上了。当八连刚刚做好准备，越军步兵己展开攻击队形向我军前沿推进。可能以为八连中了计，从而损失惨重。越军是骄横异常，那架势不是来打仗的反倒像接收的。看的虎振海是又可气又可乐。这真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吩咐战士们一定要给敌人们捧捧场子，没有下令谁也不许开火。

正在推进的越军见己快接近高地前沿而对手还没动静，胆子渐渐的大起来。开始还颇警觉的他们甚至列队唱起了军歌。八连战士们被眼前敌人们的嚣张气焰给彻底激怒了，眼睛瞪的就似喷出火来。只等连长的一声令下。虎振海等的也是这个时机，在距离己近无可近，敌人身上装备相互的磕碰声都听的清晰了。此刻虎振海下的命令只有一个字“打！”被压抑己久的八连将士立时用手中武器来宣泄胸中的怒火，用子弹来热烈欢迎这批新到的敌人们。自以为得计的越南人猝不及防，一下就被八连的轻重火力扫倒了一大片。越军是万万没有料到经过近两个基数的毁灭性炮击对手竟然还拥有这般斗志和杀伤力，可见对方几乎是毫发无损啊。看来这要么对手是神人刀枪不入，又或是自己那点小伎俩被识破了。可不管怎样，所面对的192高地的守军是必须要重新来认识一下了。

见形势不利越军指挥马上下令撤退八连也见好就收，立即停火以节省弹药。双方的第一次攻防算是宣告结束。看到敌人被击退，李长河便向虎振海询问为防敌之重火力报负，全连是否应再进入掩体部隐蔽。虎振海则表示没有这个必要，理由就是凭他的经验来看敌人使的这招回马枪虽然阴毒可作为代价弹药消耗甚巨。而且这批敌人远道而来，又是全套美式装备，专用配套的各类后勤保障物资短时间内不可能全部到位。由此虎振海大胆判断敌人的重火力起码近期不会对己方产生威胁了。

后来的事实也的确证实了虎振海的判断，这支越军从柬埔寨出发到此，一路长途奔袭，全程急行军。大批重装备和后勤给养还停留在后方中转，而且他们在如此高强度的行军中还能将一支完整建制的重炮团带在身边并布属到位，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也正因为弹药补给较少，加上以往与我军对持的原越北二军区所属苏式火炮使用的炮弹型号与美式火炮根本不兼容所以越军指挥官才想到利用这招来尽可能地杀伤我军的有生力量。可他们还是低估了八连的实力，结果就是偷鸡不成，倒蚀把米。

然而他们毕竟是一支精锐王牌，虽失去了重炮支持，可分属各营，连的迫击炮，掷弹筒等中型火力装备还是相当充欲的。　与重火炮相比这些武器的杀伤力尽管稍逊一筹，但是它们的机动便携性可以随时随地为已方部队提供不间断的火力援护。有了火力支撑很快越军又组织起了第二波攻势。有了上一次教训，这回越南人的进攻很有章法每三人为一个战斗小组，每个小组又与其他二个小组呈三角队形交替掩护，梯次推进。这是中国典型的三三制步兵战术。

越南因为意识形态始终受苏联庇护和援助又与美国交手多年并缴获了大批先进美式装备，当时的军事实力在亚洲首屈一指，不过这也不仅仅单凭着硬件层面，在军队战术理论建设上越南原先是准备向美苏二个超级大国进行学习的，可经过实践发现根本走不通。主因就是美军的战术理念是建立在各兵种，军种与高科技装备相互协调的立体作战模式，苏军则强调的是大兵团大纵深的集团化作战模式。越南虽空有两国的先进武器，但毕竟仅限于陆军。海空军还无从谈起。加上国土面积狭小，先天不足，若是强求只能是邯郸学步。最后还是面对现实，选择了师从同宗同源的中国，反而学有所成。由此越南便成了一个使美国的装备，请苏联的顾问，用中国的战术，汲取当今三个大国之长的独特存在，这也是世界军事建设史上一道新奇风景。

眼见敌人开始动真格的，虎振海知道凭自己的一个连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对方近一个团的进攻。于是他立刻吩咐通信班呼叫我军炮群火力支援，可炮火准备也须要周期，在这之前八连还是要死守阵地。而越军也凭借精良装备发起一连串凶猛的攻势，攻守期间双方均伤亡惨重。虎振海为了给炮火准备迎得时间和减少战士们的伤亡遂命令1排撤至第二道堑壕，与2排形成环形防御。让出前沿阵地，以空间换时间。越南人也不客气，瞬间如潮水一般涌上了192高地。

但是越军刚刚占领高地前沿阵地还立足未稳，我军前指炮群就己蓄势待发。八连连长虎振海亲背战术无线电台，冒着敌方炮火抵近最前线，为我方炮兵传诵坐标口令。炮兵有了他的引导，炮弹就跟长了眼睛似的每一颗都精准的砸在越军软肋上。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下该轮到敌人来品偿一下挨炸的滋味了。片刻之间我军炮群己一口气打了十三个齐射，参战的都是当时较先进的85加农炮，130火箭炮，152榴弹炮等重炮，比越军手里的美国货是毫不逊色，而且弹药充足。战斗中甚至连师属的100迫击炮连也一字排开助战。

经过这次的火力打击，越南人是死伤无数，溃不成军。但他们心里也清楚如就这样退下去那只能成了中国人大炮的活靶子倒不如继续硬着头皮进攻，只要能和高地守军搅在一起中国人的火炮就会投鼠忌器发挥不了威力了。有了这想法我军的炮火虽然给予越军以重大杀伤，但越军为了一线生机反倒攻击的更加疯狂。副连长李长河见状，明白敌人已经是不顾一切，认准了要和八连玩命，一场双方的短兵相接已是不可避免了。当即命令“全连都有！目标正前方，退弹匣，上刺刀！准备白刃格斗！”话音未落战壕内寒光四起，一把把锃明瓦亮的军刺带着冲天的杀气迎向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