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忖忖乌的故事

龙爷瞄了瞄招牌感觉似曾熟悉，便说：

“好像昨晚也是在这里听评书。怎么？下午也开讲？”

写芙蓉解释道：

“下午是讲各地的趣味故事，晚上才讲评书。”

龙爷应道：

“那好，我们进去听一听，看看是否说得有趣。不过，你我得说好了，在公共场合，你称呼我‘龙爷’，我称呼你‘小姐’，不可暴露我的身份啊？”

写芙蓉摇摇头，说道：

“这样不好。你想，一个是爷辈，一个是小姐，那我们是什么关系？外人听了，还以为我是晚辈呢，这样显得不公平，我不依！”

“叫龙爷不行，那就叫龙哥吧，这样总可以了吧？”

写芙蓉觉得这样亲近多了，既是同一辈分，又不吃亏，便兴高采烈地双手作揖道：

“如此就OK了！我也乐意这么叫。”

接着，便自个儿又嘻嘻嘻地笑将起来。

“看你这丫头，就是调皮。”

言毕，龙爷自己也笑了起来。

下车后，龙爷掏出钱包前去买了两张票，写芙蓉上前挽着他的手，一同乐悠悠地走进了书苑。

守门的老头上前收了门票，让听书之人自行挑选靠前的位置坐下，并未对号入座。

此时，书场已开讲，台下坐了30多人，中老年人占了大多数。这大白天的，也只有清闲之人才有时间来书苑听故事。

写芙蓉跟着龙爷挑右边第3张四方桌的位子坐下，书苑伙计马上端来了茶杯和两碟茶点，并沏上茶。

两人就坐后，龙爷摘下礼帽放在桌上，同时不经意地转头前后左右地看了一眼，只见旁边与后面的人都齐刷刷地盯着他俩看。

龙爷觉得很不自在，便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并轻声地对写芙蓉说道：

“写芙蓉，别转头，大家的眼睛都盯着我们看呢！”

写芙蓉心里一阵窃喜，也轻声地说道：

“有身份的人一般是坐包厢而不坐大厅，我们的西式装束太显眼了，他们还以为我们是一对身份高贵的情侣呢！反正眼睛长在人家那儿，我们管不着，想看就让他们看呗！”

还好，台上的人故事讲得不错，人们的注意力又渐渐地转到了故事情节之上。

龙爷与写芙蓉刚进来，台上的主讲人正在讲什么故事，一时半会儿听不明白，直到该段故事讲完，便附和着众人一起鼓掌。

主讲人是一位老者，他讲完一个故事后，连灌了几口润喉茶，又接着讲下一个故事。

只见他醒木一拍、折扇一挥，便道出了下一段开场白。

“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路走**，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列位看官，下面给大家讲一讲发源于浙江庆元举溪，流行于浙闽赣一带的‘忖忖乌’的故事。

‘忖忖乌’是绰号，这是一位足智多谋、能言善辩、诙谐幽默的民间传奇式人物。我先讲第一个故事——智讨鸡蛋。”

说着，主讲人醒木一拍，开始了下文：

“话说‘忖忖乌’前往县城，路过隔壁乡的高大村时，看到一位老太婆在自己家门口伤心地哭泣。‘忖忖乌’觉得蹊跷，便上前安慰，老太婆便一五一十地道出了原由。原来，老太婆家的小孙子要过生日，她便好心地向过路的小商贩买了十几个鸡蛋，没想到回到家后，儿媳妇一数发现少了两个，便被数落一通，说老太婆笨死了，被商贩骗了都不知道。老太婆感到委屈，因而躲到门口伤心地哭泣。

列位看官，你道‘忖忖乌’听了老太婆的哭诉后是怎么想的？”

主讲人卖了一个关子让听众们去想了一会，然后又拍了一下醒木，接着道出了下文：

“且说‘忖忖乌’听了老太婆的哭诉后，是火从脚底起，怒从心头来。当他弄明了小商贩离开的线路和大约时辰后，便用好话安慰了几句，接着便一路追赶而去。

小商贩因挑着鸡蛋走山路，路上肯定走不快，没过多久果真被‘忖忖乌’追上了。

到了跟前，‘忖忖乌’已寻思出整治小商贩的办法。他先问商贩鸡蛋怎么卖，并借口说自己想买，然后将商贩引到一块岩石旁停下来。

‘忖忖乌’跟商贩说，‘我要挑选大颗的鸡蛋，你用双手在岩石上围起来，我一个个挑选。’商贩见‘忖忖乌’要买鸡蛋，便高兴地依从。‘忖忖乌’将箩筐里的鸡蛋一双两双地挑出来往商贩围起来的岩石上堆放，一直叠放到鸡蛋快要滚落下来才停手。

这时，‘忖忖乌’站起身，一边拍手一边‘嘿嘿嘿’地笑，然后便教训商贩道：‘你个奸商，良心太坏了，连老太婆都要骗。今天我就是替她来教训教训你的，让你长长记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骗人。爷我走了，你就在这儿慢慢地呆着吧！’

说完，‘忖忖乌’便‘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并扬长而去。

商贩醒悟过来，拼命央求道：‘老兄弟，我不敢了！快些帮帮我，快来帮帮我！’

然而，‘忖忖乌’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并渐渐地没了身影。

商贩半蹲着用双手死死地围着鸡蛋，不敢挪动半分。他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坐也不能，站也不能，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耗过去。”

听到这里，台下的听众已笑弯了腰，纷纷议论“忖忖乌”的好计谋，并猜测种种结果。龙爷和写芙蓉也笑得合不拢嘴，似乎那一被捉弄之情景便清晰地再现在眼前。

此时，主讲人又将醒木一拍，这才道出以下故事结尾：

“古时，村民流动性小，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间小路上难得遇到过往行人。那商贩在那块岩石上用双手围着鸡蛋已整整过了大半天，他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后因体力不支，熬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全部鸡蛋也都滚落下来炸成了蛋糊，将商贩弄得一身脏兮兮的。商贩因贪小而失大，教训尤其深刻，最终只落得个捶胸顿足，悔恨终身的下场。”

“好！教训得好!”

台下有人一吆喝，场内便掌声雷动。

写芙蓉边鼓掌边嘀咕道：

“怎么样，好听吗？”

“好听。这个民间故事很有教育意义，值得一听。”

龙爷评价道。

“那么……我们再多听几段？”

写芙蓉征求似地问。

龙爷摸出怀表看了一下，答道：

“时间还早得很，只要你喜欢听，那就再坐一会儿，说不定下一段更精彩呢！”

两人边说边听，还嗑着瓜子。

此时，陈氏绸庄那边，春雨舵主急匆匆地找到正在柜台里翻看账册的“鞭一鹤”，焦急地询问道：

“鞭一鹤，看到总舵主了吗？”

鞭一鹤抬头见舵主神色紧张，便问：

“舵主，看你如此心急，是不是有啥紧要之事？”

春雨简要地说道：

“刚才我接到报告，说二堂出了点事，我得回去处理一下，同时也想跟总舵主当面汇报请示。”

一鞭定愣了一下，捶捶手道：

“这可怎么办呢？听说二小姐与总舵主一起开车上街去了，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去哪儿？”

“嘿，偏偏这个时候不在，一定得想办法尽快找到他。”

春雨舵主来回踱步，不知如何才能寻找到总舵主。

鞭一鹤见此，便建议道：

“既然是开车去的，就有办法了。先问一问他的左右护卫，若是他俩也不知确切之处，我再派几个弟兄出去找找，只要能见到轿车就知道在哪儿了。”

春雨舵主补充道：

“柳州城这么大，一时半会儿是找不着的。再好是开车去，或多派人手坐黄包车分头找，这样兴许能很快找到。”

“舵主放心，交给我来办，马上就安排好！”

说着，鞭一鹤放下手头事离开柜台，并吩咐手下人立刻分头去找二小姐写芙蓉和龙爷。

这边书评苑里，龙爷与写芙蓉仍饶有兴趣地在听故事。

此时，主讲人正在讲“忖忖乌”的第五个故事——抬农肥过桥。

“有一次，‘忖忖乌’从外地回来，准备经过临近乡村的一座小木板桥，在桥头遇见了一位中年汉子坐在一担农家粪旁休息。‘忖忖乌’上前主动搭问：‘老大哥，担粪浇菜啊？’中年人说：‘是啊，准备过桥，先坐在这里休息一下。这位客人面生，你哪里人啊？’‘忖忖乌’答道：‘举溪人。’中年人一听，就很好奇地问道：‘听说你们举溪有一个叫‘忖忖乌’的人很有名气，为人既刁钻又奸滑，还经常会捉弄人，是不是这样？’

‘忖忖乌’心里一想：‘我与这个人素昧平生，干嘛要在背后说我坏话？’于是，当场心生一计，打算教训他一下，便接过话应道：‘是啊，这个人真的很会捉弄人，你碰到他就要当心了，小心也被耍弄。’中年人很自信地说道：‘他这种人也就捉弄那些脑子笨的人，落在我这里就不灵了！告诉你，能捉弄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讲到这里，说书人又开始卖关子了。

“列位看官，你道‘忖忖乌’接下来是如何教训这中年人的？”

此时，听众席上议论纷纷，许多人都在设想故事的下一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