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血债血偿

“后来嘛……啊呀也别尽管说，先让我喝杯酒再说。”

叙述者将一杯酒灌下肚去，又挟些菜在嘴里吃，直到咽下后才放下筷子，又接着说道：

“后来嘛，他们去踩点，并选择在某天夜里悄悄地摸上山寨，等到凌晨之时才动手。没想到，那些义匪丝毫没戒备，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人家端了老巢。听说警察下山前还割下了义匪大当家的头颅带回城邀功请赏，还要示众，其他人的尸体则被一把火给焚烧了。”

“有没有说打死了多少人？难道就没留下一个活口？”

“只听说连家眷在内有近40号人，没听说留有活口的。”

“啊呀，咋就如此之大意呢？这些义匪呀，实在是死得太冤、太惨了！”

“山寨里的人都死光了，这城头上的头颅啊，怕是没人安葬喽！”

“是啊，听说要挂着示众3天呢！”

“此事太惨了，咱还是别说了。来，哥几个喝酒。”

“说得是，干杯！”

“干！”

这桌人不再议论，又回到现实中来，只管把眼前的酒给喝好了来得实在。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近旁那桌吃面条的山花，则是独自一人低头倾听着他们的谈论，碗中的面条还没吃下一半就已咽不下去了。此刻，她心里已难受得要命，禁不住的泪水又夺眶而出。

左思右想之后，她在桌上留下面条钱，然后便强忍着悲痛离开了。

出得这家餐馆，天已完全暗下来。山花怀揣着仇恨，直往城门口走，眼睛却盯着城楼上看，她已被一时的愤怒冲昏了头脑。

“姑娘，当心！”

山花差点就与进城而来的一辆马车相撞，好在有赶车人的提醒方避免了一场祸事。

山花被惊醒后，意识到了适才自己的不理智，故而，调整思路后便立即折返，并义无反顾地往城中心方向走去……

赖家大院门口，从院内映出稀薄的灯光，隐隐约约地能看到两名家丁背着长枪正在值守。

这时，一个黑暗慢慢地从右边向大门口移去……

家丁似乎发现了异常情况，便大声问：

“谁？那边是谁？”

突然一个年青女子喊叫起来：

“唉哟……唉哟……痛死我啦……”

两名家丁立即从肩上取下长枪，朝有人叫喊的方向喝问起来：

“究竟是谁？快走出来！不然就开枪了？”

接着，便是两人拉枪栓的声音。

“唉哟……我的脚……我的脚崴了……”

一个女子娇柔的声音又清晰地传了过来。

由于天太黑看不清来人，但从声音里很明显地判断出是个弱女子摔倒了，正求人帮忙。

“原来是个女的，她脚崴了。”

左边的家丁笑了起来，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右边的家丁建议道：

“她脚崴了，好像是要人帮忙扶一下。你站着，我过去看看。”

说完，此家丁便持枪走上前去欲探个究竟。

“这家伙，见了女人就这样积极，不就是想揩油吗？还找什么借口，真是的！”

左边那个家丁似乎看不惯同伴的此种做法，且不想与之争。

前往察看究竟的那个家丁果然看到地上坐着一位姑娘抱着脚脖子在“唉哟唉哟”地喊叫。他放松了警惕，将长枪背在肩上，内心里却冒出了欲趁机调戏一下的念头。他假意弯腰去搀扶姑娘，另一只手却摸向姑娘的脸蛋。

“姑娘，不要紧吧？”

“别摸我的脸。大哥，我脚崴了，你帮帮忙，扶我一下吧？”

“好好好，我来扶你。”

“大哥，你的肩膀给我搭一把我才站得起来？”

“姑娘，好说好说，你慢慢起来。”

说着，此家丁转而搀扶女子的手臂，并欲搂住她的细柳腰。

此时，该女子不管这个家丁心里是否存有不良想法，但从他主动过来搀扶的表面上看，毕竟是体现出爱心的，故此，她不想要他的命，而是趁站起来之机，用右掌狠狠地侧向击他的后颈，当即就将他击晕过去。

这个家丁倒地后，枪支碰到了地面，其响声引起了那边大门口站岗的另一位家丁的警觉。

“唉，你那边，咋回事？”

女子接话道：

“大哥，一个人扶不动，两人都摔倒了，你快过来帮帮忙吧？”

留在门口站岗的那个家丁嘲笑道：

“嘿，真没用，连个娘们都扶不动，还男人呢！看样子，没老子帮忙还真不行！”

那个家丁也将长枪背到肩膀上，朝女人所在的那个方向走来。

此时，女子蹲在地上，右手则持着匕首等待着被引诱过来的家丁，口中说道：

“这边，大哥？在这边呢，快扶我一把？”

“催什么催？都到跟前了还喊叫？”

那家丁不知是计，便一直来到她跟前。女子假意伸出左手让他扶，右手趁势一刀捅向他的侧身，只听得“唉哟”一声，家丁的身体便条件反射地挺了一下，竟然就再也喊叫不出声音来。

女子果断地在拔出匕首的同时，左手使劲地将家丁的身体一推，该家丁便向后踉跄了几步，然后便重重地倒在地上。

女子不惊不慌地环顾四周看了一下，见自己这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便大胆地朝赖家大门口走去。

此时，女子来到大门口，并探头向大院里看了看，在里面灯光的映照下，该女子的芳容才现出来。没错，此女子正是进城来为父复仇的山花。

但见她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情况时，便将匕首插回皮套里，然后又拔出了手枪，将子弹上膛，并悄悄地潜进了赖家大院……

话说，梁相东副营长奉命率领一个排的兵力一路追赶山花，可是到了北城门外仍然未见山花的影子。

梁营副心里明白，从营地到宾州城北门是最近距离，山花无缘无故的，绝不会绕道从其他方向进城。当然，山花是晚餐前骑马进城的，而自己带的人是晚餐后才动身的，这之间隔了将近1个小时，追赶不上是必然的事。现在的关键是如何寻找到她，并想办法将她父亲的头颅抢回去，这样才能确保她安全地返回营地。

命人将军车藏好后，梁相东率领一干人悄悄地接近了北城门口，并持望远镜侦察守卫的动态情况。

从望远镜中察看到，北城门口有4名警察把门，城楼上有一个班的人巡逻，还有探照灯来回扫视。最后，望远镜定格在了城门上挂着的木框，里面确实有一个头颅。

放下望远镜，梁相东说道：

“城门上的头颅还在，这说明山花还没动手。”

随即，梁营副对身边的孔豫章排长吩咐道：

“孔排长，据我观察，守城门有一个班的人，现在城门外看到有4个人，其他的应该都在城门内。城楼也有一个班的警察在巡逻，包括负责探照灯的。”

“梁营副，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干？”

很长时间未执行过实战任务了，这让孔排长急不可耐。当然，整个排的人都跃跃欲试，他们巴不得能有地方发泄那股冲劲。

梁相东没有立即下达行动命令，他盯着城门口又看了一遍后，这才说道：

“得想个办法派一个班的人先进城，这样才能做到里应外合，一举拿下城门，并确保把山花她爹的头颅弄到手。”

“进城倒是不难办到，关键是要想个办法将武器藏好并带进去，行动才能确保成功。”

孔排长已在想办法。

“排长，我倒有个办法，你看这样行不行？”

孔排长身边有一位叫小谢的士兵一边建议，一边附耳嘀咕了几句。

“嗯，这个办法不错，可以试试。”

孔排长点点头，然后向梁副营长汇报道：

“刚才小谢出了个好办法，就是向老乡借辆手拉车装些稻草假装送伤员进城看医生，手枪全都藏于伤者压于身后的稻草堆里，这样很容易就能混进城。梁营副，我现在就带一个班去准备，等我们进城之后，先敲掉城楼上的警察，再里应外合拿下城门，任务就完成一半了。”

“晚上看不太清楚，混进城应该不成问题。等你们解决掉城楼上的人，再将探照灯朝我们这里照两下以为号，我立即带城外的部队悄悄抵近城门口。此时，你们要负责掩护我们，最好是用探照灯控制城门口警察的视距，之后我们再里应外合，一举拿下城门。”

“明白！我现在就出发。”

孔豫章向梁副营长敬了一个军礼后，即带去一个班的人朝有农户居住的地方走去……

此时，县城里头的山花已趁暗摸进赖家大院，随即就借着光亮悄悄地潜行。

在有灯光亮着的西厢房里，有人在里面一边搓麻将一边在谈论时下的敏感性话题：

“管家又赢了！今晚，您的手气也太好了，看来，这是对剿灭石龙山寨土匪有功之臣的奖赏啊！”

“是吗？那就借你吉言，今晚我就不客气喽！”

“没办法，咱们有约在先，不玩够四轮不罢休，看来我连内裤都要输掉喽！”

“谁要你的内裤？用你老婆的内裤抵还差不多。”

“你呀你呀，哈哈哈哈……”

窗外，山花听得很真切，她想观察清楚里面是些什么人，故用手指沾了些唾液将窗纸捅破，再一看究竟。

原来，里面搓麻将的4人，除了赖家的管家和看家护院的队长是自己认识外，另两人似乎没见过，但从穿着上判断，肯定都是赖家的家丁。

此时的山花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没有多想就持枪揣门闯了进去，并对着4个被惊吓的人嚷道：

“你们以为石龙山寨的人都被灭绝啦？你们错了！姑奶奶我还在，今天，就是向你们讨还血债来啦！”

“怎么？你还没……”

护卫队长惊愕之余便条件反射地去拔枪套里的手枪。

山花眼明手快，一枪就先结果了他。然后又将手枪指向管家，喝问道：

“说，院子里还有多少家丁？”

看来，她是专门来复仇的。

另两名家丁见势不妙，转身意欲逃脱。山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又连开了两枪，将欲逃跑的两名家丁也击毙了。

管家知道此女人已下了狠心，故双手哆嗦起来，还连忙下跪，边答话边求饶道：

“有……有……有7人。大门口俩，后院还有俩。姑奶奶，我都说了，求您饶命哪……”

山花心里在想，门口两个与这里搓麻将的3个，已有5人被解决，那么只剩下了后院的啦。看来，还算轻松，能应付得了。这老鬼怕死，正好可以利用他这一点，逼他带个路，把后院的那两名家丁也解决掉再说。

山花用枪逼着管家，喝令道：

“起来，带我到后院去。若是你敢耍坏心眼，我立即开枪打死你，听到没有？”

“听……听到了。我……我不敢……我……我我带路。”

管家也是个怕死鬼，他爬将起来，只好乖乖地在前面带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