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设计诱导

刘二海非常清楚，对待这种人急不得，得慢慢来，同时还要软硬兼施才行。故而，针对排山炮装糊涂的样子，不与他多争辩，而是上前打了他一个耳光，又继续逼问道：

“怎么样？现在想起来了吧？”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那肯定得想起来。老总，我屁股都坐痛了，能不能让我站起来说？”

刘二海向旁观的戴锻刚和陶然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即上前将绑在梁柱上的排山炮拉了起来，让他站着说。

“唉哟，我脚都麻了！老总，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能不能把我的头罩拿掉？”

排山炮得寸进尺地提要求，似在转移人们的注意力，欲拖延时间。

“你他妈的没完没了，是不是皮肉又痒痒啦？”

刘二海一边骂一边又扇了他一记耳光。

“好好好，我不敢，我不敢。”

排山炮挨打后又老实起来。

刘二海转入正题，接着问：

“说吧，你为何要杀死潘老板？”

“这个……这个……老总啊，我真的冤枉，我与语堂书店的潘老板无冤无仇的，我哪会去杀他呀？”

戴锻刚听后，大笑道：

“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我们从没提到过潘老板就是语堂书店的老板。怎么样？纸是包不住火的，漏馅了吧？”

排山炮也就一莽夫，他那点智商哪能与戴锻刚相对抗，才这么几个回合便不打自招了。此时，他已没法再争辩，并“唉”的长叹了一声，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

“实话告诉你，我们早就调查清楚了。为了那张藏宝图，你不仅杀害了潘老板，还将他的尸体弃于郊外。所有这些，你那两个知情的师弟早就招供了。”

刘二海加紧了新一轮攻势。

听得此言，排山炮的心理防线已完全崩溃，他自知这些事已被警察所掌握，想瞒都瞒不住了，故而说道：

“我不是要诚心杀他的，只是一时怒起而失去理智所致。算了，你们说谁杀就是谁杀，大不了是陪上老子的一条命！”

这可不是刘二海所想要的，他想知道的是行凶目的及藏宝图之下落，故此，趁热打铁地诱导道：

“若不招供，警察局凭借现有掌握的证据也能将你枪毙；你若从头至尾如实地坦白交待，说不定在量刑时会看在你误杀这一点上，对你网开一面，留你一条命。我看啊，与其等死，还不如将行凶经过叙述一遍，以争取最好结果嘛！你自己好好地想一想。”

排山炮听得真切，他深深地喘了一口气，提出了一个要求：

“能给我一支烟吗？”

“只要你配合，当然可以。”

刘二海当即应答，并转头吩咐道：

“给他点支烟，把头罩拉上去一点。”

在审讯的人中，只有戴锻刚是吸烟的，故此，他点燃一支烟递给陶然，并由陶然送过去。

香烟一到排山炮的口中，他就像是抽大烟的烟鬼犯了烟瘾似地如饥似渴地吸，深深地吸，拼命地吸起来。

排山炮一边想一边吸，直到将一支烟吸完，这才吐出烟头，然后问道：

“老总，那我该从何说起？”

“就从潘老板找你商量事情说起吧。”

说完，刘二海与在场的人使了一个眼色，众人均露出了会意的笑容。说实在的，排山炮这么快就开始坦白，真是出乎众人之意料，原本以为要想撬开他的嘴没那么容易，至少得耗上几天时间，没想到这么不经审，被忽悠几下便上当了。

排山炮顿了一下，开始如实地交待道：

“那天，潘老板拿了一幅图纸来找我，说那是一幅地形图，图上做的标记很可能是藏宝之地，想与我合作，一起发财。我知道，他是一个文弱书生，单靠他自己一个人是办不成事的，故而想到了我，无非是看上了我有帮手，欲借我镖局之势力，来达到他自己的目的。”

戴锻刚问道：

“你和潘老板是何种关系，啥时候认识的？”

“这个……若说起来就有点复杂了。”

“那你就长话短说。”

“好，我说，我说。”

排山炮说道：

“他是我一位远房亲戚的朋友，五、六年前就认识了。他来此地开了语堂书店后，有时也会找我聊聊天，喝喝茶，但他自视肚里有些墨水，比较清高，看不起人，与我这位不识几个大字的莽夫说话不投机，所以，我与他的交情并不深，只当他是普通朋友。”

戴锻刚插话问道：

“好，这个事就说到这里。刚才你说到潘老板找你合作，你再接下去说。”

排山炮较为听话地继续说道：

“看过那幅图纸后，我问他从何处得来，他却不肯告诉我。后来，我们俩就开始研究讨论那幅图，越说就越觉得是藏宝图，只是不知图上所画的地形具体会在何处。所以，我们就决定过两天到周边几座山里去找找看。之后，我给他冲茶水，他却出去撒尿。”

刘二海打断排山炮的话，说道：

“你这样流水账似的叙述也太啰嗦了。这样吧，干脆我问你答，拣重点的说就是了。”

“好好好，老总问吧。”

刘二海接了刚才的话题，问道：

“你因何原因杀了潘老板？使用的是何种凶器？”

“你不是说我师弟都招了吗，那我就不用说了吧？”

排山炮还是有点滑头的。

“你说是你说，你师弟说是你师弟说，这完全是两码事。你们说的话都是要放在一起比较，看看对不对筒的。总的一句话，说真话的可从宽处理，说假话的要受到严惩。你明白了吗？”

排山炮答道：

“明白明白，那我说，我说。老潘这个人不太地道，本来说好了一起去寻宝，可是在分成方面却谈不拢，后来便闹翻了。老总，你们评评理看，我闯南走北的，好歹有些寻宝经验，再加上又需要那么多弟兄帮忙寻宝，在分成方面总得占大头吧？可是，他文弱书生一个，却说图纸是他的，地形他懂，应该占大头，硬是要**开，连对半开都不肯。所以，一气之下，那个老潘就说不与我合作了，还夹着图纸就走。我当时就火了，若不是两人一起花时间商量出来，哪能那么快就确定那幅图是藏宝图？现在他却翻脸不认人了，我当然忍不下这口气，所以，我从室内追了出去直到练武场，欲唤老潘留下来再商量商量，可老潘却头也不回地往大门口走去，眼看就要走出我们镖局。我一怒之下便抓起一张弓，搭上箭，向他背后射出一箭。万没想到，这一箭射得出奇的准，一箭便要了他的命。”

刘二海问：

“这么说，你平时射箭的本领并不咋样喽？”

排山炮冷笑了一声，自嘲道：

“还过得去，但没那么准。这一箭是从后颈进去穿喉而出，连救他的机会都没了。”

刘二海又问：

“后来是如何弃尸的？”

排山炮答道：

“当时，在练武场上有我两位师弟，他俩是目击者，事发后，他俩也跑过来看，知道事情闹大了。为了不让更多的人知晓，也为了瞒着我师傅，我只好请我两位师弟帮忙处理尸体。后来，据他俩回来说，他们本想将尸体运到郊外悄悄地埋了，却不料发现路上有人走来，只好丢下尸体就逃离了。”

戴锻刚追问：

“你那两个师弟叫啥名字？”

“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

“知道归知道，现在问你口供，就得你自己说。”

“噢！一个叫乌饭芦，一个叫铁梨歪。”

排山炮倒是很配合。

“嗯，你的态度很好，我再给你一支烟抽。”

戴锻刚点起一支烟送到排山炮口中，之后自己也吸上一支。

刘二海说道：

“下面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你，你将那幅图纸占为己有后，现藏于何处？”

“都是因为这幅图，我才被你们抓来。你们警察局若是能放我一条生路，我才会告诉你们，否则的话，就甭想找到它！”

排山炮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可利用，故此敢讨价还价。

戴锻刚马上火起来，喝道：

“你这个人怎能这样？刚才还表扬你，给你烟抽，现在怎么啦？又翻脸不认人啦？你当警察局是你家开的呀，想杀人就杀人，想放人就放人，说起话来哪那么轻巧？”

排山炮辩解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无非是想免去死罪嘛！”

戴锻刚还想说他几句时，却被红野飞摇摇手给制止了。

“‘排山炮’，你刚才的话我也听到了，我看你还蛮牛嘛！杀了人还敢与警察局讨价还价？这样吧，只要你交待出藏宝图的下落，就算是立功了，我们警察局可以免去你的死罪，从轻发落，怎么样？”

红野飞上来接话时，是用手指捏着住自己的喉部发声的，目的是不让排山炮辨别出自己的声音。

排山炮听得出问话之人又换了一个，却不知是谁，但从对方说话那种好大的口气里听得出来，眼前这位审问之人的职位一定高得多，故而反问道：

“你是谁啊？你果真能保证对我从轻发落？”

刘二海的脑袋瓜子灵机一动，当即介绍道：

“这位是我们警察局的局长，是我们的大当家，他的手上握着你的生杀大权，当然能作得了你的主喽？”

排山炮的内心一阵地激动，就像是在河里淹得半死的人突然间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地，连忙说道：

“老总，不，是局长，有你这句话作保，我全都交待！”

“那你还啰嗦什么，还不快说？”

“好，我说我说。为保险起见，我把那幅图纸藏到了我自己房间里的那个床头柜底下。”

在众人的诱骗、催促之下，排山炮终于彻底地坦白了。

刘二海追问道：

“床头柜移掉就能看见吗？”

“还看不见。我在床头柜的底边板两侧各钉了两枚铁钉，并用线搭了一个网，图纸就放在上面。”

看来，这个排山炮还是蛮有心计的，怪不得红野飞和陶然怎么找都找不到。

潘老板之死和白虎舵藏宝图副本之下落均已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为此，红野飞与在场的刘二海、戴锻刚和陶然均露出了甜美的微笑，那颗高悬于心上之沉重石头终于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