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露出破绽

幽蓝色的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洒下来，冰冷的路面上被雪花点缀着，泛着清冷的光辉。偶尔有几片雪花落在车窗上，仿佛把车内的人心也瞬间冷却了。

何芷兰开着车，海棠扶着沙如海坐在后排。三个人谁也不说话，仿佛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车子转过一个弯，前面便是一家医院，沙如海咳嗽了一声打破了沉寂道：“特派员，其实我也没什么大碍，要不我们调头回去吧，兄弟们还等着我们和他们去乐呵一下呢！”

何芷兰熟练地驾驶着汽车轻声说：“还是去看看吧，一旦有什么问题我不好跟韩站长交代，更无法面对你的凤凰姑娘！”

海棠跟着何芷兰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何芷兰事先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但是，聪明的海棠隐约中还是感觉到何芷兰突然秉性大变，变得如此柔和温婉，海棠心里开始逐渐明白何芷兰的用意所在了。她伸手挽住沙如海的胳膊说：“沙队长，特派员亲自开车送您去医院，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她亲自开车送一个男人呢，你可千万别辜负了特派员的一片好意啊？”

沙如海扭头看看坐在一边的海棠，再看看专注开车的何芷兰笑着说：“沙某真是荣幸啊，有你们二位这样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送我去医院，待会，到了医院，医生还不得以为这是大的小的都到了，你说我这艳福得有多么不浅啊？岂不是羡煞旁人，哈哈！”沙如海说着突然伸手在海棠的脸蛋上掐了一把。

海棠心中一阵狂跳，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接下沙如海的这一举动，是生气呢还是笑脸相迎呢？

何芷兰从汽车的后视镜看得清清楚楚，她此时最担心的就是海棠突然发怒跟沙如海吵起来。可是，令何芷兰没有想到的是，海棠竟然抬头看看沙如海笑着说：“沙队长，动手动脚的毛病看来是改不了了，也不分场合地点，叫人家很难为情的！”

“哈哈，海棠姑娘这脸蛋吹弹可破，你说哪个男人能看着如此这般近身**而不动呢？”

说话间，汽车开进了医院大门，何芷兰一脚刹车停住车子。海棠顺势拉着沙如海走下车来。

二人搀扶着沙如海走进医院，迎面过来的医生打量着三人，何芷兰看着医生笑笑说：“麻烦医生帮忙给他检查一下，可能有些脑震荡！”

看着医生和两个护士扶着沙如海走进观察间，海棠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骂道：“我恨不得一刀砍下他的脏手!”

“海棠，有些时候，忍耐和顺从会让我们走很多弯路，虽然说殊途同归，但是如果有捷径，我们何不尝试呢？”何芷兰看着海棠说。

海棠看看她点点头：“我明白特派员的意思，其实吧，这个沙如海倒不至于让人生厌，人嘛也还算不错，虽说有些痞气，但是从男人的角度来说，不是让女人一见就烦的那种，我也知道，特派员打算从他身上打开缺口，以便于我们在天津站站稳脚跟，要是沙如海能帮我们立足，那么韩斌祥自然就会乖乖按着我们的吩咐做事了，您说对吧特派员？”

何芷兰看看她一笑：“还是你聪明，鬼丫头，那我们就投其所好，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特派员的意思是让我做这个孩子？”海棠盯着何芷兰问。

何芷兰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海棠，海棠立正说道：“我在受训期间第一堂课就是如何利用女人优势，把目标拿下！特派员一声令下，海棠一定会全身投入，全力以赴！”

“我可不希望假戏真做！”何芷兰看着她说。

海棠笑了笑说：“干我们这一行的最怕的就是一个情字，一旦为情所困，那我们的职业生涯也就就此结束了，这一点我非常清楚，特派员放心吧！”

二人正在说话的时候，一个医生出来喊道：“你们二位是他什么人，进来一下！”

何芷兰和海棠一起走进观察室，医生和护士一齐看了看她们，沙如海看看医生笑着说：“看什么呀，你不是有话要跟她们说吗？”

“哦，哦，不好意思，这位夫人”医生说着看看何芷兰，何芷兰脸上掠过一丝微红看着医生问：“他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轻微脑震荡而已，休息一两天就没事了，注意不要再磕着碰着，我给你们开点药，回去按时吃了，睡一觉就没事了！”医生说着看了一眼何芷兰，又看看沙如海小声说：“这位先生可真是有福之人，两位夫人都如此貌若天仙！”

“哈哈，哈哈，你真会说话，可惜我无福消受啊”沙如海说着站了起来，海棠赶紧过来扶住他，医生把药方递给了何芷兰。

从医院出来，何芷兰看着沙如海问：“送沙队长回去吧？”

“回站里，韩站长还在等我们消息呢!”沙如海说完钻进车里，何芷兰冲着海棠一点头说：“你来开车吧!”

海棠熟练地将车子驶出医院大门，沙如海看看坐在身边的何芷兰，猛然提鼻子嗅了嗅说：“这味道好熟悉啊？”

“味道？什么味道？”何芷兰扭头看着沙如海问，沙如海看看她一笑说：“女人的味道！”

何芷兰嘴里嘟囔了一句：“讨厌!”

沙如海并没有接她的话茬，突然伸手一把搂住何芷兰的肩头，把她向自己的怀里使劲拉了过来。沙如海的突然动作，让何芷兰猝不及防，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她脸色陡变，忍不住喊了一声：“哎呦！”

海棠一脚踩住刹车车子猛然停住，海棠回过头来冲着沙如海喊道：“你干什么呀？跟谁都动手动脚的！”

“你个小娘们跟谁说话呢？你咋呼什么？老子就是搂了一下而已，又没干别的，你大惊小怪的干什么？”沙如海说着手在何芷兰肩头稍微用力捏了一下，何芷兰强忍着疼痛抬起脸看看沙如海说：“分个场合好吗？”

“你怎么了？你这肩头这么娇气啊？搂一下就叫唤，我又没用力，难道你这受过伤？来吗，我看看！”沙如海说着伸出双手就来解何芷兰的衣服领子，何芷兰忙用双手挡住急切地说：“干什么呀，别动手动脚的不行吗？还没见过你么着急的人呢？”

“哈哈，好，不看了，不看了，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再怒会碰你了！这一碰就叫唤，有点吓人，哪个男人让你这么一吓，什么心情也都没有了，算啦，开车吧，我告诉你，小娘们，以后跟老子说话客气点！”沙如海说着挪开自己的手，把身子往一边挪了挪闭上眼睛索性一言不发了。

车内再次恢复了沉寂，何芷兰强忍着肩头的疼痛看看沙如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此时，沙如海已经从何芷兰刚才的行为中判断出，何芷兰一定是自己在大宽死的那天晚上开枪打伤的那个人，那么从这一点也可以判断出，她就是杀害大宽的那个神秘枪手。想到这，沙如海心中不由得一阵紧张，眼前这个女人绝不是简单的情报处副处长，她来天津一定有更大的使命在身，难道她就是那个毒火计划的执行人？她就是黑狼？

看着一声不语的沙如海，何芷兰慢慢伸出手轻轻的放在了沙如海的手上柔声道：“沙队长，生气了？”

沙如海眼睛都没睁一下，也没做任何回答，何芷兰心里清楚，沙如海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所以要立刻走出这种危险境地，打消沙如海对自己的怀疑，一旦，沙如海把这种对自己的怀疑告诉韩斌祥，那么自己在天津站将会更加寸步难行。

想到这，何芷兰轻轻摇晃了一下沙如海的手说：“你也知道，我是南方人，原本就不适应北方天气，尤其是这海洋气候，所以，我这肩周炎就犯了，最近这段时间疼的特别厉害，刚才被你这么一用力就更疼了！”

沙如海闭着眼睛轻轻点点头说：“那特派员可要注意了，这北方天气，尤其是到了这个季节，阴冷潮湿，你这细皮嫩肉的小身子骨可吃不消哦！有空还是找个老中医看看，抓几副中药熬了，去去寒气吧！”

何芷兰点点头说：“好啊，有时间麻烦沙队长带我一起去看看，我这初来乍到，哪都不熟悉，还希望沙队长多费心哦！”

沙如海慢慢睁开眼睛看看她说：“我可不是白帮忙的！”

“我也不会让沙队长白帮忙的！”何芷兰看着他笑着说。

沙如海抓住何芷兰放在自己手上的双手看了看说：“想不到特派员居然跟我一样，有同样的嗜好，双手用枪，你看看这左右手的食指，磨起茧子了，想必特派员对枪是别有钟爱吧，是不是都超过对男人的喜欢了？哈哈！”

何芷兰把手从沙如海的手中抽回来说：“干我们这一行的，枪就是命，所以，枪对我来说，就是我的命，因此，我特别喜欢枪！但是，枪不能和男人同日而语，枪不会骗人，男人却会骗人！”

“李恩菲尔德，你喜欢吗？”沙如海突然问到。

何芷兰一愣，立刻回答说：“我又不是狙击手，那种枪对我来说没什么大用！”

沙如海再次闭上眼睛慢吞吞地说：“跟我时间最长的两个兄弟在一天之内都被人杀了，我说过，我要替他们报仇，所以，最好别让我找到这个凶手，否则……”

“否则什么？”何芷兰问。

“我要是找到这个凶手，我一定把他大卸八块，然后再挫骨扬灰！”

何芷兰看看他没有接话茬，而是话锋一转问到：“沙队长，你一会要去哪跟你的兄弟们乐呵呢？能否带上我呢？”

“能去哪？除非就是喝喝酒，然后去……”沙如海停住话题不再往下说了。

何芷兰一笑说：“凤凰姑娘那么漂亮，沙队长还要出去寻欢吗？”

“你没听说家花不如野花香吗？”沙如海说完看看她笑着问：“怎么，要不你今晚做一次野花？”

何芷兰心中一阵怒火陡然升起，他看着沙如海强忍着怒火的升腾说：“就怕沙队长没有这个胆量，更没有这个胃口啊！”

“哈哈，你说对了，我这人啊，其实就是动动嘴皮子，你要是让我来真格的，我还真就怂了，特派员这千金之躯，如花似玉的，我可不敢有非分之想啊！也只能过过嘴瘾罢了”

何芷兰听沙如海这么一说，索性把身子往沙如海身边靠了靠说：“水到才能渠成嘛”

沙如海冷笑一声说：“我都是先把渠挖好了，自己去找水，哈哈!”

二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车子已经开进了天津站的大门，海棠停下车，何芷兰扶着沙如海下车，三人看到韩斌祥站在门前台阶上脸上毫无表情。

何芷兰看看沙如海，沙如海说：“我去跟他说一下”

“特派员，看来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这空许的支票看来是兑现不了了！”

何芷兰被韩斌祥这么一问，脸上火热难当，自己来到天津站连续两次失手，一个人没抓到，也难怪韩斌祥对自己冷嘲热讽。

“我听说不但没有抓到唐三彩和卧虎，还把自己的卧底撘进去了？我天津站还死了一个兄弟！”韩斌祥得理不饶人的继续说。

沙如海走到韩斌祥面前小声说：“哥哥，别说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嘛”

韩斌祥看着沙如海问：“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