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两人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不觉过了二天，这日，两名蒙面人突然出现拦住山本二郎，山本二郎一看身形就认出是他的手下，忙转到一边问：“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是不是找到了……有了消息？”手下立正小声道：“报告队长，没有。”山本二郎怒道：“那你们来这里干什么？马上回去。”对方道：“队长，是大佐阁下找您。”

山本二郎吃了一惊，只好派一人跟着阿朵，随另一人翻过一座山岭，只见山本一郎如一尊雕像站在那里，背朝着着边。

山本二郎加快脚步走上前行礼道：“大佐阁下。”山本一郎猛然转身，突然出手，啪啪就是两个重重的耳光，山本二郎顿时口鼻出血，但仍将身子一挺，大叫道：“嗨！”

山本一郎挥手气呼呼地问道：“少佐阁下，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我要你找的是曾昭明，不是要你找女人！”山本二郎又大叫：“嗨！”山本一郎哼了一声，语气稍缓：“二郎，我们好不容易把我们的儿子送进曾家，为的是什么？曾昭明不回家，谁来教我们的儿子医术？谁来教他那套起死回生的针灸术？”山本二郎又是一声：“嗨！”

山本一郎歇了几口气，又道，“二郎，自从那场大火后，曾家现在几乎变得是一无所有！你知道你的儿子过的是什么日子吗？除了春节，一年中吃不上几餐白米饭，天天吃红薯，喝点稀粥，有时连稀粥也没有！”

山本二郎急道：“那，我们为何不帮助她们？”山本一郎道：“你还是不了解中国人，尤其是象曾家这样的中国人，她们宁愿受苦也不会接受施舍，再说，要是因此暴露了我们的计划，后果会是什么？”

山本二郎道：“那、那怎么办？”山本一郎道：“怎么办？把曾昭明找回来！”山本二郎道：“哥，要是、要是曾昭明死了呢？”山本一郎咆哮如雷：“不管怎样都要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山本二郎也大叫：“嗨！”

山本二郎正要离开，忽见一手下匆匆走来报告：“大佐阁下，那女人已抓住，请指示。”山本一郎咬牙切齿道：“杀了。”

手下大叫道：“嗨！”就要离去，山本二郎心里一动：“慢！”手下停步道：“队长还有什么指示？”山本二郎问道：“要杀的女人是什么人？”手下嘴一张，却没敢说出来，望向山本一郎。

山本一郎冷冷道：“少佐阁下，你在那个女人面前暴露了自己身份，这个女人必须死！”

山本二郎大惊失色：“哥-----”山本一郎大喝：“八格！”山本二郎忙立正叫道：“大佐阁下，请您放心，我非常了解她，我可以保证我的身份没有暴露。”山本一郎道：“就算她不怀疑你的身份，我们就不能杀她吗？她是你什么人？让你如此紧张？”转头对手下道，“去，杀了这个女人！”

山本二朗扑通一声跪下：“不，大佐阁下，她是我、我的朋友，不，是我的未婚妻，请您放了她。”山本一朗嘿嘿一笑：“是吗？很好，你要是说这姑娘与你没一点关系，也许我会考虑放了她！”一挥手，“去，杀了她！”

山本二郎猛地掏出枪指着手下：“你敢？你要是再走一步，我立即杀了你！”手下只得停步，看着山本一郎。

山本一朗缓缓掏出枪来：“看来只有我亲自去了。”

山本二郎迅速掉转枪口对准了自己头部，大吼道：“哥，如果你不下令放了阿朵，我今天就死在你面前！”

兄弟俩对峙有顷，山本一郎恨恨收回枪，对手下道：“去，把那女人放了。”手下答应一声，匆匆离去。

山本一郎上前扶起二郎，叹气道：“二郎，哥不是不理解你，其实我也很想娶一个中国姑娘做妻子，可我们是帝国军人的精英，这个时候怎么能陷入儿女私情？人我是放过了，但你以后决不能再找她，明白吗？”山本二郎道：“谢谢哥，我明白！”

阿朵被几个蒙面人抓住看着，嘴也被堵，她环顾周围，不见山本二郎踪影，心道：“难道山哥也被抓了？这是些什么人？还蒙了面。”约半个钟头，又来了一个蒙面人，对其他蒙面人耳语了几句后，竟为阿朵松了绑，阿朵忙扯下嘴里的东西，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我山哥呢？你们……”说到这里就愣住，几个蒙面人象蒸发了似的，凭空不见了。

阿朵揉了揉眼，到处搜看也没有人，倒是发现了一个山洞，自言自语道：“一定是洞神救了我。”当即跪下朝洞磕头，又默默祈祷，“求洞神保佑，保佑山哥没事，保佑我找到明哥。”

好象真的是冥冥安排，阿朵走出山来，漫无边际地游走了三天，竟被山下直树的征妇车拉走了。

到了慰安所，阿朵和同抓来的十几个姑娘即被赶到医务室体检，由日医负责进行，体检前要求把衣服全脱了，因日医中有男有女，轮到阿朵时，阿朵死也不肯脱衣，几个护士来帮她脱，被阿朵一顿拳打脚踢，尖叫着跑开，男医生跑出来强行动手，阿朵大叫着反抗，一个男医生竟被她咬掉半边耳朵，哭嚎着起来狂跳不已，医务室一时闹得鸡飞狗跳，十里相闻。

在炮楼里正接受曾昭明针灸的山下直树也听见了，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卫兵忙打电话一问，转身道：“报告，一名女人不肯接受体检，和医护人员打了起来，女人野蛮，把护士都打伤了，还咬掉了江上君的耳朵。”山下直树怒道：“八格！连一个女人也征服不了，通通的饭桶！”卫兵答道：“嗨！所长放心，现在江岛小队长已带人制服了她。”山下直树道：“告诉江岛君，让他的士兵把那女人**了，然后给我喂狗。”

卫兵应了一声，正要打电话，曾昭明忙道：“慢！山下君先冷静，那女人既没检查，怎么就能交给士兵呢？山下君若信得过我，就让我去看看。”山下直树笑道：“哈哈，我也是一时生气，怎么会让我的士兵这么做呢？曾君既这么说，那就有劳了，也许你们中国人之间能够沟通。”

曾昭明当即收针下楼，静子则象平时一样紧跟不离，一路上所遇日军无不敬礼，曾昭明一一微笑点头还礼，进得医务室，已接到电话指示的江岛小队长正在门口等候，他身后四个士兵押着阿朵，阿朵秀发凌乱，衣衫不整，嘴角带血，俊脸红肿，险然是刚被人抽的，但她还是高昂着头，倔强地偏向另边。

曾昭明一出现，江岛微一鞠躬，说道：“曾君好，所长要我把这女人交给您，说您肯定有办法。”曾昭明鞠躬还礼道：“行，我先看看。”好熟悉的声音！阿朵猛地转过头来，顿时她的瞳孔放大了，她不相信地揉揉眼：不错，眼前就是她朝思暮想的明哥，她心中的洞神啊。

曾昭明也惊呆了，这个文武双全、沉着机智的湘西北大汉也显得手足无措，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愣神间，阿朵已不顾一切地叫道：“明哥----明哥-----”极力要冲过来，但被四名日军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