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忍无可忍（1）

晨曦，来的稍晚。

当黑暗的触手不停地摩挲着一个人的伤口，

即便他无比淳善，

也会将长铗戳入黑暗的胸口，将它撕裂。

偌大的楼堡在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感觉确实有些空荡荡，不过总会有人欣赏这种空荡。如果有人从楼堡上面几层抛下一枚硬币，只要是没关门的房间就都可以听得到。西塞夫·楚克奇端着酒杯站在楼堡五层的围栏旁，他俯视着下方，享受着居高临下、高高在上的感觉。现在，连楚克奇家中的佣人也全都入房休息了，他的父亲和继母带着伊斯林家的两个孩子外出，听说今天是圣都堡少年学院的开学仪式。西塞夫觉着十分好笑，那个叫做奥克维尔的孩子一句话也不会说，学院会收他么？西塞夫笑出了声，接着，他扶着栏杆一步步往楼下走去。

除了享受一个人高高在上的孤寂感外，他还在等待着一个人，一个楚克奇家的老朋友。自从与劳德安·楚克奇一起设计陷害路易斯·伊斯林之后，大学士威苏卡就成为了楚克奇家的尊贵客人。他时常会来到楼堡内，与劳德安商议政事，偶尔也会吃顿晚宴。昨天，威苏卡说过，中午会带来一个礼物送给自己。西塞夫十分期待这个礼物，因为威苏卡是个十分特殊的人，每次送礼物都会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正当西塞夫脑中猜想着威苏卡会带来何种奇特的礼物时，三层尽头的房间内传来了一阵躁动声将他从遐想中唤回到现实。西塞夫暗感惊奇，他的大哥艾利夫·楚克奇和莱安娜·伊斯林为了他们的婚礼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其余的人也都出去了，难道是埃尔娜还在家？想到这，西塞夫缓缓地朝声源靠近，似乎有人在屋子里挥舞棍棒什么的，从而发出一阵阵“嗖嗖”的声音。不过，声音并不是从埃尔娜房间里传出来的，她的房门关得很严实。剩下唯一的一个房间，那是继母安娜的小女儿伊莲娜·伊斯林的房间。

果然，正是伊莲娜在她房间挥舞着一根木棍，看上去是在练武。西塞夫蔑视地一笑，他十分讨厌这个女孩，因为从她进这个家门那天，她就和这里的生活格格不入，和楚克奇家的人势同水火一般。一想到往日伊莲娜时常会言语驳斥自己，西塞夫就感到莫名地来气。他刚刚准备转身离去时，又停下了身子，他再回身又端详了一下伊莲娜的背影。平时不曾注意，但今天仔细一看，曾经那个幼稚倔强的小女孩伊莲娜如今也已经发育得十分良好，变成了一个身材凹凸有致的姑娘了。再想想她的面庞，也继承了伊斯林家族强大的面部基因，虽然没有莱安娜那般动人，但却有一种十分可爱的精灵气质。

在这还是十分寒冷的日子里，西塞夫突然觉着自己浑身发热，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油然而生。他悄声走进了房间，轻轻地合上了房门。虽然西塞夫十分小心，但是折页发出的吱嘎声还是惊动了伊莲娜。她转过身子，惊诧地看着西塞夫。

“这是我的房间，谁让你进来的？”

“这是你的房间？”西塞夫发出一阵淫笑，摇摇头。“这是楚克奇家的庄园，楚克奇家的楼堡，你呢？你叫伊莲娜·楚克奇？”

“滚出去！”

西塞夫伸出手掌，一步一步地靠近伊莲娜，对方也觉察出了他的不轨意图，忽地挥舞起手中木棍，敲打在他的手臂上。西塞夫咬着牙叫了一声，当伊莲娜再次挥动木棍时，他一把将木棍扯了过来，而另一支手直接将伊莲娜按在了床上。

“你这个混蛋，你想做什么？”

“做艾利夫将来会对你姐姐做的一些事情。”西塞夫撇了木棍，一把撕扯下伊莲娜的短裙，将她两条白皙的大腿和粉红的内裤全都暴露在了自己眼前。

“我要杀了你。”伊莲娜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声。

不过，任凭伊莲娜如何抗拒，如何吼叫，都没有阻止西塞夫继续他的兽行。他开始撕扯伊莲娜的上衣，愤怒的伊莲娜开始用尖锐的指甲攻击对方，可是她的手臂没有西塞夫的长，抓不到他的面部，而撕扯他的衣物根本毫无作用。这是伊莲娜最为绝望的一刻，即便是当她搬进了这个令她深恶痛绝的楼堡中时，她也没有这般绝望。在西塞夫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撕扯下，伊莲娜的上衣渐渐退至胸口处，她甚至想用牙齿咬断西塞夫的手筋。

“西塞夫！”

就当伊莲娜陷入绝望之际，埃尔娜·楚克奇突然出现在了房门前，她厉声喝住了西塞夫，接着一把将西塞夫从伊莲娜身上拉起。没等西塞夫说一句话，埃尔娜忽地一巴掌甩出，扇了他一个耳光。

“埃尔娜，你居然敢打我？”

“我是要你清醒清醒，她妈妈是我们的继母，她是我们的妹妹。”

“我不是你们的妹妹，”伊莲娜哭泣着，立即将衣服和短裙穿好，捡起了木棍退到床的另一头。“我要杀了你们，杀了所有楚克奇家的人。”

西塞夫咬着嘴唇，一支手轻轻地揉着自己的面庞，笑着对埃尔娜说道：“你听到了她在说什么，你还要护着她？”

“我不是护着她，我要是她，我也会想要杀了你的全家。”埃尔娜直接将西塞夫拉出了房门，同时低声说道。“还有，我也不想这事被别人知道。威苏卡大学士正在楼下等着你呢！”

埃尔娜没有将房门合实，伊莲娜还能听得到两人在门外的对话声。听到西塞夫的脚步声远离自己的房间，伊莲娜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她丢掉了手中的木棍，蜷缩在角落里泣不成声。她想念自己的父亲，想念自己的哥哥，想念许久不曾回去过的家乡极寒之城。她的目光陡然间变化，面庞上那一滴滴泪珠就仿佛是一把把匕首，伊莲娜希望将它们全部扎进西塞夫的胸膛内。

晚饭时间，原本安静的楼堡突然变得喧闹。威苏卡送给西塞夫一件来自兰度士的钻石披风，金色的披风上面镶嵌着上百颗钻石，西塞夫正向瓦里塞夫·伊斯林炫耀。突然，莱安娜从自己的房门，她紧皱眉头，神情显得格外紧张、愤怒，手中还拖着一件白纱，那是艾利夫为她准备的婚服。

“这是谁干得？”莱安娜不顾忌自己的平日里温婉的形象，气呼呼地从楼上走下，直接将白纱丢在地面上。

安娜满脸疑惑，走到女儿身旁，并俯身拾起那套白纱，只见到白纱的背部已经被人用利器割得粉碎。安娜也瞪圆了双眸，一时间没有头绪。艾利夫走到了莱安娜身旁，同样十分震惊地看着那件被毁掉的白纱。

“是谁做得？”最后，还是劳德安·楚克奇也高声喝问，他对破坏自己儿子婚事的任何行为都无法容忍。

楼堡上下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没有任何人发话，劳德安再一次并提高嗓门发问。

“我下午，看到伊莲娜小姐进过莱安娜小姐的房间。”一个女佣人怯声怯气地说道。

“伊莲娜？”莱安娜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的婚服居然是自己的亲妹妹毁坏的。

安娜也十分气愤，她本打算冲到楼上，将伊莲娜拖到楼下质问，可当她一抬头却见到伊莲娜正手扶着栏杆俯视着下方。伊莲娜的嘴角微微上翘，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见到伊莲娜不紧不慢地从楼上一步步走下，莱安娜就像一头愤怒的公牛，几个跨步冲了上去，拉着妹妹的手就往下走。

“你这个小混蛋，为什么老是和我作对？”

“你弄疼我了，松开我的手，”伊莲娜使劲一甩，挣脱开了莱安娜。“你要是有证据，就把我送到圣都堡的仲裁院。”

“你这个小牲口！”

“你是个蠢货！”

“你是个没家教的垃圾！”

“你是个**的婊子！”

“够了！”见姐妹俩越骂越激烈，安娜实在忍受不了，她不曾想到这两个亲姐妹居然可以对彼此说出如此难以入耳词汇。她一把把莱安娜扯到身后，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似乎是在警告她不要再对妹妹说出下作的词汇。接着，她又将伊莲娜拉近到自己身旁，狠狠地抽了她一耳光。“对你的姐姐道歉。”

伊莲娜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居然会打自己，她瞪大眼睛，泪水如雨般落下。

“我不——”伊莲娜拉长音大声吼着。

“别逼我......”

“你快把我送到仲裁院，让他们把我送到东罗堡，我要去找爸爸！”

伊莲娜没等自己的母亲说完，便大吼一声，接着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跑回。莱安娜和安娜都呆住了，她们胸中的怒气已经被伊莲娜这一声大吼驱散，两人同时记起了路易斯，心里不约而同地产生了一种悲恸感。而艾利夫和埃尔娜则显得十分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就一言不发。劳德安拍了怕安娜的肩膀以作安慰，虽然表面上十分平静，但是心里波动最大的就是他，他恨不得冲进伊莲娜的房间，将这个向来不服管教的女孩一刀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