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上朝

第三十九章　上朝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终于到了要上朝的时间了。

说实话，以前看小说的时候，胡迭就对封建王朝的上朝制度很是不理解，就拿这唐朝来说，上朝规定的时间是五更，换算成现代时间，那就是五点到七点左右——注意，这个五点，指的可是你上班打卡的时间，而不是你起床的时间！考虑到古代的交通情况，也就是说，像那些住得远一些的官员，如果不想迟到，那恐怕一两点钟就要起床动身。

这他娘的不是有病吗？

不说这一两点钟起床是什么概念，就算你住得近，可是起床梳洗加上路上的时间，要想五点准时赶到皇宫，你再怎么迟，四点钟也得起床吧？这时候天都还没亮好不好，起这么早的床，能保证充足的睡眠吗？想想都知道，在这样的时间作息之下，那些每天顶着一个黑眼圈的文武大臣们能有多少精力用来处理公务。

可是没办法，这就是千百年来封建王朝的习俗，别说胡迭这样一个五品的县子，就算是皇帝，都没办法改变，谁让古人非得脑子一根筋的把这早起上朝当成是勤政的象征呢？在他们看来，这上朝就跟读书是一个道理，你每天起得越早，睡得越晚，就说明你越是勤勉用功，至于说效率什么的，那玩意儿能吃吗？

所以，胡迭只能早早的起床——事实上他这一晚上几乎就没怎么睡，在现代社会当惯了夜猫子的他，就算已经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好几个月，也依然改不掉这晚睡的习惯，好不容易躺下睡着，感觉才刚才眼，就被刘七给叫醒，只能无奈的起床穿衣，然后顶着一对黑眼圈，跨马向着皇城的方向而去。

进了城，路上还碰到了几个同样是赶去上朝的官员，不过胡迭与他们并不相识，也就没上前打什么招呼，一路来到皇城门口，远远的便看到那里已经聚集了大批的文官武将，三五成群的在那里说说笑笑，等待着皇城开门。

站在人堆外，胡迭好奇的打量着这些人——不出意外的话，传说中那些贞观的名将文臣应该都在这人群之中了，只是不知道具体是谁。说来惭愧，虽说在唐朝已经生活了几个月，自己也混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县子，但胡迭对于唐朝官员爵位品级与服饰的划分，却依然是一头雾水的分不清，所以也看不出这些人的官职高低。

“小子，既然来了，躲那么远作甚，过来，到这里来。”

程咬金的嗓门还是那么大，似乎一点都没顾忌这是在皇宫门口，在这所有人都只是低声轻语的环境里，这一声呼唤就显得格外的刺耳，同时也引起了众人的好奇，纷纷向着胡迭的方向看过来。

胡迭本想低调些，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苦笑着拱手应了一声，向程咬金的方向走去。

“末将参见大帅，还有几位将军。”

“乱叫什么，老夫的兵权早已交接，现在可不是什么大帅了，这次念你无知，便不与你计较，再有下次，别怪老夫要拿军法治你。”

听程咬金这一提醒，胡迭也是知道自己犯了错，急忙抱拳认错：“是，是，末将记住了，下次定不会再犯。”

一旁，与程咬金相谈的几个武将看得有趣，那个如铁塔一般的黑脸武将向程咬金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子？”

程咬金点了点头，给胡迭介绍道：“过来，来见过，这位是鄂国公，尉迟敬德；他身边这位是胡国公，秦叔宝；还有这位，英国公，李懋功（李绩），这几位都是我大唐霍霍有名的猛将，战功霍霍，小子你切不可失礼。”

听着这几个后世耳熟能详的名字，胡迭也是心潮澎湃，重新行礼应道：“是，末将胡迭，见过鄂国公，胡国公，英国公，几位大将军的威名，末将早有耳闻，今日得见，实属荣幸。”

打量着胡迭，李绩淡淡笑问道：“你便是那传说中世外高人之徒？怎么？跟你师傅深山修行，也能知道我等的事迹？”

对于这样的质问，胡迭倒也早有准备，闻言不慌不忙的应道：“回英国公，末将虽与先师避世而居，但并非与世隔绝，对世间发生的大事，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而且先师曾与在下点评过大唐一干贤臣猛将，对几位将军都是推崇不已，所以末将确实是久仰几位将军的威名。”

这番解释似乎也算合情合理，只是这李绩却并不罢休，又问道：“哦？那我倒想听听了，你师尊究竟是如何点评我等的？”

胡迭恭敬的答道：“师尊常说，大唐的一干文臣武将，俱都是千百年难得一见之奇才，寻常人得其一二，便可成就一番霸业，大唐何幸，竟得群英汇聚辅佐，更有明主统领群雄，这是大唐盛世之吉兆，大唐注定要开创一代盛世，就是千百年后，世人都当传颂各位之功勋。”

这话，当然是在拍马屁，但也不完全是拍马屁，所以胡迭说得是理志气壮，因为他说的每一句话，在后世都是能够得到印证的，而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样的话说出来，相信怎么都不会得罪人。

李绩闻言笑道：“小子还挺会说话……行了，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老夫都当它是真的。你师尊说得没错，我大唐有明主在朝，有贤臣猛将的辅佐，是注定要开创一代盛世的，不过在这其中，也当有你的一份功劳，好好努力吧，以你的才学，将来这朝中必有你一席之地。”

一旁，秦琼却是微微皱眉，对程咬金说道：“你确定这小子真是什么世外高人之徒？我看他这简直都比官场上老吏还要油滑了。”

程咬金笑道：“他就这副性子，我能有什么办法？许是人家师傅教得好呢？何况通点人情世故，也不是什么坏事，谁规定这世外高人的徒弟，就非得跟只斗鸡似的？”

许是想到了什么，秦琼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这时，更鼓响起，皇宫的大门开始缓缓打开，聚团的文武官员们也纷纷开始排队，依次向门洞走去，胡迭急忙向程咬金询问自己该站在哪里，程咬金看了他一眼，随手往队伍的最末一指，胡迭道了声谢，便急忙向队伍最末奔去。

看着他的背影，尉迟恭轻声笑道：“这小子有点意思。”

叹了口气，程咬金应道：“就是性子软了些，不然倒是块难得的好材料。”

李绩不冷不热的说道：“性子都是磨出来的，谁天生又喜欢杀人了？”

说话间，队伍渐渐走入皇城，众人也不再言语，毕竟这上朝也是有礼仪规定的。

排在队伍的最末，胡迭倒是没有什么被轻视的感觉，事实上他巴不得自己能低调些，贞观虽然是中华文明史上有名的盛世，但他可不会忘了，这盛世背后的风浪有多大，斗争又有多险恶。李二手下那些贞观名臣们，现在还能齐心协心，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开始分帮拉派，为争这权力而斗得你死我活，在这其中，就连太子李承乾都被卷入其中，最后不得善终，胡迭可不认为自己这小身板能经得起这般的折腾。

何况，真要当了大官，光是这天天上朝都能把他给烦死，他现在倒宁可李二陛下忘了他，或是随便给他一份什么闲差，总之，他对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是半点兴趣都无，要不是为了安身立命的需要，他甚至连现在这爵位都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