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坑外甥的舅

“呜！呜！呜呜呜呜！”目光呆滞头发凌乱的张琛终于踏上了坚实的大地啊。没时间打量周围的环境，他就被那个俄罗斯大叔粗鲁的带进站台上的一扇小铁门里，示意他脱掉乘务员衣服，换上了一套老旧带有异味的针织外衣。在大叔一句:“祝您好运。再见！”的“祝福”下，张琛便被一脚提出火车站了。

莫斯科雅罗斯拉夫利站外冷冷清清，人虽然也不少，但明显流浪汉居多，虽然过去了五六年了，但还是有不少人依旧迷失在过去红色帝国的荣耀中没能走出来，看到张琛拎着小包走过，不少胡子邋遢的流浪汉举起印着红星的铝制酒壶向他大喊:“为了祖国母亲！”

这是一句乞讨用语，但张琛显然不知道其中的意思，他现在也没有这个心情去管他们。做了一个星期的火车，张琛只允许在乘务员车厢前半截活动，这种跟坐牢一样的生活让张琛异常难受。临走前大胡子还特意帮张琛对了一下时间，现在是莫斯科时间下午四点，他上一顿还是十个小时前，加上时差的原因，张琛现在饿的头晕眼花的。

张琛决定先吃点东西再去大舅给的那个地址寻求帮助。

为了以防万一，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张琛左转右转终于在饿晕前相中了一家不太起眼的乌克兰餐馆。

进了这家名为“水兵之家”的餐厅，由于老板没有把灯全部打开，所以室内略显阴暗。

很明显他现在是这座餐厅里唯一的顾客，找了一个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摇了摇桌子上的摇铃，他警惕的盯着柜台后面。

柜台后面的门打开了，一个典型的斯拉夫大妈出现在张琛眼前，一脸刚睡醒的样子，穿着肥大的棉衣一摇一摆的走到张琛面前揉了揉眼睛说道:“亲爱的，现在可不是开饭时间。”

“不好意思，我现在真的很饿。我赶了很长时间的路，很久没吃东西了。”张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点对于当地人来说确实不是开饭的时候。

“好吧好吧，可怜的小家伙，第一次来莫斯科？要吃点什么？”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样子，看来他确实饿坏了，同情心让她的态度温和了起来。

“请给我来点特色菜吧，管饱的那种。”张琛将菜单还给老板娘，他实在是看不懂上面到底是什么做的食物。

“来一份基辅海鲜浓汤吧，来我这的人都喜欢它。”老板娘介绍到本店招牌菜那是瞬间满脸的骄傲。

“好的，我确实需要一份汤暖暖身子。”

“主菜推荐蛋黄酱胡椒煎猪肉香肠和奶酪饺子。”

“行，有鱼吗？”

“蘑菇汁三文鱼可以吗？”

“好的，就它了。”

“主食呢？”

“随便吧。”

“鹰嘴豆泥行吗？”

“可以。”

“需要什么喝的？”

“一杯冰水，谢谢。”

“就一杯冰水？”

“对，请用啤酒杯装，谢谢。”

“好的，没问题，还需要什么吗？”

“没有了，请快点，我的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张琛指着自己咕咕作响的肚子说道。

“马上，嘿！老马卡洛夫！快起来干活了！”老板娘走到柜台后面朝厨房里大声吼道，厨房里面的呼噜声戛然而止伴随着金属制品“咣当咣当”摔地上的声音。

不知等了多久，就在张琛即将饿晕的时候，老板娘终于给他上了第一份主菜，貌似是奶酪饺子。不同于国内的饺子，乌克兰的饺子是三角形的，一版里面包有猪肉和玉米粒，然后再浇上浓浓的奶酪。

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菜品也都一一上齐，就在张琛就着浓汤拌着鹰嘴豆泥努力搏斗时，餐馆大门被猛的推开了，一帮留着络腮胡穿着皮衣的壮汉陆续进入了这家小小的餐馆。他们一身金属朋克装扮，裸露的后脑勺到脖子处纹着各种图案，从进入餐馆的那一刻就没有停止过喧闹。

看来他们是常客，至少老板和老板娘看起来习以为常了，胖胖的老板甚至将中间一张桌子挪开和其中一个人挽起手跳起了水兵舞。

“别害怕亲爱的！他们不是坏人，他们和老马卡洛夫以前都是红海军的一员！”趁着给张琛上甜点的空隙，老板娘凑到张琛耳边大声说道。

红海军？张琛一脸懵逼，他实在没法把这群黑手党打扮的家伙和前苏联红海军联系在一起。

看来今天是他们集会的日子，一群老战友聚在一起喝着跳着，原本打算吃完后就离开的张琛也被他们热情的“炮火”覆盖了，想走？没门！来自中国的达瓦里氏！来！为了友谊！干杯。

反正张琛最后被这群大叔以各种理由，灌了不少伏特加。

“我说，来自中国的达瓦里氏，你现在有落脚的地方吗？”看似是小头目的一个大叔用粗壮的胳膊搂着张琛的脖子，虽然喝了不少，但明显没有醉意。

“有的，啊，时间不早了，我得赶过去了，再见各位！”大叔的话一下子点醒了张琛，他看了看表，已经快九点了，他连忙从大叔怀里“挣脱”出去，跟老板娘结过账后在一众“一路顺风”声中离开了热闹的小餐馆。

“嘿，乌鲁诺扬科夫，我喜欢这小子。”那个大叔用肘子碰了碰旁边的大叔。

“从他身上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名为乌鲁诺扬科夫的壮汉喝了一口啤酒说道。

“啊，年轻，美好的东西！我至今都忘不了我们的米哈伊尔·库图佐夫。”

“可惜我们回不去了，她已经退役了，跟我们一样。”

“达瓦里氏！我提议，为了她，为了我们，为了苏联！干杯！”

“乌拉！”

张琛并不知道后面的小插曲，他坐了二十多分钟的出租车到达目的地后，顺着纸条找到了三十六号后。。。。。。

紧闭的大门外杂草丛生，拳头大的锁落了很大一层灰尘，楼上没有了玻璃的窗户不时被风吹的咯吱咯吱响，很显然，这鬼地方很久没有人住了。

在反复的确认地址给的没有错后，张琛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请问，您是找奥本诺先生吗？”这时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张琛回过头一看，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老太太正好奇的打量着张琛这张异域的面孔。

“是的，请问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吗？”张琛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奥本诺先生一个月前就遇害了，被人用枪“砰！”在脑袋上开了个碗口大的洞。”老太太用手在太阳穴上比划着。

张琛此时感觉眼前一黑，差点晕倒。此时他心里大声咆哮到:“夏国强你就不能靠谱点？！！！”

老太太无声无息的走了，正如她来的时候一样，寒风在这条小巷子里吹着，吹着，张琛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往哪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