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暴风雪前的宁静

“你确定真的要走了吗？”张琛站在车门口披着老伊万手下脱下来的大衣，手里夹着一根烟扬起下巴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

“等杀掉迪卡托克维奇后，我会考虑你的邀请的。”卡什图耶夫披着同样的大衣转身挥了挥手，随后跨上了那辆抢来已经加满油的红色摩托车扬长而去。

“安德烈先生，放他回去真的好吗。”雅各布看着远去的卡什图耶夫在张琛耳边小声说到：“这样的人如果不能为我们所用，还是尽早除掉为好。”

“没关系，他迟早会为我所用。”张琛眯着眼睛吐了个烟圈。

“走吧，别让老爹等急了。”张琛扔下烟蒂，用脚狠狠的踩了踩，在一个保镖的搀扶下转身上了车。

大桥上的车祸很快就被赶来的警察叫来拖车把没法开动的车运走了，后面的事不用张琛操心，有人会处理干净的。再招募卡什图耶夫没能成功后，张琛坐上了返回老伊万大本营的车，路上张琛看到了两辆吊车迎面驶去向着大桥方向开去。

“老爹，我回来了。”张琛踏进老伊万的办公室，看见老伊万站在窗前看着夜色下的灯火阑珊，不时的飘起一片烟雾。

“嗯，坐。”老伊万转过身看着满身伤痕的小伙子，那布满血痂的脸上浮现出的倔强神情像极了当年的康斯坦丁。

“能从圣彼得堡‘疯狗’和‘拉斯普金二世’手底下逃出来你还真有点本事。”老伊万坐回椅子上嘴里叼着烟斗骄傲的看着眼前这个小伙子。

“遇到一个贵人，被他救下了，还得多亏了巴维托洛夫(雅各布)先生即时感到我才捡回一条命。”张琛向一旁站着的雅各布点头致谢。

“雅各布你也坐，你的脚不对劲我看得出来。”老伊万转过视线看向忠心的下属说到：“我还得谢谢你救了安德烈一命。”

“这是我应该做的，布拉金斯基先生。”雅各布坐在沙发上恭敬的说到。

“好吧，安德烈，给我讲讲事情的来龙去脉，雅各布你不用出去，你也听听，等会还有事需要你去处理。”看到雅各布准备起身离开，老伊万阻止他说到。

于是张琛就把从夏国强打电话过来说马吟派人去了中国东北到他去迪卡托克维奇那找那个娘们，然后到遇到卡什图耶夫后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讲给了二人听。他没有刻意去隐瞒什么，他知道只有让老爹知道详情才不会让他判断出错，这也相当于救自己。况且自己的一举一动，老爹当真会不知道吗？如果失去了他的信任，那简直不要太糟糕。

“所以说，你是在准备和迪卡托克维奇道别时，那个沃米德里奇没忍住蹦了出来准备跟你算算旧账喽。”老伊万很满意这个养子是个聪明人，没有瞒着他。

“是的老爹，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迪卡托克维奇和沃米德里奇走到了一起。”

“好吧，既然是别人先惹的事，这次我就不怪你了，以后别在搞这么大的动静了，我老人家的心脏可承受不了，你瞧瞧你，我还以为你是从克格勃的审讯室里回来的。”老伊万用烟斗笑骂着这个遍体鳞伤的养子。

“雅各布。”看到对方看向了自己，老伊万说到：“去通知下面各地区的主管，加强戒备，让拉斐尔把人都叫回来。”

“好的布拉金斯基先生，我这就去。再见安德烈。”雅各布聪明的起身离开，走出了房门。

等到听到了房门关闭的声音，张琛感到房间的温度突然下降了好几度，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不由的低下头咽了一口口水，不敢去看对面的那位眼睛。

“你做的很好。”老伊万缓缓起身慢慢的走到了张琛身边，然后在他旁边缓缓坐下。

张琛感到一阵强烈的杀气扑面而来，吓得根本不敢搭腔。

“迪卡托克维奇那个蠢货以为我和巴博萨会不知道他底下的小动作？”老伊万把手搭在张琛的左肩上，但他的话却让张琛眼前一亮。

“那为什么巴博萨先生还会容忍他？”张琛试探性的问到。

“你真的猜不出来吗？”老伊万笑了笑看着张琛说到。

“因为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张琛恢复冷静后脑海里飞速旋转了起来。

“没错！”老伊万拍了拍养子的肩膀高兴的说到：“他只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我和巴博萨真正忌惮的是他背后的那只怪物。”

“我有点糊涂了老爹。”张琛不太明白老爹嘴里怪物到底指的是谁。

“那不是我们能够对抗的家伙，我们也没有能力跟他较量，在这盘棋局中就连维多尔科洛夫先生也是一枚棋子，只不过他是拱卫在国王和王后身边的骑士，而我和巴博萨只是最低的士兵。”

“您是说，国王是，克里姆林宫的那位？”张琛没想到后面能够牵扯出这么大的一堆势力，难怪迪卡托克维奇和马吟那么有恃无恐。

“嘘，自己心里知道就行，聪明人重来不说出来。”老伊万满意的用手拍了拍张琛的脑袋。

“那这次这事儿还真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张琛苦笑着说到。

“不，你低估了自己，孩子。”老伊万起身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掏出一盒雪茄抛给张琛一支说到：“我们双方一直没有动作，就是因为谁都不敢做那个打响第一枪的人。”

“但是，你，安德烈，你让人送过来的录音笔，至少可以让我们有借口先剪掉对方一部分的羽翼，虽然不会伤及对方的筋骨，但是孩子，往往一只马掌也有可能毁灭一个国家。”掏出那只从不离身带走红色五角星的打火机给眼前的小子点着后，老伊万语重心长的说到。

“慢慢消耗对方的实力，一步步蚕食对方，是吗老爹。”张琛抬起头兴奋的说到。

老伊万没有回答养子的话，只是笑着抽着烟斗。

“我希望，你别在拿命去冒险了。”老伊万手搭在张琛左肩上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到：“我已经失去了康斯坦丁，我不想再失去你了。答应我安德烈，好好活下去。”

看着眼前的老人慢慢泛红的双眼，张琛用力的点了点头。

“你回去吧，让你的人多留点心，这几天可能会不太平，自己注意安全。”

“好的老爹，我已经让保安们戒备了。”

“很好，这个月的货要按时交付，只有让维多尔科洛夫先生获得足够的利益，他才能重视你，你才能获得他的庇护。”

“我记下了，老爹。那我告辞了。”张琛起身向着这位老人点头致意后便朝着大门走去。

“哦！对了！”老伊万叫住了张琛说到：“这个月19号是康斯坦丁的忌日，你到时候陪我去看看他，他还没见过你这个弟弟。”

“好的老爹。”张琛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但是他也没见过这个名义上的哥哥。

“还有！安德烈！”老伊万又叫住了准备出去的张琛说到：“年纪大了记忆就差了，小公主这个月月底邀请你去参加她的聚会，别忘了。”

“小公主？”张琛一脸迷惑的问到。

“就是那天你救的维多尔科洛夫的宝贝女儿叶卡捷琳娜·维多尔科洛娃。”老伊万戏谑的看着儿子。

“我能不去吗？”张琛苦着一张脸，心里喊道：劳资一堆屁事，哪有时间去参加一个小丫头片子的聚会，还是那种打死都不能惹的小丫头，老爹，儿臣做不到啊！

“你说呢臭小子，看看‘暴君’先生(维多尔科洛夫)和‘灰熊’先生(阿历克斯)会不会把你撕碎然后生吞了。”老伊万露出了那幅让张琛最怕的笑容。

“啊！该死！”张琛带着吊在胸前绑着绷带的右臂垂头丧气的离开了房间。

等到张琛走后，老伊万眼神里逐渐变得像北极的冰山一样冷酷，他起身站在窗前，一如刚才张琛刚进来的样子，看着窗外的景色。在他看来外面的黑夜就像一张深邃的巨口，而那些在灯光下的蠢货们还在洋洋得意的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黑暗的恐怖，殊不知黑色的漩涡正在将他们一点点吞噬，到最后连渣都不剩！

“要变天啦。”老伊万吧嗒吧嗒几口烟斗自言自语到。

而张琛在老伊万手下的护送下乘车往工厂驶去，车窗外闪过一盏盏明亮的路灯，他默不作声的盯着灯光外的黑夜，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