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下） 喝的开心就好

“帅导就一破嗓，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中音还打滑。”我不喜欢唱歌，男人在一堆人里面唱歌，总觉得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我们就喜欢听破嗓子，带磁性的那种。”

“唱一个呗，帅导。”何帆也在凑热闹。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样子。我这一看，那不行，要玩一起玩。

“你们何导好像很喜欢唱歌哦，我和何导合作一个。唱给大家听。她要不给面子我就没办法了。”我对何帆报以恶作剧的笑容。

“合作一个，何导，人家帅导都提议了。”

“夫妻双双把家还。”男女对唱仿佛大家都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歌。

“就它了。我们就来一段夫妻双双把家还。”我笑嘻嘻地等着何帆，看你起哄。

何帆没辙，所有人都在起哄呢，她也没有老练到可以推开所有的要求的程度。

何帆在座位上站了起来，转向身后，面对所有客人。

话筒只有一个，要想让所有都听到，必须走到中间过道，和我站在一起，方便话筒在我们两人之间转换。

车子在急速地奔跑，导游讲解必须背靠一块横杆保持身体的稳定，何帆站在我身边，两人相互搀扶着。

“天上的鸟儿啊，成双对……”何帆银铃般的嗓子配着我的公鸭嗓，在车厢里响起特别有喜感。

不知道是不是司机的故意恶作剧，突然给来了一脚小刹车，两人失控，没有办法再控制身体的姿势。结结实实地抱在了一起。时间好像又回到了昨晚酒吧里的那一段。

一曲唱完，何帆早已面红耳赤。

这何帆，心里估计比我还纯。

不过事情算是应付过去了，唱歌开了先河，爱唱的女人们开始进行了卡拉OK模式。自玩自嗨起来，我也得以坐了下来。

第一排是导游座，我和何帆坐在一起。

“还想再唱一个吗？”我明知故问。

“才不唱，要唱你自己唱。”何帆找到我的手掐了一把。

不痛。

“那我唱了，树上的鸟儿成双对……”我又哼起了刚才的歌。

“还唱？”何帆作势又来掐我。

何帆佯装生气的样子很是可爱，邻家小妹的观感。

离开高速后，进入山区的道路摇晃起来，司机要求唱歌的人停下来，将话筒收了起来。

我与何帆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随着摇晃的节奏，两人经常手臂碰着手臂。

“你睡会吧。昨晚那么晚睡，我看着。”我拍拍挨着她那边的肩膀，示意她靠在上面睡觉。

下午的长途车是所有人都很困的时候，包括司机，所以一般长途，两个导游的话，会留一个清醒的，陪司机聊天或者提醒他路况。相当于副驾作用的存在。

何帆沉吟了一下，然后见我再次拍了拍肩膀后，也就没再坚持，开始闭上眼睛，头部靠在我的肩膀和座椅行程的一个三角凹槽了。

颠簸的道路上，这个姿势睡觉算是比较舒服了。这可是五个小时的长途奔袭。

山里景色很美，两边喀什特地貌的群山，呈灰褐色，展示各式各样的个性化的造型。石头间里挤出来的几棵稀稀拉拉的灌木，点缀着山地。

我生于斯长于斯，了解这里的一草一木。喜欢这里的每一颗石头，窗外有美景，身边有佳人，这样的旅途其实不觉得辛苦，我偶或低头看看熟睡的何帆，白净小巧的脸庞，少了些脂粉气，多了点青春气息。这是与季婕她们完全不同的气质。

季婕在下午给我来短信，问我今天的行程，这其实很反常，前些日子，我没出团的时候，季婕也少有问我干什么这些很无聊的事情的，偏偏这个时候那么关心我每一步的动态。

我如实说我在去往山里的路上。一车人都睡着了，就我一个人眼睛瞪得像铜铃。

然后季婕说了句：注意安全。盯着点司机的行为。

我的心里暖暖的。

我说我想了。

“姐姐很快就来看你，你跟我回北京吧，咱们不做导游了。”季婕已经不是第一次和我说这句话，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不看好导游这个职业。为什么自己也做旅行社的，这么看不惯导游。

而我也只是把她说的来看我当做一件对我的安慰。心里也不奢望着真有一个女人大老远把我接走，带进她的生活。

可我说好的，只要你来接我走，我就跟你走。在我心中季婕仍然是神一样的存在。只要她摸摸我的头，我就会跟她走。

我躲在戏里，表演着季婕给我编的剧情里，不肯出来。幻想着季婕的到来。

放好行李和何帆一起下楼陪着几个懂点厨艺的女客人点菜，山里宾馆最多的是野味，蝉蛹、竹虫子、蛇、鸡、甲鱼、各式野菜，八百的标准在这样的山里能吃到很多的东西了，加上原计划安排的团队餐，足够丰富。

其中最特色的龙凤汤，汤很普通，只是原材料出色，土鸡和野生的蛇，比较城里养殖的鸡和蛇，那是一个天上人间的距离。

另一道菜大家是猎奇和被老板怂恿了很久才下单，虫，三种不同类型的虫子混在一起炸酥，要吃下它，首先要解决的是心理问题。

男士倒还好，对于女人来说，确实需要点勇气。

“吃这么补，老公都不在身边，晚上流鼻血怎么办？”有客人大大咧咧地说，我都不敢把这群女人和坐在银行柜台后面斯斯文文地数钱的形象联系起来。

“两个导游晚上和我们一起吃。”女人确实很热情，两天相处下来，感觉到相互间关系很是融洽。这样的情景是导游最愿意看到的。

“不了，你们自己吃好就好，我过来给大家敬酒。”我望望何帆，在女人面前，男人比女人受欢迎。

虽然和客人来自同一个地方，但何帆的受欢迎程度比我低很多。

女人安静还是闹，主要看里面有没有特别活跃的人，气氛一带动起来，女人闹起来也就没男人们什么事了。

餐厅的大包厢里放了四个大圆桌，一般的宾馆对于吃团队餐的客人和单点菜的客人是区别对待的，有可能的情况下会把用餐区域都分开来。

“两位导游，刘主任叫你们有事。”

餐厅会给陪同提供免费餐品，有些餐厅安排得简单有些地方又安排得特别丰富，看店家的经营理念。

“走，去看看。”我和何帆只好过餐厅包厢，领队有事叫，必须到位，怕万一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第一时间处理最好。

今天很明显，从来者的态度来说，大概也就是刘主任要叫我们一起吃饭，但人家没明说，我也不能自作多情，做出拒绝的动作来。

“导游来了。”有人在起哄，车上的情形就可以想到，这群人是可以玩得很嗨的。

“刘主任有事？”我毕恭毕敬地走到领队面前，这么好的领队是需要格外尊敬的，能不能挣钱关键都是她决定的。事实上，她本人和她带领下的游客已经给了我很奖励。

刚才珍珠店店家重新发来了购物明细。总金额已经变成了二十一万了。按照回佣比例分成，也就是说这个团下来我可以半年不用吃方便面了。

“大家想给你敬酒，说你这趟辛苦了，姐姐们都很喜欢你的。你就和何导坐在这里一起吃吧。”刘主任不像是礼节性的招呼，分明带着明确的命令口吻。

“服务员，给开两个位。”早有人在招呼服务员。

恭敬不如从命，这话是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凭着两天下来和客人的相处情况，和这些人在一起喝酒，我还是非常愿意的。

“帅导，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吧？”我和何帆刚在刘主任身边坐下，话多的女人调侃我。

“是的，这么多漂亮姐姐。我以前在部队，老鼠都是公的。”我总是实话实说。给人的感觉很真实。

“帅导该好好给每一位姐姐敬酒，看大家对你多好。”

“那是，我给大家敬酒了。”我扬了扬杯子，将杯子里的红色液体一口吞下。今晚喝的是国产葡萄酒，价格不高品质不错。

同桌的有人立马也干掉了杯中酒，然后在催何帆和其他人喝酒。

“何帆不能喝酒的。”我傻得连自保都没法做到了，还想去救何帆，这可是犯了大忌。

“帅导能喝，那就帮何导喝掉吧，反正你们合作关系。互相帮忙。”一群女人在面对一个男人的时候，那种心理优势在这个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

想再走开那是万万做不到的，女人急了跟男人动手，手下也是绝不留情的。

我今天就是一个他们的开心果，大家以灌我酒为乐呢。何帆只是顺带一下，原本安全得很。没经验的人就往往会看不清形势。

“当过兵的，干脆的得很，没有不能喝的。”这话一激，我还真受不了了，年少轻狂，最怕的就是激。最不善的就是赖。

“这桌敬了酒，那边也该去一下吧，每桌都走走，要不其他姐姐有意见的。”

姐姐们说的都有道理，我乘着年少气盛，一圈下来又走掉三杯。

搞事和难缠的人永远都是在最大领导的身边，所谓的阎王好弄小鬼难缠，这些人就是保镖一样。

回到刘主任这桌。

“帅导也都敬了我们酒，我代表所有人回敬两位导游，导游的工作真是辛苦的，感谢你们的辛勤付出。”

嘴巴笨，套路浅，我在这四十几个女人面前几无还手之力。

我稍作反抗，立马会有几个女人围了上来，像黑社会催债的，她们不会在意身体接触，任何部位都不是问题。

几次转身打算离开，撞到的就是一排排的脂肪体，这种接触都是她们在占我便宜。没有我吃她们豆腐的顾虑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