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我吐了吐舌头，抬头看了看季婕，季婕一副看戏表情，意思这都是我自找的，她也爱莫能助。

三人中，除了我感到不太自然之外，季婕和周曼的心情完全不受影响。

刚训完我，就能若无其事地爱吃吃，爱笑笑，这等女人我可真要小心了，她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从来不在意别人感受的。

周曼总算吃碗面走了，我嘟哝着抱怨说：又没有事，明天也叫她不要来好了。

季婕叫我男人要大气一点，不要和周曼计较这些，本来也是我不对，老是盯着别人的隐私，这点在和谁在一起都要避免的，如果她很幸福，想要告诉你想要炫耀的，她自然会主动说，她要不想说，自然有她的考虑，有她的难处，你还用那么明显的口气套她的话，她不发飙才怪？

季婕开始收拾行李，后天的航班这么早收拾行李，我好奇地问她为什么要这么早就准备了。

“明天醒来就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来了，趁着现在闲，准备一点，明天就简单多了。”季婕在收拾睡衣，带了两件超短的小吊带，都说那边天气热，我的也准备了一条我从珠城带过来的沙滩裤，对付严寒我没经验，但对付酷暑我的经验够多，清凉点的着装是出门必备。

防晒霜，太阳镜，季婕一件件在捡，我开始帮不上忙了，只能躺在床上看着季婕在那里忙碌。这一幕让我很是感动，我忍不住从后面抱住季婕。

“怎么了，困了你就先睡，一会我还要把衣服晾了。”季婕站着没动，从后面被心爱的男人抱住这是一个很经典的很难被拒绝的动作。每个女人都很享受。

此刻的季婕，脑海里或许正出现泰坦尼克号，露西和杰克在船头的摄人心魄的画面。

“嗯，先把我晾干再去晾衣服。”本想说点暖心的话，出口的却是醋意满满的酸溜溜的话。我觉得那时的我，真是自私的很，有恃宠而骄的味道。

“好了，祖宗，姐姐马上好，不收拾了。”季婕翻过手来挠挠我的头发，推开我的手。

这才是我要的小别新婚的感觉，季婕给精油灯滴了滴精油，插上电，调暗了房间的灯光。钻到我的身边。

这样的环境可以令人最大限度的放松，在季婕身边，我也有着最大的安全感，也许，所有的姐弟恋都有着这样的情结在里面。

毕生之愿，不过如此。

没有语言，也用不着语言，彼此的鼻息可闻，氤氲的香气萦绕在整个卧室，撺掇着我心底那点最原始的冲动。

与中午的匆匆了结不同，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鱼水之欢。季婕像一支怒放的花朵，我像一只辛勤的蜜蜂……

“明天我父亲生日，我要回去给他做寿，你去吗？”季婕望着天花板。

“毛脚女婿上门，我都没思想准备。”我对周曼好奇，但我却从未问过季婕的家庭情况，我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潜意识里不敢面对还是无意的疏忽。但此刻该面对的始终还是来了，或许应该是时机成熟了，生米煮成熟饭了，见就见，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只是调侃下自己。

“随便你，我不勉强的，你如果不去我就和周曼两个人回去。”季婕的态度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难道她根本就不打算让我上她家吗？不打算让我光明正大地和她在一起？

“你不想我去是吗？你觉得我不够好？怕你爸爸看不上我？”我有点气馁，也感觉受到了伤害。

“我怕我以后无法面对你。”季婕说。

“你是打算随时要和我分手的？根本不想和我有结果的？”

“别说这些傻话，我只是担心而已，毕竟，这种情况都是存在的。”季婕给我的感觉就是言犹未尽。

“不能因为害怕失去就不投入，不能因为可能会分手就不相爱，当然就不能因为我们不能在一起就连老丈人都不看了。”我说得冠冕堂皇，说得理直气壮，我差点自己都被感动了。

“好吧，你决定了就去吧，我爸爸很好说，你不要担心，相信你们会聊得来的。”季婕以为我会担心这些。

“只要姐姐要我，谁我都不怕，我也可以不在意。”我抱紧季婕，再一次有了害怕她突然离开的念头。

这感觉很糟糕，心里空落落的慌得很。

一阵睡意袭来，我的眼皮很沉。

当我再一次醒来已经又到了新的一天，我记得昨天晚上季婕说的回家的事情。

“起来了，看老丈人去了，去晚了活都干完了。”我捏捏季婕的鼻子。

“再睡会，困死了，哪有这么早的，周曼还没起床，等她来接我们。”季婕不肯起来。

“昨晚你几点睡的？”我看见地板上的行李箱已经拉上拉链，这是已经收拾好了的状态。

季婕说三点钟才收拾好，明天只需要装上那些晒干的新衣服就好了。

“疯子，季婕是个疯子。有觉不睡。”我心疼季婕，遂又闭上眼睛再次陪着她补觉。

但尽管闭着眼睛，但却没法再睡着了，心里挂着事，这第一次上门，礼节礼品应付问询，怎么聊天，这些都是要好好琢磨一下的，机会来的太突然，自己又没有经历过，连进门怎么打招呼都应该打个腹稿，要不到时就闹笑话。

越想越兴奋，忍不住便开始翻来覆去了。

“看你激动的，就吃个饭，没那么重要。”季婕被吵醒了，眯缝着眼嘟哝着。

“咱爸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喜欢抽烟吗？”

“喜欢抽烟。”季婕回答。

“他喝酒吗？”

“喝。”

“他喜欢喝高度的还是低度的酒。”

“高度。”

“他还有什么爱好？”

“见面你就知道了。对了，叫季叔叔，别咱爸咱爸的，吓着人。”季婕对我有点讨好之嫌的用语纠正了下。

“怕吓着谁？女大当嫁，我才不相信他会想不到你迟早要嫁人的。”

“我是说第一次见面，我以前又没和他说起过你，这立马就爸爸都叫上了，非被他骂不可，说我隐情不报。”季婕又一个摸头杀，无论多大的委屈和多大的意见，在她柔软的手指触摸到我头发的那一刻，立马就烟消云散了。

“好吧，季叔叔就季叔叔。迟早都要改口的。我相信他一定会喜欢我的。”我对自己充满信心。再说，碉堡都拿下了，守碉堡的还重要吗？主要问题和次要的问题在我心里总是分得泾渭分明，我的自信来自季婕对我的态度。

我说我礼品还没买，到时出门了找个地方买点东西。空手上门是不合适的。

季婕笑我真的是很有心意的，这毛脚女婿像模像样的了。不过礼品已经买好了，放在周曼车上了。你只要人到就好了。

周曼的电话打来的时候，我们正好结束了在楼下的早餐，见了我，打量了一番，侧身问季婕：“他也去？”

“呃。”季婕说我自己执意要去的，没事。

周曼不置可否地叫我们上车，一路话不多，周曼提醒我到了季婕家小心对付老爷子，能少说话就少说话，油嘴滑舌一定死得很难看。

这是什么样的家庭，又是什么样的老家伙，不过我结合从一开始季婕的担心以及这一路上周曼的提醒，让我看出了些问题，就是这父女两个的关系或许并不是很融洽，老爷子一定是个专断的人，而且周曼一定目睹过季婕的前任的惨状。

“好。”我回答。

“做事利落点。”

“是。”

“不要在家里和季婕表现得过分亲密。”

“是。”

“不要把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

“好。”我回答这个特别干脆。

“你傻了？”

“没。”

“季婕，你摸摸他额头，我担心这孩子被吓发烧了。”周曼被我弄得没情绪了。

“你不是叫人家少说话又要利落吗？晓东这是在练习呢。”季婕和周曼聊着我，我却一言不发。保持缄默我是可以坚持一天两天没问题的。接受过这样的训练，多大的诱惑多寂寞的坚守，只要我入定了，就都如耳旁的清风，再难让我心动。

“入戏太深，这是进入状态了，就你季婕把这样的傻子当宝。”周曼不忘挤兑我，她此刻的心里一定是想逼我再说多几个字，以确认她在我面前的优越感，而不是我这样对她所有的言语的漠视。

今天的周曼和季婕看起来素净很多，脸上的妆容很简单，几乎接近素颜了，出门不化妆，这在我的印象中还是第一次，不过，两个女人即使素颜也都美得不可方物。只是我更喜欢她们平日里的样子，那样子更光鲜更动人些。女人是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了的。要不，那么多的化妆品厂家岂不做不下去了？

周曼熟门熟路，看得出来，来过不少次，和我大珠城日新月异不一样，北京二环内的道路几十年都变化很少的，所以只要以前常来，哪怕再过几年不来，找路也是简单的。

车子开出半小时，在一个站有部队门岗的大门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