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烟不能买

进入河内城，给人的感觉，拥挤和忙碌，也许大多数的大城市都有这样的特性，而每个城市又有每个城市的个性，河内的拥挤不在地铁上，不在公交上，它的拥挤在街道的建筑，如果是高楼大厦，完全可以让地上的空间看起来从容些，宽敞些。

但这里不是，整个城市看不到几个大楼，清一色的小矮楼，一个店铺挨着一个店铺，一点缝隙都没有，河内的拥挤还体现在摩托车上，每个路口，一旦放行就是潮水般的狂泻。

在这里，小车和摩托车同道，连分隔线都不画，而小车都是要给摩托车让路的。

在小车上看骑着摩托车漂亮的小娇娘，是件很美的事。一个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一个个从你车窗边掠过，你都可以找到**的感觉。

“天啊，这么多女孩子骑摩托车！”

“哇，这么多摩托车！”我和周曼同时发出感慨。女人和男人看到的东西，关注的地方确实不同。

对了，说第一句的周曼，我只关注摩托车。

河内的第一站参观胡志明陵和**府，排队的游客已经长到看不到尾，天空中飘荡着川话，吴音、京腔……这还是在国外吗？

有那么一阵我有点恍惚。

安检的地方站着导游和领队，继续等候帮自己团队的客人拿被安检检查出来的违禁品。水和电子产品以及刀具之类的。

团队里带单反的客人多了，对导游和领队是个很大的考验，我看见了很多导游身上吊满了这些物件。因为参观过胡志明陵以后紧接着的就是**府和独柱寺以及国家博物馆，是不会有时间再跑回去拿相机的，旅游车在下完客人后早都开走了，你都不知道他跑多远才能找到停车位。

这条线挣钱还真是辛苦钱。

景点确实一般，没有惊艳的地方，仅仅是文化的东西，历来很难得到大部分人的认同，可一旦加入这个人流，你就没有地方再退出来，一个跟着一个往前走就是了。

参观**府的时候碰到几个昨晚一起喝酒的领队，简单打了招呼。

穿过高脚屋，走过防空洞，总算来到了可以休息的地方，车上的越南导游介绍了在这里可以买到他们领导人喜欢抽的香烟，柜台前挤满了游客，这个两条那个三条地拿，仿佛真的抽了烟就能找到做领导人的感觉了。

两百多一条烟，价格不贵，但好烟在国内呀，哪有有必要来这里买？

越南导游和领队们都在旁边帮忙打理，也在收游客手中的单据，说是统一报关。

很明显，这是枪店，积少成多，一个团每人两三条，加起来的数据还是很恐怖的，那么多团挤在一起，难免会有混乱，更不要说店家故意的黑单，所以能力强的导游，完全可以控制好自己的团队，只要收了单在手上，基本就没有跑单的可能性了。

做烟是很安全的事情，况且容易出水，因为送人和自己品尝一下都是可以的，只要好奇，至少两百六十元就要花出去了。没有人单盒卖。

而且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导游说这是领导人特供和专供国外游客的。其实导游差点想说，只能卖给他的游客，其他的游客要来巴结他才答应让他们带一点回去。你们得好好珍惜这个机会，不能空手。

我们这种人数少的团历来赚钱的地方都不是这种以量取胜的地方，在芒街的玉器和赌场都没弄出前来，基本也就没戏了，每个人心中都有数，张导已经拿到了小费，心里也算平衡点，但越南导游还是光头呢，季婕心软，掏了六百元给越南导游，叫他帮买两条烟，要让我们挤进去买两条劣质烟，真是没那心气。

这样的地方，回佣做到百分之四十是肯定有的，所以叫导游去拿最好，他都可以直接按导游的底价买，都不用再跑一趟来结账了地挤进去，越南导游屁颠屁颠不一会带回两条烟，递给季婕找回的八十元钱。

“拿去买水喝吧。辛苦。”季婕是花小钱高手。人都说早起为利，总不能让人一天天都白跑的，导游的收入在哪里我们心中有数满不满意抽一支是最简单的方法了。

给不了惊喜但也不会让人崩溃。否则自己的行程也会走得不开心的，导游要存心给客人下点药难受一下，那时非常容易的，保证神不知鬼不觉你又抓不到他把柄，自己却非常遭罪了。

周曼说解开抽一支看看，我打开烟盒，这点上非常奇怪，能够当面打开一条抽一支再决定是否继续买的团队几乎没有

这一点充满暴露的是游客的心理，从众和恐惧。别人能吃亏我也可以，反正又不是我一个人，别人买了我也要买，要不被人笑小气。害怕自己出面说不好抽，影响了导游的收入，被针对更害怕同伴排挤。不就几百元的事情吗？这点心理被别人利用的非常彻底。

这多少有点悲哀的。

“拿回去给老赵吧，这味道估计只适合他们领导人。”周曼冲我们两个说。

“要不，你试试。”周曼将烟递给我

“你都说不好抽了，还试什么？”季婕拦在我前面把烟接了，然后掐灭烟头扔进烟缸，重新从包里拿出自己带来的香烟。

越南导游钱到手，才不管你好抽不好抽，站在远处等着我们呢。

午餐在团队餐厅用餐，用爆棚来形容这里的现场恰如其分，导游和领队们都在帮忙抢位置和端菜，我又看见了几个昨晚上的领队，又见面了，真是缘分，张导说，他们的团都是交在这边的同一家旅行社的，所以住房和用餐基本都在一起，时间上正好一样的话，那这一路上每个地方都能碰到。

周曼说看一眼就好了，不用吃了，找个地方吃碗鸡丝粉，今天早上没吃到，还挺想念的。

张导劝要不随便吃点，菜马上就要上了。

季婕说：“按周曼说的吧。早餐没吃好，中午再吃不下去点东西，没办法坚持的，我也看了这个没食欲，我们人少，好安排，要不张导你带我们就是了，让越南导游在这里休息一下，吃完了我们回来坐车走。”

张导没有办法拒绝，作为领队，能多做点就多做点，只要能满足客人的要求，这点并不过分，况且，我想，他每个月下来这么多次，应该比我们更不喜欢这些饭菜了。能出去吃点也是好事。

美食的藏身之处就在街头巷尾，这是我这么些年走下来最深刻的感悟。

没走出多远，张导熟门熟路地把我们带到了一家鸡丝粉店。

同样的鸡丝米粉，这小巷里的感觉又不一样了，依然是清香透亮而又美味的汤，不同的是鸡丝，这鸡丝更好吃些，大概是饲料鸡和走地鸡的区别吧，更丰富的是配菜，一碗粉端上来，会给你配一个小竹筐，我们学着张导的样子，在一个大框里分别夹上些空心菜梗、绿豆芽、香茅、芫荽、给米粉碗里挤一个青柠昨天就会了，只是动作不规范，标准动作是青柠汁挤在小勺子里，倒进碗里时用筷子隔开青柠籽。再一搅拌，味道就对了。

一碗鸡丝粉，蛋白质，维生素，粗纤维都有了。

所有人吃了个底朝天，连汤汁都喝掉了，本来就是鸡汤，对于我这个喝惯汤的南方人来说，算是解了点馋。

我掏了一百块钱给老板娘，人家不收，越南话我也听不懂。

张导懂事怎么回事，知道这是没法流通了，和芒街下龙湾不同，那两个地方的人用人民币一点障碍都没有，但河内的老百姓接受的程度比较低，所以需要越南币盾，张导把钱结了。

灰灰的几张纸币，看了看后面的零，好家伙，不少。

周曼说太奢侈了，一碗粉吃掉几万块了。可不？人民币兑越南盾的比例一比三千好几呢。

大家心满意足，我也记住这个地方了，下次再来这里用餐，我就可以自己溜过来了。导游必须知道点这种去处，人都说导游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间还要懂风土人情，没事还要研究点阴阳八卦的，无所不通的人如果被客人要求带去吃点东西你都没办法，那是很被人看轻的。

回到餐厅的时候，这里好像更热闹了，许多暂时没有位置的游客挤在一起，等候别人散去，然后再轮到自己，但秩序还是非常好，没有人大吵大闹表示不满，国人哪怕在境内多么挑剔，到了境外绝对的谦和好说话。都不知道要表扬他们还是谴责他们。

下午的河内已经很有点晒的感觉了，气温也比早上上升了不少。窄小的街道上，各种电缆线和电话线挂的密密麻麻，一个乱字。高度概括。

导游说带我去看城内最繁华的地带，市中心的环剑湖和它旁边的商业街。感受一下他们的首都。

这一去，闹了这趟游程当中最大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