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暴雷

徐琳琳拉着我去换币，不多，两百块钱换了一小沓游戏币。

转到老虎机的角落，却不知道怎么下手，将手里的币全交给我，看我投了几个押上分。

我说：“你拍”

徐琳琳轻轻一拍，老虎机的灯转了几圈停下来，然后再没有声音。

“输了。”我看着一脸茫然的徐琳琳。

“我都不会玩，你来拍。”徐琳琳一脸的失落，可叫我来拍的话就是一副智商不在线的感觉。

“你打点力气呀，看人家用力拍，力气多大就赢多大。”我逗徐琳琳。

再次上好分，徐琳琳果然像其他人一样噼噼啪啪地猛拍按钮，连续几次后，我们也有了几次叮叮当当多的吐币声，徐琳琳也能和我欢呼几次了。

“好玩。”徐琳琳说。

我说你这么和我一起又笑又闹的，不注意形象，你同事怎么看你，你不担心吗？

“谁在乎这些，我们公司那么大，自己的事情做好就不错了，回到北京各自玩，不对，在这里都是自己玩，再说了，打情骂俏这种事不伤大雅的，你这么帅，我又不掉价。”我没想到徐琳琳根本不在意。

总算输完了所有的币，徐琳琳拍拍手，长吁一口气：“两百块钱玩这么久，手都拍累了。”

“拍舒服就好了，就当你在跟你的老板拍了几次桌子。”帝都的写字楼里有歇斯底里这样的文化基因，虽然一直压抑，但一旦找到出口，一定会尽情爆发。

十几个先期出去赌场的人归队了，他们大多闷声不响的，谁第一天出游就把钱折腾逛了能高兴？况且是输的不明不白。

也有几个幸灾乐祸地阴笑，庆幸自己没参入。

大家都不提，有默契似的。这走麦城的事，说起丢人。

我问了下小谢，他们大概输了多少，回说大概八万块，有几个没参加。最多那个输完了还借了同伴五千。

我说你把这块做好单。

小谢说会的，因为这块不能摆到桌面上，我们都是不体现在表格上的。

我不管你是真还是假，我提前跟你讲了你就不能赖了，这年头，你不说别人就把你当傻子糊弄，这也很正常。

距上次我们过来踩点只过了一个多星期，气候已经变得很热了，这一路折腾着排队，可比我们上次辛苦很多，所有人都有点累了，最要命的是还没开始就都已经有点饿了。

这一路可是要六个小时的。我有点怵了，我担心到了后面客人会坚持不住。

小谢说，没事，客人到了越南都好说的很，预防针已经打好了，条件只是这样的。受不了我也不能给他们造一条路。

旅游大巴总算来接我们了，带着满满的货，连行李箱都不给我们打开，好在车子还算不错，都是韩国的大宇车，比起我们用的牡丹车好了些，那些年国内用的牡丹车座旅游车时，是非常拥挤的，座位挤得只塞得进瘦点的膝盖，大胖子都要坐到后排或者前排，所以，尽管行李箱不打开，但因为大家的大件行李已经按要求放在东兴酒店寄存了，过道也将就放得下我们的行李了，只是出入不那么方便，但看着因为没有位置坐而在过道上放个马扎坐着的越南导游，也没有什么好埋怨的了，大家对旅游车还是比较满意的。

车子摇摇晃晃离开芒街，越南导游一个叫阿新，一个啊全，这明显比上次带我们的那个强一百倍，汉语说的溜得很，一问，说是在南宁民族学院读的大学。这就难怪了。

阿新的优越感很强，在他们国家，这行的从业人员有着极好的收入和地位。有点类似于我们八十年代同行，那时的导游是被叫做民间大使的，三角旗后面跟着的要不是鼻子到了街上，屁股还在车门内的欧美人，就是送机要预留半小时给游客来跟导游鞠躬告别的日本人。

在当时外汇储备极低的情况下，他们是背负着创汇的艰巨任务的，一句话就是见着过来的游客能多弄他几个就弄多他几个，所以，我们的旅游是有宰客基因的。

行业在发展过程中，传承是很重要的，给新人上培训课的老师就是当年的风云人物，后面的难免会有样学样。

阿新的讲解有点新意，毕竟是越南人讲越南，和小谢他们不一样，他带着自身的感情的。

可就是这样，也新奇不到半小时，下午的时光是最容易犯困的。尤其在车上。

所有人很快进入梦乡。东倒西歪地睡着了。

居然没有一个晕车的，估计是大车的原因。

徐琳琳也靠在我身上睡得很香，睡相很美。

一路上停了两次服务区，女士们买的零食派上了用场，徐琳琳机场买的饼干巧克力也都拿了出来。

苗菱在服务区赶上我们，从包里拿出零食：“东哥，饿了吧？给你备了零食，有奶糖。”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奶糖的？”我一直对小白兔是没有抵抗力的。我说我就要奶糖其他的车上有。

“徐琳琳给你的？”苗菱问。

我回说是的。

“那你还是不要吃了，我一会给阿全吃吧，人家都把你照顾得那么好了。”苗菱将已经递到我面前的奶糖收了回去。

同性相斥我理解，但苗菱这表现就很是奇怪了，我又和你没有什么亲密关系，你吃的哪门子醋？

“不给就不给，饿死算了，我肚子饿就是要吃奶糖。”我可怜兮兮地说。其实我的包里都有这些，但现在分明不是我有没有的问题。

“给你，饿死了累死我一个人”苗菱重新把奶糖给我，没好气的走开了。

真是莫名其妙的。

这一天到了下龙湾用餐后直接回酒店，大家都累散了架，酒店客房少了一间房，把单出来的两个人，分配成了两间三人房，一问小谢，说是在越南段都是按床位的，交给他们的时候都是按人头算，不像在国内段可以按用房间/夜单独核算。

“临时加房间如何？”我问小谢，与越南导游的沟通一直由他们负责。

“要现在现付给导游，但是很贵，没有协议价，按市价要比协议价贵一倍以上。”小谢告诉我。

涉及到费用只能问徐琳琳，况且这增加两间房，三天下来也不是千把块的事情。

徐琳琳问了问费用，说还是三人房吧，公司不会同意出这个钱的，私人出也不值得，也没几个小时再房间呆，眯一会又该起床了。

这一路颠簸的，确实也没有力气做其他的事情了。

徐琳琳拿了三人房的钥匙走了。

“东哥，陪同房给你和苗菱一间，和客人住酒店，我们都是在外面小旅馆的。”阿新将一个双标房钥匙给我。

我说如果真没房了，让苗菱住酒店，我出去和你们住小旅馆好了。

小谢说外面的旅馆你住不了的，我们这边的导游下来都是自己带被套的，太脏了，再说需要我陪着客人，万一有事可以通过酒店的电话联系阿新他们。

苗菱说东哥你不要出去，我一个人搞不定的，眯几个小时而已，别跑来跑去了。

既然苗菱不介意我和她同住一个房间，我也真的很害怕他们说的那种小旅馆，刚才要出去多少有点担心苗菱不同意的意思。

在珠城时，常听大师姐钟宁说过，到了旅游旺季或者黄金周，有个床位就不错了，还能那么挑剔，姐姐妹妹的住一个房间也都没什么。真要有事，分开两间房也会凑到一起去。

苗菱倒是大大方方的，作为一个男人我真是觉得惭愧，人家毕竟是大都市呆久了，大气得很。

“东哥，和我在一起住你害怕啊？你不是心里正巴望着吧？”苗菱放好行李第一句话就这么问，犀利得很。

“你不要这么咄咄逼人，女孩子还是温柔点好。”这种情况本该相互体谅，相互尊重，尽量淡化性别意识，避免尴尬的。没想到这女孩却有意提起这个事。

“昨天我就说过今晚找你说道说道的，你说你是有多饿，前天你都差点跟人家去做保健，说白了不就是招妓吗？”

“你不能有罪推定的，没发生的事，你就不能给我去清清白白地洗个脚？”

“这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好吧，那么昨天晚上呢？你去徐琳琳房间干什么了？”

“瞎说什么？”我本能地想抵赖。当时色胆包天，此刻是怕自己名誉扫地了。

“我住徐琳琳对面，你们昨晚回来动静很大你知道吗？我就从猫眼里看了一眼，她不要脸，你不能自掉身价呀？”

“你怎么会住在她对面”我全身冒冷汗，都语无伦次了，她怎么就不可能住对面了？

“昨晚我有多吵？”

“足够我听到，你的房间在楼上，那么晚了声音在楼下出现，你说吧，我能不关心吗？”

“你的意思，只有你一个人看见了？”

“我可不保证，万一有人惦记你呢，一直在关注你呢，又或者有人惦记徐琳琳呢？你说你这人，亏我那么看好你，那么老的女人你怎么也看得上？她又不能给你钱，你看起来比她有钱呀，你图她什么？”

我说我姐控，我心里在抵触，徐琳琳没有她眼里那么不堪，除了年纪比我大些，其他也还好了。

“姐控，你至少找个季姐和曼姐这样的，有颜有钱。你真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