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郁久律尧骨

郁久律尧骨任用昔武，只不过是让昔武在鸿济国充当一下契烈代理人，毕竟昔姜阳实在不成器，而昔裪目前还太小。

郁久律尧骨如今把进攻的重点目标放在了南边的大雍与西边的象旄，在郁久律尧骨心目之中，象旄有着精兵，大雍有着财富。象旄人骁勇善战，中原地物产丰饶。

不过要想拿下中原，则必须先要有骁勇善战的军队。郁久律尧骨这时候的家底比郁久律屈列时期要多，可是和有五十万大军的大雍比起来就显得不足。

然而就在郁久律尧骨决定向象旄人发起进攻，准备调动兵马的时候，郁久律尧骨这边来了一个从南边过来的使节。

这使节从中原而来，却不是代表大雍朝廷，而是石文瑭派来暗中与契烈缔约的。石文瑭派人来契烈的起因是虞从珂在自己的生日酒宴上，在石文瑭的妻子晋国长公主上寿祝贺完毕，想要起身告辞之际，文晋国长公主说：“为什么不多留些时候，忙着赶回去想帮助石郎造反哪！”

晋国长公主回到太原之后，将这番话告知此时担任大雍北面招讨使，河东节度使的石文瑭，石文瑭听说后，心中害怕，对虞从珂的不信任也在加深。

石文瑭是明宗虞嗣源的女婿，和虞嗣源的干儿子虞从珂早年间是虞嗣源的左膀右臂，然而两个人关系并不好，曾经互相争过战功。当年虞从厚投奔石文瑭，虽然最后虞从厚被石文瑭的人所杀，但是两个人心中的隔阂却在加深。

为了自保，石文瑭在调任太原之后，把他在各地任职时期聚集的财宝的财货全部带到太原，说是为了贴补军费，不过许多人都知道他是心怀异志。这一次生日宴上虞从珂酒后之言算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其实在大雍朝廷，早就有一些人跑到虞从珂那里告石文瑭的状。不过，虞从珂却同近臣从容平淡地说：“石郎是朕的至亲，没有什么可猜疑的；但是流言总是不断，万一和他失掉和好，怎么办为好？”众臣都不回答。

端明殿学士、给事中李松退下来对同僚吕奇说：“我们这些人受恩深厚，怎能把自己等同于众人，一概观望呢，现在能想些什么办法呢？”

吕奇说：“河东那里如果有其他打算，必然要勾结契烈作援助。现在，如果每年用十万缗钱财送给他们，他们必定会欢欣，不会与石文瑭勾结。如果做到这样，那么河东虽然想蠢动，也无能为力了。”

李松听完，说：“你说的与我的想法一样。然而钱、粮都要从三司支出，需要进一步同三司商量。”两个人说完，就找三司使张正朗商议。

张正朗说：“按你们的策划，不但可以制约河东，也可以节省戍边费用十分之九。如果主上听从了这个意见，我一定尽力去办，可以在每年税收之外再去搜集十万缗，以供其用。”

第二天，二人秘密地把这个办法陈述给虞从珂，虞从珂大喜，称道二人的忠心，二人私下草拟给契烈的国书，等着虞从珂的命令。

过了些时候，虞从珂把他们的谋略告诉了枢密直学士薛文禺，薛文禺回答说：“以天子的尊崇，屈身来结交夷狄野人，不是太耻辱了吗！再者，如果那胡虏按照过去的做法来谋求迎娶公主去和亲，用什么来拒绝他？”

虞从珂一听完这话，心思便改变了，紧急召来李松和吕奇，责备他们说：“你们这些人都是懂得历史的，是想要辅佐人主获得天下太平的；怎么现在竟然出了这么个主意！朕有一个女儿还小，你们是要想把她抛弃到大沙漠吗？而且，要把国家养兵的财力输送给胡虏那里去，是什么居心？”

李松和吕奇很惶恐，汗流浃背，说道：“臣等的本意是要竭尽愚拙的想法用以报效国家，不是在替胡虏作打算，希望陛下明察。”二人无数次拜谢求恕，虞从珂指责不停。吕奇气力不继，叩拜稍有停顿，虞从珂说：“吕琦倔犟，你还肯把朕看做人主吗？”

吕奇说：“我们谋事不善，愿请陛下治罪，多拜有什么用！”虞从珂的恼怒稍有缓解，制止他们的叩拜，每人赐给一杯酒，让他们出宫了，从此群臣不敢再提与契烈结交的事情。

虞从珂这边举棋不定，石文瑭这边，他上了一封奏疏想试探虞从珂对他的态度。石文瑭上表说自己身体羸弱，请求解除他的兵权，从前线调派到内地的藩镇养老；虞从珂与执政大臣商议后答应了他的请求，打算把他移镇郓州。李松、吕奇等人都极力谏劝，认为不能这样做，虞从珂为此犹疑了很长时间。

过了一段时间，李松因有急事请假在外，薛文禺独自承值夜班，虞从珂同他议论河东的事情，薛文禺说：“这种事情只能由主上的意志进行决断。群臣各为自身利害作打算，怎么肯什么话都说！以臣看来，河东的事，移镇也反，不移也要反，只是时间早晚而已，不如走在前头，先把他解决了。”

虞从珂以听到他的话，大为高兴，说道：“爱卿的话，很使我心意豁然开朗，不论成功还是失败，我已经下定决心。”立即命薛文禺写出封授官职的拟议，交付学士院草拟任命制书。

第二天，虞从珂任命石文瑭为天平节度使，任用马军都指挥使、河阳节度使宋申虔为河东节度使。制令一出，文武两班听到呼叫石文瑭的名字，相顾失色。

虞从珂任用建雄节度使张文达为北面蕃汉马步都部署，让他催促石文瑭速赴郓州。石文瑭很是疑惧，便和他的将佐计议说：“今年过千春节时，主上同公主所讲的话，已经表明主上不再信任我，如今又要我去天平军上任，我现在如果不造反，朝廷就要先发制人，到那时候束手被擒，任由皇帝处置！今天我要上表说有病，来观察朝廷对我的意向，如果他对我宽容，我就臣事他；如果他对我用兵，那我就要另作打算了。”

都押牙刘矢远听完石文瑭的话，对他说：“明公您长期统率兵将，很能受到士兵的拥护；现在正占据着有利的地势，您麾下的将士和马步军队都很精锐强悍，是多年来随你征战沙场的勇士，如果起兵，传发檄文宣示各道，可以完成统一国家的帝王大业，怎么能只为一道朝廷制令便自投虎口呢！”

掌**洛阳人桑翰说：“主上当初即位时，明公您入京朝贺，主上岂能不懂得蛟龙不可纵之归渊的道理？然而到底还是让您离开洛阳，这正是天意要借一把快刀给您。主上是以明宗的养子即位的，许多人是不依附于他的。您是明宗的爱婿，可是现在主上却把您当作叛逆看待，这就不是仅仅靠表示低头服从所能取得宽免，只能努力为保全自己想办法了。如果明公真能推心置腹地曲意讨好契烈，万一有了急变之事，早上叫他，晚上就能来到，还担心什么事不能办成吗？”石文瑭于是便下了造反的决心。

对于虞从珂不肯与契烈结交，看不起契烈的事情十分生气，立马就答应了石文瑭的联合请求。有了契烈的帮忙，石文瑭不再有后顾之忧，因此更加积极准备起兵。

郁久律尧骨与石文瑭结盟之后，也开始了战争准备，他下令草原各部集合兵马，而郁久律尧骨亲自南下率领自己的五万精锐骑兵先行到达南境，而药罗葛社尔这边也率领由西境的部分军队，作为策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