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纥骨木延

郑思良在大丰国把郑思平制定的方针政策，几乎全盘推翻，虽然凭着郑思良的残暴，大丰国境内还没有动乱，但郑氏在大丰百姓心中的地位却已经荡然无存。

历来王位更迭，都有可能存在着新君继位后改变旧君政策的事情。如果新君不是通过正常继承而得来的王位，那么更改旧君政策的事情更是常见。

在大乾大契烈国的天禄三年的三月，郁久律忽必赉正在举办宴会，与肃直大王兀颜粘罕一起观赏歌舞和享受美食时候，一起参加宴会的郁久律拔干突然得到消息说鸿济国王昔尧离世，昔尧的弟弟昔昭在群臣的拥戴下监国，派来使节请求大乾大契烈皇帝正式册封昔昭为王，使节一行人已经到了平壤城。

郁久律拔干接到消息之后，赶忙在宴会结束后向郁久律忽必赉报告了这一情况。郁久律忽必赉对昔尧的突然离世很是疑惑，毕竟就在年初，昔尧还亲自来过契烈，短短三月就撒手人寰，郁久律忽必赉实在觉得蹊跷。

疑虑之下，郁久律忽必赉派了自己手底下的官员纥骨木延前往鸿济国，同时昔济也安排崔乔觉和白素云随同前往。

纥骨木延知道，昔尧的死非同小可，此次调查真相，由于自己对鸿济国情况了解不多，一路上纥骨木延仔细向崔乔觉询问了鸿济国的情况，让崔乔觉担任自己的助手，好让自己的调查工作顺利进行。至于白素云，昔济派他来就是让他好好服侍纥骨木延。

纥骨木延一行人到了鸿济国之后，昔昭亲自接待了他们，在得知郁久律忽必赉派他们来调查昔尧的死因之后，立马就把几个贴身伺候昔尧的内侍给叫了过来，让纥骨木延审讯。纥骨木延心里面明白，如果昔尧真的是被人谋害，那么昔昭作为如今最大的获利者，就成为第一嫌疑人，他找来的人是不能轻易相信的。

为了更好完成自己的使命，纥骨木延安排崔乔觉审讯这些内侍，而纥骨木延自己则是去拜访兀笃。作为答禄噶齐，兀笃对于鸿济国事物了解甚多。然而兀笃对昔尧的死知道的不多，只是说了在年初发生的一件事情。

就在正月二十七日，昔尧下令为了准备祭纛，命各宗室贵戚去狩猎野禽充当祭品。第二天，昔贞亲自前往昔昭府邸，言谈间昔贞询问昔昭打算狩猎的场所。昔昭认为对方可能是准备在猎场伏击自己，于是也派人前往昔贞府邸侦察其猎所。

昔昭派去的人回来报告说昔贞麾下的军士全都身穿盔甲，集结在院子中，昔昭知道事情有变，于是昔昭和昔建的庶弟义安君昔和迅速集结自己的私兵，同时派人前往王宫，让昔尧固守宫门，以防备非常之变。

昔贞带领兵马向汉山京的内城东大门进发，同时派麾下的将军吴应通知昔尧说：“昔昭谋欲害我，我不得已起兵攻之，请大王勿惊”，又通知异母兄昔旭，让他加强自己府邸防卫，不要轻举妄动。

随后，昔贞的部曲和昔昭的部曲在汉山京城中展开了激烈的巷战。昔昭部下在激战中获胜，昔贞失败，被昔昭的部下活捉。一天后，昔贞与儿子一起昔尧下令被流放，后来昔尧不忍昔贞受苦，把他安置到昔贞母亲的娘家居住，赐他食邑五十户，以终天年。

等到了二月初四，昔昭被昔尧册立为王世弟。还没有来得及通报给大契烈，又发生了一件事情，昔尧在天德殿观赏歌舞时突遇雷雨闪电，劈中了舞者，同时也劈了殿西角，昔尧虽及时被左右扶至重光殿避雷，但却受到惊吓而一病不起，昔昭因此开始监国理政。

一开始兀笃觉得昔贞就是因为被其母亲刘太妃宠坏了，才会不顾手足亲情向昔昭下手，因而兀笃就简单写了一个奏报给了郁久律拔干，后来昔尧遭到雷击，被人扶到重光殿之后就一直没有再接见过大臣，兀笃几次想去探望，也都被婉拒，直到昔尧死亡，兀笃也没见过昔尧一面，对其中缘由更不清楚。

和兀笃聊完之后，纥骨木延觉得这雷击实在过于蹊跷。雨天打雷虽说并不罕见，可在昔尧欣赏歌舞之时，正好劈中昔尧所在的殿宇，又正好在昔尧面前劈死一人，那其中的巧合实在太多，多得让人生疑。就在纥骨木延思考如何取得突破的时候，崔乔觉把几个内侍毒杀口供递了上来，纥骨木延看了几个人的口供之后，心中的疑虑更大了，因为这几个的口供严丝合缝，一看就是事前商量好的，这背后肯定有隐情。

为了调查出真相，纥骨木延又去拜见了昔尧的妻子火鲁罕，希望有所突破，结果火鲁罕说的和兀笃大致相同，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自从昔尧受到惊吓之后，身边伺候的就只有李乭和申威，和几个伺候日常起居的内侍，而允许探望他的也就只有昔昭。与火鲁罕的交谈中，纥骨木延还得知火鲁罕与昔尧关系一般，昔尧平日里更宠爱一个从百罗来的妃子。如今昔尧故去，昔尧妻子恳求纥骨木延可以帮她回到契烈。

对于火鲁罕的请求，纥骨木延连夜与兀笃写好了联名奏疏，派人快马加鞭送往捺钵，同时也把这些天已经查到的事情也写在了奏疏之中。在契烈朝廷进一步的指示之前，纥骨木延让鸿济国的医官把昔尧这些日子的医疗记录拿来，纥骨木延决定一一过目。

纥骨木延不懂医药，但白素云却有家学渊源，纥骨木延身边除了白素云也没有能信得过的医者，因此就让白素云协助自己。白素云用了一天一夜，把正月以来鸿济国王宫所有的诊脉和用药情况全部看了一遍，发现昔尧在离世前有腹泻症状，随后又查看鸿济国王宫近些日子所用药材的情况，发现药材的实际使用和记录有所出入，少了一些人参。

凭着这些线索，纥骨木延把鸿济国所有医官都控制住，在审讯之下，医官供述在昔尧搬到重光殿之后，有人昔尧曾经吃过螃蟹和柿子，因而导致腹泻。在昔尧临终前，还有人给昔尧参茶，昔尧喝了参茶后就辞世了。

根据医官的供述和指认，纥骨木延立马派人审问了那给昔尧送去螃蟹，柿子还有参茶的内侍。那名内侍供出是刘太妃为了替昔贞报仇，而暗害昔尧。由于刘太妃是昔尧，昔昭和昔贞的生母，纥骨木延不相信刘太妃会偏爱昔贞到了如此地步。但当纥骨木延派人将刘太妃带来之后，刘太妃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纥骨木延也只好相信这世上会有如此偏心之人。

刘太妃认罪之后，纥骨木延把刘太妃关押在节度使府衙，随后立即写好奏疏，向郁久律忽必赉汇报情况。过了半个月后，郁久律忽必赉派人到鸿济国，正式册封昔昭为鸿济国王，同时驳回火鲁罕的请求。

昔昭登位之后，下令以对待太妃的规格对待火鲁罕，同时念在刘太妃是自己生母，下令将刘太妃软禁在她自己的宫殿之中，不能踏出宫殿一步。

纥骨木延在完成册封昔昭为王的仪典之后，就启程回到契烈。由于查案有功，纥骨木延就担任了契烈的北院夷离毕，白素云也被郁久律忽必赉留在身边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