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秦邢澈

秦邢澈作为大许的北面行营招讨使，手握十几万精兵，外加有权指挥北面诸藩镇，成为了一座挡在契烈面前的大山。面对这样的敌人，陈诩建议郁久律忽必赉假借敌人之手来除掉这座大山。

陈诩仔细研究过大许的情况，对郭榕和秦邢澈都有所了解。秦邢澈被郭成委以重用，郭榕也很尊重这位开国功臣，但是秦邢澈和郭榕之间却有着矛盾。

郭成离世之时没有亲子，因此让养子郭榕即位。作为大许皇帝，郭榕始终害怕有人因为他不是郭成的亲子而有所企图，所以对手底下的文臣武将就更加严厉。陈诩抓住了郭榕心中的担忧，打算利用郭榕心中的忧虑把秦邢澈至于必死之地。

陈诩让在刘明给秦邢澈写了一封信，在信里面表示只要秦邢澈投靠契烈，契烈愿意册封秦邢澈为皇帝取代白钧，控制河北与河东之地。刘明把信写好之后，陈诩并没有让人把信带给秦邢澈，而是开始了下一步计划。

秦邢澈治军严格，但是不善于协调手底下的关系，其义子秦义和秦孝二人互相猜疑忌恨，已经势同水火。在秦义立下大功之后，秦孝因为嫉妒，就向秦邢澈告发秦义在军中种种不法之事。除此之外，秦孝还向朝廷上表，请求郭榕任命他为节度使。

在得知这一情况之后，陈诩暗中派了一个叫做孟望的人来到了秦孝的府邸来拜访秦孝。孟望以刘明部下的身份见到秦孝，告诉他说自从刘明和王吉被调离之后，成德与义武两镇的军民不愿被契烈人统治，打算揭竿而起投靠大许。

秦孝心想只要成德和义武可以回到大许的掌控之中，必定是大功一件，因此他摆下宴席招待孟望，表示只要孟王能够带领成德与义武两镇军民回到大许，他必定上表朝廷给予孟望高官厚禄。酒席结束之后，就在孟望喝的踉踉跄跄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对秦孝说：“请将军赐我一物当作信物，我好取信于百姓”。秦孝不疑有他，就解下腰间的一把配刀送给了孟望。

拿到了秦孝的贴身信物之后，孟望交给了早就买通好的秦孝亲信金铣，让他等待自己的命令，依计行事。一个月后，秦孝得到情报说冀州等地发生叛乱，于是秦孝按照和孟望的约定，在没有禀告秦邢澈的情况之下，发兵北上，结果中了伏兵，全军覆没。

秦邢澈得知秦孝擅自行动，损兵折将之后，当即下令将秦孝逮捕入狱。秦义一看秦孝犯了大错，立马在秦邢澈的耳边煽风点火，最终秦邢澈命令变成将秦孝就地处死，没有给秦孝丝毫辩解的机会。

秦孝死后，金铣按照孟望的吩咐带着秦孝的配金刀，以及刘明给秦邢澈的信跑到大梁。到了大梁之后，金铣找到宰相卫仁辅，秘告秦邢澈打算谋反，害死了秦孝。卫仁辅觉得事关重大，就带金铣秘密见了郭榕。金铣一见到郭榕，就拿出秦孝的佩刀和刘明的信，说秦邢澈打算投靠契烈，得知秦孝截留了刘明给的信后，就和契烈密谋害死了秦孝。

由于佩刀上有秦孝的名字，秦孝的确也是中了契烈的埋伏，最后也确实死在了秦邢澈的手里，郭榕觉得金铣的话确实可信，但郭榕觉得不能因为金铣的话，就断定秦邢澈有谋逆之举。在与宰相商议之后，郭榕下令让秦邢澈来大梁参加即将举行的祭祀大典，打算在他到了大梁之后，再决定下一步行动，为了保险起见，郭榕还派数万军队分守各渡口，防止秦邢澈真的造反。

秦邢澈接到郭榕的命令，本打算稍作准备之后就前往大梁。然而就在秦邢澈要离开魏州之时，郁久律达岚又带领数万军队南下，攻打邢州。于是秦邢澈给郭榕上表说前线有战事发生，他作为招讨使要带兵御敌，暂时无法前往大梁朝拜皇帝。

秦邢澈带兵来到前线后，郁久律达岚立即撤军，没有和秦邢澈交战。秦邢澈对郁久律达岚奇怪的行动不明所以，在给郭榕的奏疏之中如实陈述，说自己一到前线敌军就立即撤退，因此除了邢州守军有一些伤亡之外，其余并没有什么损失。

郭榕接到秦邢澈说前方有战事不能前来大梁的奏疏后，对秦邢澈就更加疑虑，找来宰相卫仁辅商议。卫仁辅建议郭榕可以让符立卿取代秦邢澈担任招讨使。郭榕也觉得符立卿忠诚可靠，外加自己的皇后就是符立卿的女儿，于是就下旨让符立卿取代秦邢澈为北面招讨使。

符立卿接了郭榕的旨意到魏州上任时契烈军队已经撤退，秦邢澈还在前线。符立卿此时也不能判断秦邢澈到底是不是和契烈已经串通一气，为了不去大梁故意和契烈演了一出大戏，只好把前线情况加上自己的疑惑如实汇报给郭榕。等到秦邢澈回到魏州，符立卿给秦邢澈宣读了郭榕的旨意。读完郭榕的旨意之后，符立卿安慰秦邢澈说是郭榕顾虑秦邢澈劳苦功高，不忍心再让秦邢澈在前线辛劳，想让秦邢澈回大梁养老。

由于金铣状告秦邢澈一事，除了郭榕和卫仁辅之外，也只有前来接替秦邢澈的符立卿知道。所以秦邢澈也没有察觉异常，只是对郭榕用自己的岳父替代自己感到失落。虽然失落，秦邢澈还是很配合的将北面招讨使的印章交给了符立卿，然后就出发前往大梁。

秦邢澈离开魏州之后的一天，符立卿在北面招讨使的府邸突然收到一封信。符立卿打开一看，居然是郁久律达岚写给秦邢澈的，内容是郁久律达岚向秦邢澈表示之前的行动，由于两个人配合默契，得到契烈皇帝的嘉奖，如今只要时机成熟，秦邢澈就可以自立为王，契烈会全力配合。符立卿看信中内容印证了自己的判断，立马就派人把信和送信的人送往大梁。

由于这么多证据都不利于秦邢澈，郭榕当即下令抓捕秦邢澈和他的所有义子以及亲信，并由宰相卫仁辅牵头审理秦邢澈的案件。直到此时，郭榕心里面还有疑惑，因为除了金铣和送信之人的证词之外，所有的物证都是契烈给秦邢澈的，所以不能确认秦邢澈是否真的和契烈串通一气，秦邢澈在狱中也说自己是冤枉的，他几个被抓的义子也都说秦邢澈没有和契烈人串通。

由于证据不足，案子也没法有所进展，秦邢澈就在狱中读书锻炼，等待自己重见天日的一天。秦邢澈相信自己的忠心耿耿会让他官复原职，可出乎他预料的是郭榕得到了他和契烈勾结的证据。

在秦邢澈下狱之后，符立卿派人去秦邢澈的家中搜寻罪证，发现了契烈给秦邢澈的委任状，还有衮冕和通天冠等僭越之物，仓库里面还发现了甲胄和兵器。对于这些，秦邢澈说甲胄和兵器是他为自己准备的陪葬之物，而那些僭越之物和契烈的委任状，秦邢澈说是有人故意陷害他，他本人并不知道这些东西从何而来。

家中有僭越之物已经属于十恶不赦，半月之后，郭榕又听到了一个消息，说契烈的南面招讨使赫连仪听说秦邢澈被抓了，对身边的人说秦邢澈与自己有约定，如今被抓，他准备要亲自带兵南下救秦邢澈。

种种迹象都证明了秦邢澈心怀不轨。纵使郭榕心中不能完全确定，但为了稳妥起见，郭榕也只好采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下令将秦邢澈和他的家人流放到房州。

秦邢澈含冤来到房州，依旧没忘了家国天下。他给郭榕上疏，写了他对北方防务的看法。这些奏疏到了郭榕的案头，有大臣对郭榕说这是秦邢澈心怀怨怼，写这些奏疏无非就是要展现自己是忠贞不二之人，以彰显郭榕是昏聩之君。

郭榕对这些大臣的话一笑置之，对秦邢澈的建议却也没有放在心上，他相信自己的岳父可以守好北面。如今郭榕的目光已经放在南方，他决定采取先南后北，先易后难的方式统一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