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郁久律忽必赉

林祖义没有能够打败留效，只能在孤岛之上当皇帝。内陆的富庶远非孤岛可比，哪怕**再努力，林祖义也明白仅仅凭着澎湖与台员诸岛，是无法长久的。其实除了林祖义想要进入内地，身居草原的郁久律忽必赉也想进入内地。

在郭榕南下之前，郁久律忽必赉与群臣制定了坐山观虎斗的策略。如今许国与雍国在淮南江北形成拉锯的态势，和郁久律忽必赉君臣预料的完全一样。郁久律忽必赉也得以在这段时间继续对大乾大契烈国的各项制度进行完善，同时积攒钱粮，厉兵秣马，等待时机。

郁久律忽必赉对于中原充满向往，因为他曾经跟着郁久律尧骨去过中原，他永远不会忘记郁久律尧骨在大梁的皇宫之中，穿上中原的服饰，按照中原的仪典举办的登基大典是何等隆重，郁久律忽必赉自己也想在中原的皇宫举办这样隆重盛大的典礼。不过郁久律忽必赉并不打算在大梁举办，而是把目光放在了洛阳和长安。郁久律忽必赉觉得这两处地方曾经是大雍的西京和东都，又曾经是多个王朝的都城所在，在这两个地方举行登基大典，更可以彰显大乾乃是天命所归。

郁久律忽必赉理想远大，虽然平日里勤于政事，但依旧不忘学习。在闲暇之余，郁久律忽必赉除了请景教的僧侣为自己讲经说法之外，也会请一些儒士为自己讲解中原的经典。为了更好笼络中原人心，郁久律忽必赉还给自己取了一个中原名字叫做宸焘。郁久律忽必赉规定日后但凡是太祖郁久律屈列的子孙都以“宸”作为中原姓氏，其余的郁久律氏皇族则以“辰”作为中原姓氏，以此在皇族内部来区分等级。

不仅是取中原名字，郁久律忽必赉还下令日后但凡是以中原文字颁布的官方文书，一律用“大乾”作为国名，凡是南面臣僚，一律身着中原服饰，同时郁久律忽必赉也下令让敌烈麻都司会同礼部一起，参照中原的仪典来完善大乾大契烈国的仪典，以礼制确立尊卑上下。

郁久律忽必赉一系列的改革都是为了日后进入中原不会再像郁久律尧骨一样，虽然占据中原却又被迫撤出。为了能够再一次进入中原，郁久律忽必赉责令日后在草原各部落里进行世选的时候，规定弓马骑射必须达标，否则出身再高也一律不予授官。这一规矩在郁久律屈列和郁久律尧骨时期就已经存在，郁久律忽必赉又一次重申是因为她觉得只有契烈人的尚武之风，才是大乾大契烈国能够进入中原的的根本保证。

除了让契烈人保持骁勇善战之外，郁久律忽必赉参照中原制度，以自己身边可靠的近侍充当武德使，负责统合各种情报来源，更好刺探中原的情报。通过这些渠道，郁久律忽必赉可以了解中原的情况，甚至郭榕手底下大臣家中的一些隐秘之事，也被郁久律忽必赉得知。

自从郁久律屈列当上可汗之后，契烈就一直很重视搜集中原的情报，郁久律忽必赉当上大乾大契烈国皇帝之后，更是加大了对这方面的投入，派人潜入中原，描绘中原各地山川地势，并把当地的风土人情一并记录下来，与此同时武德司还通过收买中原人士来获取情报，其中最大一笔开销就是笼络侯皿。

侯皿从大郯时期开始，逐渐掌控着关陇一带，如今麾下有十几万军队，在当地势力稳固难以撼动。郭榕对于侯皿也十分倚重，册封侯皿为鲁王。侯皿历经数代，随着年岁增长，如今的侯皿已经没有早年那种开疆拓土的豪情，他明白手里掌控的军队是安身立命之本，蜀国和契烈两个大敌是自己能够得到重用，不被卸磨杀驴的重要前提。因此侯皿与契烈一直有所往来，订立互不侵犯的秘密契约。

在许国的将领之中，除了侯皿有亲王爵位之外，也只有镇守河北的符立卿被封为魏王。符立卿与契烈打过仗，是郁久律忽必赉南下的头号大敌，郁久律忽必赉也想拉拢，给符立卿也送过金银财宝，可惜符立卿不为所动。

陈诩在充分研究符立卿的履历之后，对郁久律忽必赉建议说：“符立卿是虞存审之子，虞克用的义孙，却先后投靠石氏、刘氏和郭氏，也曾经向太宗皇帝投降，可见并非死忠之人，他日陛下得到中原，他必定会审时度势，向陛下称臣。”郁久律忽必赉觉得陈诩说的有理，因此也就没把符立卿放在自己必要除掉之人的名单上，既然符立卿不愿意收自己送去的钱财，也只好日后在战场上将他打败。

通过收买一下中原人士，郁久律忽必赉可以从他们那里获得源源不断的情报。有了这些情报，郁久律忽必赉可以知己知彼，更好制定日后的南下的战略。

在郭榕御驾亲征的时间，郁久律忽必赉这边通过不同渠道时时关注着淮南战场的情况，当得知雍国军队被郭榕轻易打败之后，郁久律忽必赉不得不调整了策略。原本郁久律忽必赉打算让郭榕和虞璟缠斗，消耗中原的财力武力和人力，他好得渔翁之利，如今虞璟表现的过于糟糕，于是郁久律忽必赉决定让代国出手。

自从在郁久律忽必赉的支持下当了代国之主，白盛对郁久律忽必赉十分恭敬，甚至主动提出将自己的身份从代国皇帝降为代国王，并且不再自行制定年号，而是用大乾大契烈国的年号。郁久律忽必赉批准了白盛的请求，任命白盛为开府仪同三司，河东节度使，代国王。白盛自降身份是为了不想成为亡国之君，毕竟郁久律忽必赉日后如果真的一统天下，必定不会容许自己继续当皇帝。白盛心想与其到时顶着皇帝头衔亡国，不如主动给郁久律忽必赉当臣子，说不定还能保住代国现在的地盘。

郁久律忽必赉对白盛的心思也很清楚，因此才会答应白盛的请求，好让白盛继续做自己的忠实臣仆。现在郁久律忽必赉不方便派兵与中原作战，就下令让白盛派兵南下，算是帮虞璟减轻压力。白盛当初答应郁久律忽必赉会集结大军，如今时间到了，郁久律忽必赉就要求白盛集结的兵马南下作战。

郁久律忽必赉让白盛出兵一来是履行对虞璟的诺言，算是坚定一下虞璟的信心。二来是阻止郭榕从北边调军。如同侯皿所想的那样，军队是安身立命之本，郭榕如果从北部调军，看似是削弱了许国北部的边防，但是却加强了郭榕的权力。

郁久律忽必赉曾经和陈诩讨论过为自朱光建国以来，中原已经历经数个王朝。陈诩对此的回答说：“中原历经数代，战乱不止，其原因是大雍中期以来皇帝姑息藩镇，使的藩镇将帅权力和私欲膨胀，让朝廷政令难行。陛下他日入主中原，应吸取教训，严整法度，收藩镇之兵马钱粮归于朝廷，防止树枝压垮了树干。”

郭榕如今要从各藩镇手中调集兵马，正符合陈诩说过的“收藩镇之兵马钱粮归于朝廷”，因此郁久律忽必赉现在不能让郭榕这么做，因而决定让代国出兵，使得郭榕无法调动许国北部藩镇的兵马，至于侯皿手底下的兵马，侯皿一定会用各种理由来拒绝郭榕的命令。

白盛本不愿意和中原作战，但是皇命难违，因此只能不顾群臣的阻拦，下令以自己的弟弟平原公白元为主帅，河间公白熙、章武公白渊和步军都指挥使杨崇为副将，率领三万步骑南下攻打许国。

白元是白盛最信任之人，在白盛当了代国王之后，就让白元担任司徒、尚书令，成为代国百官之首。白熙和白渊是白氏之中的长者，如今担任可汗左右辅。杨崇则是白盛的老部下，如今率领着一支由河东百姓组成的步军。如此的阵容，体现出白盛对郁久律忽必赉旨意的重视。

按照郁久律忽必赉的想法，此次代国出兵主要是阻止郭榕从符立卿手底下调兵，并不是真的要攻城掠地，但是郁久律忽必赉并没有在旨意中明说自己的想法。白盛接到郁久律忽必赉的旨意后，决定以晋州作为进军目标，因为晋州是许国北方的军事重地，但此时驻军并不多。

白元按照白盛的旨意率军攻打晋州。代国北面行营招讨使符立卿得知代军攻打晋州兵马强盛，又得知契烈没有南下的计划，于是亲自率军六万从驻地前往晋州支援。代军在包围晋州之后，昼夜攻之，晋州节度使杨廷章知道符立卿的援军已经在路上，就激励将士奋勇抵抗。许军士兵在杨廷章的激励下，以一当百，多次击退代军的攻势。由于杨廷章身先士卒，带领将士守城，晋州城成功抵挡了代军半个多月的攻击，成功等到了符立卿带领的援军。

符立卿带领援军到达晋州之后，在晋州城附近列好阵势，向代军发起攻击。由于白元兵力本就不如符立卿，再加上符立卿身经百战，很快代军就败在符立卿手中。在损失万余人马之后，白元只能败退逃回太原。

由于此次代国的行动，郭榕只好放弃从北方调兵的想法。侯皿也以要防御蜀国和契烈的名义，请求不要从自己手底下调兵。因而郭榕只能调动许国的**禁军来对付雍国，郁久律忽必赉也成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