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吕锠

虞仁达的离世打乱了留效的计划，改变了闽地的政局。留效虽然没能扩张地盘，却也成功和大乾王朝取得联系，使得自身多了一重保障。留效仪仗着郁久律忽必赉对他的任命，让齐越国和雍国都对他有所忌惮。

郁久律忽必赉给予留效的册封，对齐越国和雍国能够发挥作用，但是面对割据岭南的齐国却没有作用。齐国皇帝吕锠并不惧怕郁久律忽必赉。当初吕锠的父亲吕晟因为担忧齐国的未来最终会被中原军队消灭，最终郁郁而终。吕晟死后，由其长子吕锠即位。由于吕锠自幼长于内侍和女眷之手，对国家政事一窍不通，相较于父亲更加沉迷于奢侈享乐，而且更加信任身边的内侍和宫女。从小陪着吕锠长大的内侍林延寿对他说，你之所以能当皇帝，全都是你父亲中宗诛杀宗室的结果。吕锠对林延寿的话深以为然，即位之后不到半年，就将自己的大部分兄弟诛杀。吕晟所有的儿子之中，只有宫中女奴所生的吕保兴因为对吕锠毫无威胁而幸免于难。

齐国历代皇帝都有一个认知，觉得士人有家有业，事事都会为了自己的子孙考虑，不会为齐国尽职尽忠，而身边的内侍没有妻子儿女，无牵无挂，正好能成为皇家的肱骨之臣。到了吕锠当皇帝之后，更是完全将国家政务交给自己身边的内侍打理内侍的势力达到了顶峰。吕锠身边的内侍不仅能堂而皇之地担任**和地方官，甚至还能联合起来迫害元老重臣。

齐国的尚书右丞兼参知政事钟匀章是吕岩时期录取的进士，忠心耿耿，历经三代，还当过吕锠的老师。他看到吕锠对身边内侍的信任和放纵超过了其父亲吕晟，就毅然上书请求整肃宦官干政的不良风气，吕锠身边的内侍也因此对钟匀章怀恨在心。

在吕锠即位当年的十一月，吕锠准备举行祭天的典礼，下令让钟匀章负责祭天的事宜的机会。钟匀章得令之后，就和礼官前往祭坛进行布置。在安排祭天大典的事宜之时，钟匀章和负责几个将领一同讨论安全保卫相关的事宜。与钟匀章一同在祭坛的宦官许延真看见后说：“钟匀章想要谋反”，说着便拔剑登上祭坛，想要杀死钟匀章。钟匀章迎面怒骂许延真。许延真反而快步跑到吕锠那里，诬告说钟匀章造反。

吕锠一开始不相信许延真的话，说：“我待钟匀章甚厚，他怎么会造反呢？”吕锠身边的内侍此时沆瀣一气，一同向吕锠告发说钟匀章谋反。众口铄金之下吕锠最终信以为真，下令将钟匀章下狱，并遣许延真与礼部尚书薛丕永审理此案。

薛丕永与钟匀章本是旧交，看到老友无辜入狱，就来到狱中探望钟匀章。出于对吕锠身边宦官的了解，薛丕永对狱中的钟匀章说：“你曾经上疏请求陛下整肃身边之人，如今你若如群小之手，恐怕不能免其死罪了”。

钟匀章拉着薛用丕的手哭泣着说：“我实在冤枉！如今我已是案上之肉，将为仇人所烹，只恨我儿尚且年幼，不知我是冤死，等他们长大了，请你替我告诉他们”。

许延真闻知此语，大骂说：“反贼，想让儿子为你报仇吗？”于是许延真再次入宫，对吕锠说：“钟匀章与二子共登祭坛，其全族皆是阴谋作乱之人。”此时吕锠已经忘了钟匀章曾经与他的师生之谊，下令将钟匀章的三族被一同斩杀。

钟匀章死后，齐国的朝政大权完全落入宦官之手。吕锠身边的宦官为了巩固自己手中的权力，利用吕锠十分自大的特点，买通一个女巫，让她说吕锠是天神之子下凡，身边的内侍都是天神派来相助于吕锠。吕锠对女巫的话深信不疑，自以为有了上天的助佑，从此更加肆无忌惮的玩乐，将朝政就身边内侍的手中，将文武百官变成摆设。

因为有了天神之子的身份加持，吕锠就不满足于仅仅在岭南称王称霸。当得知中原被契烈人控制之后，吕锠就觉得自己是天神之子，比北狄更有资格做中原之主。吕锠身边的人也都应声附和，说吕锠就是天命所归之人，日后天下应该是由吕锠完成统一。说吕锠是天神之子的女巫还告诉吕锠说只要自己在战场上作法，齐国的军队就能以一抵百，战无不胜。

吕锠被身边的人吹捧得忘乎所以，真的觉得自己就是要在将来一统天下之人。吕锠想控制中原，就要先灭了楚国和南平国。内常侍邵廷瑄是齐国宦官之中难得的不趋炎附势之人，他对吕锠道：“我国在雍末趁乱而立，这五十多年来，因中原干戈不断，一时无暇顾及岭南，这才能安然无事，但也因此安逸太久，以致兵卒不识旗鼓。所谓久乱必治，如今乾国进入中原，必有一统天下之意，我们应整饬战备，巩固边防，不然就应尽献珍宝，与乾国修好。此时发兵北征，只会白白消耗国力，不是明智之举。”吕锠对直言劝谏的邵廷瑄非常憎恶，将他贬到地方充当监军。

楚国丞相周兴逢对齐国军队的东西一向关注。当吕锠调动齐军有意攻打楚国的时候，周兴逢及时察觉到齐军的意图，立即在边境做出部署，才没给齐国出兵的机会。眼看楚国防守严密，吕锠就又目标放到了留效的身上，好在留效并没有和雍国反目。齐国和雍国关系一向不错，所以吕锠也不便下手。

眼看北边和东边都没有机会之后，吕锠就把目标放在了西边的安南。齐国吕氏与安南的吴氏本就有仇怨，双方一直征战不休，虽然吴旻选择向齐国称臣，但是却一直保持着对齐国的警惕，对吕锠也不恭敬。吕锠不像吕晟，他不想安南的臣服只是表面文章，因此他准备将安南彻底纳入齐国的版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