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无药可救

到警局的时候已经凌晨十二点了，沈文彦精神不是很好，有点困，就找了个地方眯一会儿。

薛城却一点睡意也没有，那几个男男女女被分别关了起来，他们暂时也没有什么事，确实可以睡一会觉。

可是薛城就是很想问问江如玉，她为什么这么做。

薛城觉得自己肯定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本来和自己没多大关系的事情，他竟然这么关心。

可他的脑子里一直萦绕着那银铃般的笑声，他还从来没有听到过那么好听的笑声，能够轻易地牵住人的心。

思量再三，薛城还是朝着关女人的房间走去，他透过窗子看到，江如玉正蜷在墙角，双手抱着腿，将头埋进腿里，样子看起来很可怜。

薛城看着这些蹲在地上或者坐在地上的女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点可怜她们，但是更多的是疑惑。

难道安安心心的找个男人过日子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去做这种营生呢？

他打开门，屋里的另外四个女人都抬起头来看了看薛城，然后又低下头去，只有江如玉一动也没有动，好像没有听到一样。

薛城沉着脸，一步一步走到江如玉的面前，可是江如玉还是没有动，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江如玉，”薛城很奇怪，自己竟然一下子就记住了她的名字。

但是薛城的声音没有起到作用，他又喊了一声，江如玉还是没有动。

这下旁边的女孩忍不住推了推江如玉，她这才迷迷糊糊地抬起了头，竟然是睡着了。

看着江如玉那睡眼朦胧的样子，那一副被人打扰了美梦的可怜相，薛城就气的牙痒。

这到底是一个多么没心没肺的女人，都被抓到警察局里面来了，竟然还有心思在这睡大觉。

薛城甚至有点后悔自己过来找她，就这样的女孩，有什么可同情的，她自己都不要廉耻了，他倒是在这觉得难以接受。

“怎么了？警官。”江如玉揉了揉睡眼问道。

薛城板着一张脸，很严肃地说道，“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要问你。”说完就走了出去。

既然已经来了，总不能什么也不说就走，这样还不引起别人的怀疑？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刚才叫出了江如玉的名字，其他的人一定已经怀疑了，怀疑就怀疑吧，反正自己身子正，没有什么问题。

薛城等在门口，等了大概有三分钟，江如玉终于出来了。他都忍不住要走了，真不知道江如玉在里面干什么呢。

江如玉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看起来状态也不错，依旧是笑意洋洋的样子。

她一出来就关上了房门，一只手很是轻浮地搭在了薛城的肩膀上，一脸谄媚地望着薛城。

“警官，找我什么事？”她声音糯糯的，很好听。

薛城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头，伸手将她拉开。

“你过来，我有话问你。”他说着就朝着楼道口走去，江如玉吐了吐舌头，也跟了上去。

楼道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因为是夜晚的原因，格外的安静。

这一次江如玉没有说话，只是很安静的靠着墙站着，一只手不停地搅动着自己的微卷发。

她的头发搭在胸前，栗黄色，发质不错，看不出半点毛躁。

两个人都不说话，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终于还是薛城忍不住了，率先开了口，毕竟是他叫来的江如玉。

“你为什么会被抓来？”薛城问道。

没想到江如玉直接就笑了出来，好像听到了一句很好笑的笑话。

“警官，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她丝毫也不觉得难为情，更不觉得这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好像这些在她看来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也早就见怪不怪，习惯了。

“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吗？因为出去卖被抓了，像你这样年纪的女孩，不应该感到很丢脸吗？”薛城瞪着眼睛看着江如玉。

这个女孩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但是这张脸下面却有着一颗不知道羞耻，又让人厌恶的灵魂。

“我不偷不抢，赚钱养活自己，怎么就丢人了，我应该觉得丢人吗？”江如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态度真的是刺激到了薛城。

薛城自认为自己脾气还算不错，但是看到这副嘴脸，他竟然有上去给江如玉一巴掌的冲动。

但这也只不过是他的大脑突然闪过的一个想法，他不会这么做的，他从来不打女人。

“你这是卖·淫，这是犯法的，你知道吗？”薛城努力地压制住自己的气愤和厌恶说道。

看来这个女孩是无药可救了，竟然脸皮厚到这种程度，简直是不知廉耻。

“我知道呀，这不是被你们抓起来了吗？”江如玉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说道。

薛城觉得自己真的是要被这个人气疯了，她不过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这个人生观怎么就扭曲成了这样。

“你你你，你怎么能这样，你才二十来岁，怎么能这么挥霍青春，你应该找个人嫁了，好好过日子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作践自己。”薛城生气地说道。

虽然他极力的控住着自己的愤怒，但是语气里面还是毫不保留的显露了出来。

他的确觉得这是在作践自己，干这个可能来钱的确是快点，可是这是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这个代价太重了。

“你娶我吗？”江如玉突然笑颜如花地问道。

薛城愣住了，她刚才说的什么？自己娶她？即便知道这只是开玩笑，可是他还是很快就否定了这种可能性。

他绝对不会娶这样的一个女孩，如此轻浮，又如此作践自己的女孩。

“你是被逼的？”薛城转移了话题，语气稍稍平稳了一点。

他知道很多少女都是被逼着干这种事情，不做就会挨打，她们也没有办法，他倒是希望江如玉是这样的情况。

可是江如玉很快就打跑了他的幻想，她很郑重地摇了摇头。

“不是，我自愿的。”她还是笑着说道，可是她嘴角的那一抹苦涩，快到薛城根本就没有捕捉到。

薛城彻底不说话了，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回去吧。”薛城沉默了一会儿，继而冷淡地说道，和这样的女孩，他的确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