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回到了原点

西门宏解释道：“袋子里没有别的东西，就捡了点废品。”

老大爷说：“这里是你能来捡的吗？”

老大娘说：“这里是我们承包的，每年上交公司一万元承包费。”

西门宏说：“我不知道，对不起，捡的这点东西，让我带走算了，你们行行好，以后，我就再也不来了。”

青年说：“那得看看我手中的木棒答不答应。”

西门宏如一只猎豹，擅自闯入另一只猎豹的领地。他不够强大，搏斗不过，只能甘拜下风。除了乖乖逃走之外，别无他法。

他就准备将废品倒出来。青年拉住他的手说：“袋子也放这里，省得他们又要找袋子来装。”

老大爷说：“我们注意你很久了，我们就住你身后那栋楼四楼。”

青年说：“你不是本地人吧？你得知道，任何地方，任何时候，没人给你留废品，让你来捡的。捡之前，还得动动脑子，能不能捡？捡了会不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确实，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没有无缘无故的利益，没有无缘无故唾手可得的东西。

西门宏看这青年的架势，想要身子完完整整，安安全全回去，只得作罢，只能白费刚才的力气了，还搭上昨天乞求别人施舍的，一个很好装废品的袋子。

回忆到这里，他真想哭，想着人生的轨迹，是一个圆，如今转了个圈，命运又回到了原点。

他要去的地方，没有熟人。没有熟人的地方更安全，没人知道他的底细，更好。完全陌生的人，打交道多了，就成熟人了。以前听人说过一个地方，那里是一个很大的药材交易市场，去那里看看去，兴许可以东山再起。

下了火车，时间已经中午。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出站口。站前广场，人来人往。他像只无头苍蝇，漫无目的地走着。走了一阵，准备转个弯，找个小食店，吃碗面条，填填肚子再说。

拐角处突然冲出一个女人。这个女人长得一点也不漂亮。只是个子比较高，胸部很突出，披着长长的染成黄色的头发，高跟鞋，牛仔裤，身材也苗条。

她走得很急，撞到西门宏身上了。他觉得她的胸部硬硬的，像碰到一根木桩。西门宏十分恼怒地看着她。

不料她先开口了，先发制人，责骂他说：“你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吗？”

西门宏说：“明明是你撞的我，想要讹人来着？”

女子听了，立即转变态度，放下声调说：“听你口音，带着浓重的乡音，夹杂老家的土话，碰到老乡了，你哪里的？”

西门宏答道：“我清水河的。你呢？没想到初来乍到，异地他乡，碰到老乡。老乡在这里干什么发财？”碰到老乡，有种莫大的亲切感。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意外的惊喜。

“我嫁到这里来了。什么也没干，在家做家庭主妇。既是老乡，就去我家里坐坐。你在这里还有熟人吗？”

“没一个熟人，刚刚到这里，还不知干什么好。碰到老乡，说明我运气不错。如果有可能的话，老乡可以帮我谋份好事吗？”

“尽力而为，有我在，帮老乡谋点事做是不在话下的。”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走了二十分钟路，到了火车站后边的一个小区。路上，女人告诉他，这里的药材交易，非常活跃就，有本钱的话，做这生意，很好赚钱的。

跟她走进房间，屋里三个骨瘦如柴的男人，坐在桌边打牌。

女人发话了：“零分子，来老乡了，快倒茶，我去做饭。”

一个穿灰色夹克的男人，放下手中的牌，起身倒了杯水，递给西门宏。他正好渴了，接过来，忙说：“谢谢，谢谢。”谢过之后，他一口一口将水喝干了，人却昏迷倒下了。

醒来之后，西门宏躺在一条马路旁边，身边是密密的树林。他头很痛，那个叫零分子的人，倒的水里，肯定放了迷药，药物还在发挥作用。摸了摸身上剩下的一百多元钱，没有了，不翼而飞。

骗子！那个女人说跟自己是老乡，是骗人的骗子。他现在才想起，自始至终，她说的全是普通话。她跟零分子是一伙的，一定是她就在车站周边寻找骗人对象，装热情，然后带到房间，喝他们放迷药的水，致人昏迷，搜走身上的钱财，然后丢到人迹罕至的地方。

走投无路，他只得操起以前的老行当，翻找废品。经过半年的努力，终于积攒了一点钱，去药材交易市场进了些药，尝试做药材生意。

突然有一天，他碰到了骨瘦如柴的零分子，和当时跟他一起玩牌的牌友甘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