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难忘一夜

赵云、裴行和吕玲绮悄悄的出城，打枪的不要。前行约两里，裴行对赵云说道：“大概就是这里了。”赵云点了点头，随即领着自己的白马义从（虽然白马不多，但叫黑马义从或者黄马义从似乎不太好听）悄然而去。如果细看赵云手下的装备，就会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原来，此次出城，白马义从几乎除了一把弓，一壶箭，其他武器都没带，反而几乎人人在马上或放了一面鼓，或放一个锣，甚至还有拿着炮仗的，总之都是能够出响声的东西。

赵云将手下分成两队，按照天黑前看好的方位，分别隐蔽来到曹仁营寨的东西两侧。眼瞅着曹仁营寨中逐渐安静，只有巡哨循环往复。赵云对手下副将说道：“开始吧。”“得嘞。弟兄们，热闹起来吧。”只见一众人马敲锣的，打鼓的，一起开动，霎时间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为了迎接曹仁到来，大型两军同乐夜间晚会算是开始了。偶尔还有将士趁机吼几嗓子，“活捉曹仁啊！杀啊！”只见曹仁营中一阵喧闹，刚刚睡下的曹兵一边骂娘一边急急忙忙跑出大帐，纷纷寻找自己的队伍。曹仁也披挂整齐，走出中军大帐，往声音来处观望。一开始，他也以为是刘备军半夜偷营，心说好歹没让我白布置，这次一定让你有来无回。可等了半天，光见声响，不见人影。曹仁思索片刻，命手下大将牛金率兵两千，去探虚实。临行之际，曹仁再三叮嘱务必小心，千万不要中了埋伏。牛金接令领兵出营往东而去。

功夫不大，只听远处锣鼓声逐渐远去，同时牛金派人回禀曹，言刘备军兵马不多，但均为骑兵，在自己驱赶之下，已经逃之夭夭了。曹仁这才放下心来，传令其余将士继续休息。曹兵刚睡下，又一阵锣鼓声响起，这次是在营寨西方。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这次还伴随着激烈的马蹄声响，似乎有千军万马从黑暗中扑来。曹仁不敢大意，令全军戒备。可听得马蹄声忽近忽远，锣鼓声忽小忽大，就是不见人影。曹仁又派副将李通率兵两千，前去打探。等到兵马派出，锣鼓的声音就逐渐散去。等李通派人回禀并没有交战，对方一触就走的时候，曹仁算是彻底明白了刘备军的意图，就是单纯的骚扰，根本没打算正面交战。

于是，曹仁派人召回牛金和李通，同时下令全军，除值守将士外，其余人回帐中休息，锣鼓声再响，也不用出来了，自己想办法睡觉。于是一干曹兵骂骂咧咧的回去睡觉，耳听得一会东边鼓响，一会西边锣鸣，一会两边合奏，听得是**，纷纷找东西塞住耳朵，这才能够勉强入睡。

夜深了，耳听着锣鼓之声渐渐消失，上至曹仁下至小兵无不长出一口气，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再看赵云这边，领着手下将士合兵一处，卸去锣鼓，拿好弓箭。束马衔枚，悄然前进。待得摸至寨旁，赵云一马当先，开弓放箭，寨门两侧箭楼上的两个弓手应弦而倒。紧接着这数百骑兵就绕着这一侧寨墙开始表演起了骑射，竟然用得还是火箭，一时间曹营将士欣赏了一出大型烟花表演。这下曹兵是再也睡不下去了，火都烧起来了，还怎么睡？一时间救火的，拿出弓箭想反击的，是乱成一团。曹仁气得脸都绿了，自己布置了诸多手段，陷马坑、绊马索……就等着对方冲进寨中，好将其一网打尽。可这股骑兵就是围着寨墙来回驰骋，根本没打算进来。偏偏他们骑射能力惊人，搞得自己焦头烂额。本来豹骑折了主将，曹仁不想派其迎敌。现在顾不得许多了，他命牛金暂时统领豹骑出征，务必要将这些该死的骑兵一网打尽。

牛金领命而去，数百豹骑是绝尘而去。可这边刚出寨门，外面刘备骑兵是对着寨门附近来了个集中火力三连射，随后策马就走。豹骑刚出寨门就折了三十余骑，连牛金头盔上都插了一支火箭，配上他独有的牛角盔，造型说不出来的别致。牛金真可谓怒火中烧，当下不管不顾，率军在后面狂追不舍。前面赵云领着骑兵也不恋战，一边跑一边边抽冷子回头张弓搭箭，用上了轻车熟路的骑射之术，打得后边豹骑是叫苦不迭损失惨重。要知道，两队骑兵速度不相上下，可从后面向前射箭，往往打不到目标劲道就泄了，前面往后射箭那叫一个方便啊，后面人好像是拿着身子往前挡箭一样。等牛金感觉不对，传令停止追击之后，豹骑已经损失了近百人。可怜这百战精锐何时吃过这种亏，可对方骑兵就是来回游走，从不正面作战，兼之天色昏暗，道路不熟，本方拿手的分进合击是一点也无法发挥。此情此景让这些精锐是有劲使不出，一个个憋得脸红脖子粗的。

牛金也算颇有经验，看出来要是继续追击，早晚全军覆没，也顾不上再发怒火，灰溜溜领兵回营。赵云看着垂头丧气撤走的豹骑，心中也颇为自豪。他对身边副将说：“接下来，你领着二百兄弟分成两队，轮流休息，轮流骚扰，不过切忌不要与曹兵正面冲突，也不用再以火箭突袭，曹仁一定有防备了。你记住，只要让曹仁睡不好觉就成。”副将领命而去，赵云领着剩下的将士回转汝南。

等牛金回到营寨，曹仁看着又折损了百余豹骑，心都在滴血。这回去怎么向丞相交代啊。于是他下定决心，痛定思痛，无论怎样，也不能派兵出击了，对方的骑兵弓箭着实了得，再也不能夜战了。耳听得营寨两侧锣鼓声再起，曹仁气得脸色由绿转黑，由黑转红，骇得身边亲兵眼巴巴的看着这变脸神技，生怕自己主将气出个好歹。幸好，曹仁并没有其他异常举动，只是下令，全军将士将帐篷向内靠拢，防止对方火箭袭击，然后各想办法休息去吧。不管如何，这一夜对于曹兵来说真是难忘的一夜啊！

“吕将军啊，你说今天的夜色真美啊！”前方赵云领兵骚扰厮杀，这边裴行有美女相伴于测，共同欣赏着远处的烟火，多么浪漫的一夜啊。可惜吕玲绮不解风情，先是赏了裴行好大一个白眼，又对他说：“你让赵将军在前方拼死拼活，你在这里优哉游哉的，不觉得自己相当猥琐吗？”“谁说的，我在这里也有重要任务吗。再说，我可没有赵将军的本事吗，依我手下兄弟们的本事，去骚扰少不得会把命搭上。只要能让兄弟们少点死伤，我猥琐点就猥琐点吧。”说罢，裴行回头一看，对着裴光喝倒：“我说裴光啊，这坑还得再深点。对，再宽一点。一会你再去弄点长矛短剑、竹竿什么的，插到坑里。否则，若明日这些坑不够虎骑填，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得令。”裴光一边答应，一边暗暗腹诽，心说老大这挖坑意识这么好，难道上一辈子挖了不少坑？还有那杨轩，非说自己是文人，在城里优哉游哉的睡大觉，可怜我啊，大半夜的在这里看老大泡妞，还得干活。

看着不停挖坑的裴行手下将士，吕玲绮心中还是有点担忧，对裴行说道：“你说这真的能行？虎骑会傻乎乎的往坑里跳？”“你知道吗？听赵将军所言，虎骑为重甲骑兵。其优势是冲杀起来，一往无前。可它的劣势同样是‘一往无前’，身体太重，不好刹车啊。到时候，我们将上面铺上木板，人走上没事。然后，设法诈败诱敌，等虎骑追过来，那重量，呵呵，不下去才怪。除此之外，我再让裴光事先准备点石头、长矛之类的，就尽情的砸吧，戳吧。这些盔甲就都成我们的了。”吕玲绮看着裴行喋喋不休的样子，脑子里莫名出现自己一脚把他踢到坑里的情景，不仅嫣然一笑。裴行恰好回头看到这难得的一幕，心说：“我了个乖乖，母老虎笑起来这么好看。我的心怎么越跳越快了！”裴行呆看着吕玲绮，心说这可真是难忘的一夜啊。吕玲绮看裴行一直盯着自己，一张俏脸先是一红，转而一黑，凤眼一瞪，心中畅想已久的一脚终于踢了出去。“哎呦！”裴行一记平沙落雁，直入坑中，把裴光吓了一跳。裴行看着盯着自己一脸纳罕的裴光，没好气的说道：“看什么看，我这是模拟下骑兵进坑的情景。还笑，老大掉坑里不用扶是吧。”

裴光忙把裴行拉了出来，一边给他拍打身上的泥土一边说道：“幸亏老大刚才说的招还没用上，那些长矛短剑的还没布置，要不然上次准备招魂的东西就用上了。”“滚蛋！”裴行怒吼道。吕玲绮双手一背，背对着裴行，似乎在静静地仰望天空。可从那玲珑有致的身材不停抖动的样子来看，这娘们八成是在偷笑。

这时，赵云领兵回转，来到了裴行这里。一看这坑，好家伙，这坑有五米多宽三米多深，绵延百米，已然成型。弄出的土也没浪费，在坑后十米左右，出现了一道一米多高的土墙，还有一个稍大的平台。现在裴行手下正在往坑底准备长矛短剑等利器。看这节奏是一定要把曹仁彻底坑死啊。赵云对裴行说：“那边那么大动静，你在这里应该不会有人注意。我看你这坑挖得可够专业啊。”“那是当然。”裴行心中暗自得意，想当初，老子看小说没少被坑。上大学时看了一本《混迹三国》的书，作者挖了那么多坑，十几年都没填。看坑看多了，自己也会挖坑了。

半个时辰后，伴着远方曹营附近不时想起的锣鼓之声，裴行的挖坑工程算是结束了。之后，裴行又命令手下将收集到的木板放到坑上，并洒上沙土，确保毫无痕迹。之后，将此处做好记号，和赵云、吕玲绮回城交令。回头远眺依旧热闹的曹营，裴行心里默默哀叹了一下这些可怜的人。“曹仁啊，我这里不仅仅是有坑，我还给你准备了更大的惊喜，一定能够让你心满意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