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得胜而归

张允正在嘚瑟，忽然一支利箭从天而降，眼看张允躲闪不及，这货心也够狠，竟然双手拉过两边的亲兵挡在身前，只听“噗嗤”一声，此箭竟然射穿了两人的身体，力道减弱才险险被张允盔甲挡住。不理倒地哀嚎抽搐的亲兵，张允忙退后躲闪，并下令全军戒备，搜索敌军。旁边亲兵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倒地的同僚，不约而同的争先恐后去传令，生怕再成为张允的挡箭牌。

此时荆州船队前方不远处，岸边的芦苇荡中，甘宁恨恨的放下了长弓。张允已经躲入了人群之中，再想射杀已然不能。不过，自己早有布置，够张允这小子喝一壶了。甘宁心中计议已定，吩咐手下按计行事，自己则乘小船回归船队。一路上，甘宁琢磨着裴行“敌进我退”的游击战术，越琢磨越佩服，真是将精兵优势发挥到了极致。“看来，跟着这样的主公，有前途啊！”甘宁忽然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甘宁悠哉悠哉地逐渐远去，芦苇荡中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的出现了数十艘小船，船上都满载了引火之物。张允托大率领水军逆水而上，犯了水军对战的大忌。不过张允欺负的就是豫州没有水军， 要是他早知道甘宁就在宛城，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如此大意。不过现在，荆州军悲剧了。全神戒备的荆州水军被突然出现的数十艘火船惊得是魂飞魄散，火船顺淯水而下，速度奇快，甘宁又十分龌龊的将这些火船三五一组，用铁索相连，船头船侧又布满了钉子，只要一艘火船碰上，其余火船就顺势跟上。一时间荆州军顾此失彼，损失了三艘艨艟战船。

张允对于眼前的损失并不在意，他紧张地盯着河面，生怕有战船出现。等了很长时间，河面上毫无动静，看起来除了这数十艘小火船，豫州在水上也没有太多办法。张允心思放下，眼看前面道路由于沉船有些堵塞，再者文聘、王威的大军同样遇到了麻烦，让他一时不敢轻进，随即传令全军休整，以其所乘坐楼船为中心，布下阵势。此次张允共带有大型战船五十艘，楼船就有三艘之多，艨艟三十七艘，斗舰十艘，更有走舸、斥候等小船相护。刚才若不是这些小船舍命堵截，荆州水军损失恐怕会更大。

在远处眺望荆州水军的甘宁看着那高大的楼船，颇为羡慕。水战以船为先，甘宁在荆州不得重用，所配备的艨艟斗舰都不多，楼船更是只有看得份。看天色渐晚，甘宁命手下早早休息，待得夜深人静，前去杀个痛快。

今晚是五月初一，月亮照常躲了起来。被豫州军游击战术打得心惊肉跳的荆州军将士，逐渐进入了梦想。在他们看来，三路大军已经基本上连到了一起，应该不用担心那该死的豫州军了。岂料这个夜晚也不平静，无论是路上还是水上，都不时有豫州军鼓号声响起，忽远忽近，飘忽不定。赵云将当初在曹仁大营外骚扰的诀窍告诉给了张绣和甘宁，这二位都是当世英杰，稍一琢磨就掌握到其中精髓。一时间，安乐、安众城外，淯水河上热闹非凡，扰得荆州军是疲惫不堪。追，追不上，人怎们能跑得过马？睡，睡不着，天知道下次进攻是不是真的。其实，豫州军也就是欺负荆州军中骑兵太少，要是曹操来攻，给裴行十个胆子也不敢这样布置。

甘宁留少部分人马看守战船，自己亲自率领八百锦帆，划小舟消无声息的顺河而下。接近张允水军之后全体下水，锦帆军全军嘴含芦苇管，踩着水，兵分八路，各自对着一艘荆州战船而去。由于路途较远，锦帆军将士虽然都精通水性，但依然不时有锦帆战士忍不住呛水，却不约而同的咬紧牙关，宁肯沉入水底，也不发出一点声响。其余将士眼见朝夕相处的兄弟遇难却不能营救，只能眼含热泪，加速前进。

甘宁选中的正是张允的帅船，他率先摸上楼船，放倒了几个哨兵，招呼手下上船。甘宁对于楼船结构倒是熟悉，一方面派兵控制船舱，一方面自己直扑主帅休息之所。岂料张允嫌这艘帅船晦气，竟然换了一艘楼船，不在船上。甘宁无奈，见自己手下已经控制了楼船，随即将荆州士兵控制起来，除留下划船的人手外，其余人尽数锁到几处房间之中。反正楼船也大，装二三百人也装得下。

估计着约定时间到了，甘宁命令手下发出信号，随即楼船逐渐转头，撞翻了两艘护卫的艨艟，掉头顺河而下。待得冲出荆州水军船队，甘宁看左右有六艘战船相随，突围而出的船队共有两艘楼船，五艘艨艟。回头看荆州军船队灯火通明，张允身在一艘楼船之上，指挥荆州军围剿突袭不成的锦帆勇士，甘宁心知偷袭此船的近百名兄弟已是身陷重围，欲救不能，心如刀绞一般。而这些锦帆将士，见偷袭失败，陷入必死之局，却依然没有一个人投降，竭力拼杀，努力为甘宁争取时间。甘宁隐去目中泪光，吩咐手下全速南下，直奔襄阳。

原来，此次迎敌，裴行早已和三将交代清楚各自任务。赵云和张绣主要是骚扰迟滞对方步军速度，而甘宁任务更重，务必击穿张允水军，然后顺河而下，奔襄阳而去。若豫州军旗号在襄阳出现，则荆州震动，张允定不会允许此事发生，不得不追击南下。届时，甘宁在寻机从陆上返回，以避开张允水军。与此同时，养精蓄锐的裴行再率领生力军配合赵云张绣绞杀文聘和王威。如此不仅可以化解此次荆州军的攻势，更能够将兵锋直指新野樊城。

张允指挥荆州水军将偷袭自己的这队锦帆将士杀戮殆尽，见有七艘战船掉头南下，其中更有两艘楼船，心中也是震撼万分。略一清点，荆州水军如今只剩下一艘楼船，艨艟三十艘，斗舰五艘，竟然损失了近三分之一。此时他已经探明带兵袭击自己的正是心中念叨良久的甘宁甘兴霸，眼见甘宁领军南下，若是襄阳有失，刘表怪罪下来，自己脑袋难保，只得率领荆州水军全速南下追击。可是这货心中恼羞成怒，一时失了方寸，堂堂荆州军主将南返竟然忘了通知一下文聘和王威。

等到天光大亮，闹腾了一夜疲惫不堪的文聘和王威才收到张允手下的通报，不由得呆若木鸡。二人此时率军守在城中，倒是不惧豫州骑兵，但是水军掉头南下，粮草给养就没了保证。若是待军中粮尽，那就大事休矣。文聘、王威无奈，只能率军逐步南返。

裴行得到探马消息，对身边憋了很久没有仗打把自己烦得晕头转向的吕玲绮说道：“玲儿，时机已到，该我们上场了。”随后，裴行和吕玲绮率领着陷阵营和西凉铁骑千余骑兵出击，并命赵云只留部分骑兵监视文聘，其余骑兵渡河西进，务必集中军力将王威所部一网打尽。

裴行、吕玲绮、赵云、张绣，四员大将率领三千铁骑攻打六千步军，王威理所当然的悲剧了。荆州军西路军在安众以南三十里处，被豫州骑兵追上，在被围困了半日之后，王威忍不住全力突围，被张绣一枪刺与马下，所部大部分被擒。

裴行再接再厉，留下一部分人马看押俘虏，打扫战场，剩余骑兵二渡淯水，追击文聘，终于在新野城北龙尾坡处追上了文聘。魏延见情势危急，率所部全力断后，文聘才侥幸逃入新野。魏延在裴行、吕玲绮的围攻下，力战被擒。裴行下令张绣率一千骑兵接应甘宁，自己和其余诸将班师回城。一日之后，张绣派探马来报，甘宁将军已经烧了缴获的战船，率军押送俘虏顺利避过张允水军，成功北返。裴行心下大慰。

此战，豫州军以三千多骑兵，八百水军，打得两万荆州军损失惨重，王威全军覆没，文聘只剩千余残军，只有张允尚好，还有四千水军。豫州军以五百多人的代价，成功击退了荆州军，还俘获了魏延及三千荆州士兵。消息传至荆州，刘表闻听之后就病倒了，襄阳一时间乱做一团，再也无力北上攻打宛城。

裴行得意洋洋的打道回府，路上闲来无事，让手下将魏延带到身边，问道：“魏延，听说你也是义阳人士，为何非要投那刘表？看你武艺高强，却只是军中副将。文聘将军还则罢了，连蔡瑁张允之辈都能够压在你头上，你心中就没有什么不满吗？”魏延闻听默然半天，说道：“不敢愧对文聘将军。”随后任裴行百般劝说，再也不发一言。裴行心说：“莫非自己王霸之气还不够，这魏延怎么不纳头就拜，然后归降呢？”没办法，只好回到宛城之后，让徐庶想想办法吧。

正在此时，手下禀报裴光求见。裴行心想，这小子不在宛城待着，到这里干什么？莫非宛城有什么变故？赶忙让裴光进来。只见裴光一进来就对裴行说道：“老大，大事不好，徐庶那厮要投降曹操！”

一句话说得裴行是楞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