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豪门盛宴2

1100年前，大梁宫城发生了一个故事，有两个从远方而来的客人，尹笑王子和左杏儿公主，拜访了天朝大梁国。在这个两国交往的国事活动中，尹笑的爽朗与幽默征服了弋阳公主，左杏儿的异国风情的妖娆征服了沈竹侍郎。在一个良辰吉日，弋阳公主向父皇崇贞皇上说出了自己的心愿。皇上金口玉言地赐婚西昌国，尹笑王子和弋阳公主将喜结良缘。与此同时沈竹让皇上做媒和西昌国公主左杏儿结成百年之好，大梁国和西昌国从此联姻结亲，真是于国于私的大好事。

这就是身份符的框架图，杨笑笑和钟非非是一对，刘峰和周波是一对。这也是杨笑笑和周波百转千回的原因。杨笑笑和钟非非好了，周波和刘峰好了，那杨笑笑和周波自己呢？他们没有海誓山盟的爱情，虽然平淡，不是轰轰烈烈，谁也离不开谁的那种爱，但是于平淡中见不凡。事到如今，两个人形成了一个整体，表面上看杨笑笑是一个人，有自己的独立意识，自己的生活圈，这个生活圈中有很大一部分和周波交集在一起。周波也是这样，独立自主的一个人，可要是把他们之间交集的那部分抽掉，让他们从今以后成为互不干涉，真正独立的两个人，整体的不可分割的效能便发挥出来。原来他们是一个整体，这个整体叫情侣。这个现象叫爱情吗？杨笑笑不知道，只知道在两个亿的冲击下，杨笑笑和周波居然没有抛弃这个整体而选择另一个看似更优的答案。杨笑笑把钟非非和周波做过比较，虽然是潜意识的，并非有意为之，钟非非含蓄，古典美；周波开放，现代美。简而言之，不说钟非非胜周波一筹吧，起码也是各有千秋。但是要是再把那两个亿的压秤加上去的话，就是瞎子，也看的出来这两个重量不成比例。是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支撑周波那一边的重量？同样，扪心自问，就算没有那两个亿的份量，单凭杨笑笑和刘峰PK，论人才，论相貌，论多金，哪一样能望其刘峰项背？周波对自己恋恋不舍的原因是什么呢？在杨笑笑和周波的疑惑中，那个答案是一致的。是爱情？是良心？

“你们聊什么呢？”周波凑上来，跟在杨笑笑身边，一起在钟非非马前。

“我们在聊婚期呢。”钟非非在马上说：“你和沈竹侍郎定日子没有？”

“没有。”

“那你们哪天办呀？是你嫁过来还是沈大人入赘你家啊？你们难道就没个商量？”钟非非嘴无遮拦地闲扯，话说的又笑又搞。

“沈大人说要到我们西昌国去，帮我们西昌国像大梁国一样建立织造局，我们一起赚大洋国人的银子。”周波说。

钟非非随口一句搞笑的问，没想到问出来这么一个惊人的答案。

钟非非睁大眼，显然完全惊怪于这个结果：“怎么可能？是他说的还是你听谁说的？”

“是他说的，他亲口说的，我哥哥也在，他主要是说给我哥听的。”周波指杨笑笑。

杨笑笑脑中冒出来身份符的记忆：“是有这个事，有一次夜宴的时候你父皇说让沈大人入赘到我们西昌国帮我们建立织造局，条件是我也入赘到你家，这样你就不必远嫁到西昌了。哈哈，这怎可能，我国固然希望你父皇帮我们扶持民生，可我又怎能不顾国是，来你家做驸马？”

“原来你是不能为我放弃江山的。”钟非非明知不可能，终归还是有些小失落。又说：“那沈竹呢？还去不去给你们建织造局？”

“多半是就此打住的，你父皇无利，怎肯给我们这么大一个甜头。”

“要是我父皇换亲成功，我固然欢喜，又怎忍你和沈公子异乡难过。就是你答应，我也会找我父皇收回成命的。”钟非非说。

“我有一句话问你。”周波对杨笑笑说。

“什么事？”

“你过来我跟你说。”周波还要避开钟非非。

钟非非笑：“你们兄妹还有什么秘密瞒我。你去吧，你妹肯定找你聊不能告诉我的国是。”

杨笑笑跟周波到一边。

“你不觉得不对吗？”周波看着杨笑笑。

“我觉出来了。”杨笑笑说。

“那我们怎么办？这个游戏能退出去吗？你不是在‘德皇’工作吗？你想不出来办法？”周波有点急。

“你觉得它，”杨笑笑指着自己的头，“控制你的力量有多大？”

“我说的话和我做的事完全不听自己的。”周波要哭出来了，“要是你们刘总跟我提非分要求怎么办？这里我可是左杏儿，是你妹，是他老婆！”

“除非找到后台漏洞，翻墙出去，这是不可能的，游戏中的人是没有这个判断能力的。”杨笑笑说。

“你是不是还挺美？”周波瞪杨笑笑。

“我美什么？”

“你不喜欢跟她在一起？”周波指着不远处的钟非非。

“你想多了。”

“我看你一点都不急，还挺享受。”

“我没表现出来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急要是有用，还要沉着做什么？”

周波瞪杨笑笑，眼露震惊的怨恨。

“我只是放松一下气氛，让你不要太焦虑。”杨笑笑尽可能地传达暖意。其实他自己的心里也如翻江倒海一样在狂风骇浪中挣扎。一个左右时局的自己正在替代周波男友的那个他。对周波所说的话，肢体语言及表情，都是另一个自己干预的结果，周波男友的身份正在离这个世界越来越远。

“如果有一天，我不爱你了，那是因为我喝了孟婆汤。”杨笑笑挣扎着把这句话说出来。

一个尖锐而高亢的声音再次远远传来：“宣左杏儿公主登观礼台觐见——”一个太监急急跑来：“左杏儿公主，左杏儿公主！”

周波使劲一咬嘴唇：“老娘跟他们拼了！”

周波转过身，朝迎面而来的太监奔去，她刚迈开第一步，便恢复了优雅的仪态，翩然款款地走过去，回了一下头，对杨笑笑说：“那我去了。”

从周波的眼神，欢喜当中带着的那点幽怨，只有杨笑笑能懂。

“你去吧。”杨笑笑怅然看周波走远，不知心中是忧伤还是如释重负，或兼而有之。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我们欲生欲死，叫我们欲罢不能。没有人能摆脱它的控制。能控制别人的人就是掌握了这种东西的秘密，让你随着他们的调度，甘心被驱使。一个个中高手完全不会让你感觉到被利用，被驱使，即便你心甘情愿，而是让你觉得这是你的心之所向，你所追求的幸福。在一个撩人心肺的瞬间，你成为了一个其实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的那个人，而不自知。我们的幸福每一刻都在改变，那些控制别人的高手就是拥有精通改变你幸福目标的能力，有时候你的幸福是一个下午茶的慷懒时光，下一刻就可能被他变成银行里的一个六位数进账，你觉得下午茶的慷懒时光再也无法忍受，喝到嘴里的每一口茶都像是药。苦涩至极。你想逃离下午茶，奔向六位数进账的战场。更不用说七位数。

那要是九位数呢？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抵挡九位数的诱惑。即使他坐怀不动，其实心已乱。

（此处删去128字）

当弋阳公主在她西华宫的风鸾宝帐褪去她的凤袍红袄时，杨笑笑心里想，这个世界上要是真的有孟婆汤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