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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公主的爱情

小说:异次元世界骇客来 作者:韦一笑 更新时间:2018/10/28 17:49:24

 

五月初五是端午节,自杨笑笑参加工作起,端午节似乎就没在这个城市过过。这个城市有浓郁的中原气息,是典型的汉地文化的发源地之一,依长江而建,历史悠久。过节的时候粽子飘香,还有随粽子文化诞生的糕点绿豆糕和芝麻糕。小时候端午节前后的绿豆糕是最可口的甜食之一。这让端午节充满了期待的意味。再往南一点,端午节就有竞龙舟的习俗。本市虽然依长江而建,但端午节竞赛龙舟的习俗的热烈气氛比南方差远了。

钟石斤和梅三芹家的装修在今天这个节日也暂告停歇,屋子里已家具搬空,堆满了装修材料。尽管这个装修队是套餐全包制,用料质量都是有品牌保证的,价钱也是固定的一口价,没有短斤少两和讨价还价的可能,钟石斤和梅三芹还是一天恨不得八次往楼下跑,不对楼下的装修用料吹毛求疵地评头论足一番,就浑身不自在,还经常顺人家装修队的螺丝钉地板砖什么的,美其名曰留着万一房子坏了补。弄的装修队的包工经理三天两头找刘峰的秘书告状,说他们从来没有服务过这么没素质的客户。

对焕然一新的装修及效果图,钟石斤和梅三芹是满意的,当生活进入了垂暮之年居然还会有生命第二春这个急转弯,这让二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钟非非醒来以后认识的每一个朋友,每认识一个,都带来一份惊喜,先是大笔一挥就十万安家费的杨笑笑,见面礼都是一部手机;后是请了个装修队将钟家的晦气扫入垃圾堆的刘峰,见面礼居然是黄金公寓的豪华套间,把女儿接走享受她本应享受的公主生活。这次钟非非回娘家,钟石斤和梅三芹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以钟非非的父母自居了。一个是千锁侍卫长,一个是奶娘。为此二老真没少下功夫,为了钟非非的这次回家恶补了崇贞13年的历史知识,和人文风俗,为的是当好应当应份的两个角色。

“这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桃花酥。”沈竹侍郎的身份符起到了关键作用,梅三芹这个奶娘得以知道弋阳公主小时候的事。

钟非非呢?也知道这些都是刘峰的功劳,这个世界的一切的一切,表面上看起来的虚假和哄骗的东西,都是刘峰心血的结晶。感谢的话钟非非也没有对梅三芹说,她转过头看刘峰。

“你还记得那天到宫里我们一起吃桃花酥?”

“那是臣一生中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那年你几岁?”

“臣隆平27年虚岁8岁。”

“那时候你还是一个小萝卜头,没我高。分不清该叫我姐姐还是妹妹。”

“臣记得臣第一次见公主,叫公主秦心姐姐。”

“时间过的真快呵。”钟非非说。她拿起桌上的桃花酥,轻轻地咬了一口,然后对其他人说:“吃,你们也都吃。”

可能是由于刘峰金钱魔力的威慑,大家都对钟非非尽心尽力保持尊卑之礼,而钟非非对刘峰这个属下为她做的一切,虽有感动,但也像一个真正的主子一样处之泰然。她那一声“你们也都吃”,就像公主品尝过御宴后,其他人才可以开动一样,传达了刻在骨子里自然的恩泽与皇家礼份。

大家也仿佛在一个家长说“稍息”以后,才放松下来的样子。杨笑笑率先伸手抓了盘子里的一块桃花酥,他这个现代出生的青年,尽管有刘峰的两个亿罩着,还是不能十全十美地做好对弋阳公主的爱戴工作,这一动作的尺度和时机,在钟非非话落音后没有稍微礼让一下,表现的有点着急和孟浪。迫不及待地塞到嘴里咬了一口。

“怎么讲?好吃吗?”周波也去抓桃花酥。倒是刘峰,这个“最爱吃”桃花酥的人,保持着礼貌的克制,在杨笑笑和周波抓完桃花酥后,才称体地拿起一块桃花酥,一只手拿,一只手托在下面接着,似乎怕桃花酥的渣掉到地上一样,这样的姿势把桃花酥送到口中,慢慢的咀嚼。他是那样的慢嚼细咽,似乎唯恐错过了每一个味道的细节。

“这里还有鸡参汤,那年太清宫的夜宴有这道菜。”公主优雅地端起一个小碗,用汤匙舀了半碗鸡参汤和鸡肉、参,递给刘峰。刘峰双手伸过去,受宠若惊地接过。

“奴才今日去如意街看公主的凤鸾檀木床,张木匠说明日定能完工。那凤鸾檀木床雕花画凤,真的是漂亮之极。”钟石斤说。

弋阳公主愣了一下,把手上正在剥的一个粽子放下了。大家意识到公主的凝重气氛,又不由自主紧张起来,不约而同放下了手中的吃的和嘴里聊的,正襟危坐等公主的金口玉言。

“以后除了刘峰在我面前可以称臣,其他人这份礼份就免了吧。”公主淡淡地说。

刘峰慢慢地站起身来,四平八稳地向钟非非行了个气派森严的跪拜大礼:“公主对臣之恩宠,肝脑涂地,永不敢忘。”

从钟家出来,走在大街上,这是钟非非第一次正儿八经的逛大街。这一次逛大街是杨笑笑和周波带她买手机,匆匆浏览了一下现代社会的生活,当时杨笑笑答应改天带她好好逛。今天大街上人流如织,有本地人,有来本市旅游的人,现在在中国任何一个二线以上城市,其繁华及拥挤程度肯定超过了1000年前的任何一座都城。那时候最繁华的元宵灯会,其拥挤热闹程度与现在的人口大爆炸也是不能比的。这个城市人口众多,尤其节日,城市但凡出名一点的商业街、步行街、景点,都人满为患。

“你别介意。”钟非非淡淡地说。

杨笑笑和钟非非走在前面,刘峰和周波走在后面。如果不是今天过端午节,钟非非有过节必在宫中过的习惯,从小到大,一个公主,何曾在凄风冷雨的陌生环境过过节?皇家最讲究享受团聚之乐。杨笑笑倒希望今天仍留在海南,他和周波还不适应刘峰和钟非非的这种千金一笑的消费习惯,总觉得好不容易去海南一趟,又巴巴地赶回来。

钟家,又何尝是钟非非真正的家呢?巴巴地赶回来过这个端午节又有什么意义呢?每逢佳节倍思亲,杨笑笑想起前两天还和周波聊钟非非一定很孤独,走在摩肩接踵的大街,没有一个同时代的人。除了刘峰。那份对皇家的礼敬,不是富贵和威武就能制造出来的,它来自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忠君思想。除了刘峰,没有人把钟非非真当公主呵护,那种天理道然的对天子龙脉的呵护与拥戴,比自己的生命更看重的对代表天降人间的贵族的维护,而以此为荣。这种古代知识分子的荣耀体现在多种方面,从某方面说,歌颂一个像狗一样对君主矢志不移,不以这个君主的富贵和贫穷而稍改志向的品德,确实比现代唯利是图的价值主流更普世。现在哪有什么对信仰的坚持?拜金混成普世价值,也真是上下五千年,唯此一家。

想到刚才吃饭的时候钟非非说的话,自己确实没有“福份”得到在弋阳公主麾下称臣的恩宠,这份恩宠给刘峰,刘峰真是当仁不让。自己、周波、钟梅,哪一个对钟非非的“尊敬”不是冲着刘峰的钱?也由不得钟非非伤心。

“介意什么?”

“我对刘峰好,没对你好。”

“是我做的不好。”

“你和刘峰不一样,你本来就不是我的臣民。你对我一直就是这样一副屌屌的样子。这也是我喜欢你的原因,也是你的与众不同。”

杨笑笑笑:“我们现在男的都是这样一个屌屌的样子,合着在你们那里,物以稀为贵啊。”

在钟非非身上,有一种东西,那种从内心深处折射出来的帝王家气质,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不具备的,杨笑笑没有见过阿拉伯王储,在古代,波斯王朝的**文化和包罗万千的汉地中原文化相比还是有气质上的很大不同。杨笑笑不能想象一个阿拉伯公主无论何时何地都能维持皇家的体面,这是指最极端的那个情况,当城门攻破,国破家亡时,汉地古文化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无论是崖山之战横尸十万,陆秀夫背少帝投海;还是崇祯皇帝拿剑削去他女儿的臂膀,说汝何故生我家。死,都是保持尊严的最后那根底线。在中国历史和民间弘扬中充斥着这种死节的记载。它让生命变得不那么孤立,还有某种东西是超越生命之外的,它让生命以某种方式得以传承,而不是苟延残喘地多活两年今世,失去更可贵的生命形式。在这种对生命意义的选择中,孰大孰小,哪一个才是更利己的选择,众说纷纭。杨笑笑心中也没有一个正确答案,但从钟非非内心折射的富贵气质中,杨笑笑能感觉到这个柔弱少女决绝的一面,这更让她有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场。

在1100年前,有一个叫尹笑的王子,突破了弋阳公主那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场,按钟非非的话说,用一种屌屌的气质,让钟非非藩蓠尽撤。钟非非对尹笑心里是不设防的,在尹笑面前,她可以不是一个公主,收起可能让她自己都感到累的皇家排场,若不是遇到外界威胁,谁愿意在自己身上戴上一层凛然不可侵犯的东西呢?

在尹笑面前,弋阳公主一定很放松吧。

现在,经过了昨夜的自圆其说,在杨笑笑、周波、刘峰三人诈骗集团中,刘峰已经像个钉子一样死死地钉在了弋阳公主的内心深处,赢得了这个孤独贵族的信任。有时候想,刘峰对弋阳公主的愚忠,到底是真的发自于心还是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不得不采取的策略?在刘峰的身体里有沈竹侍郎的品德,所有的对弋阳公主的忠恳,都来自这个人,莫非对弋阳公主忠的沈竹侍郎和对其骗的刘峰可以相安无事地在一个灵魂**存?

刘峰已经赢得了钟非非的信任,杨笑笑还来日方长,他要让一个尊贵的公主撤去她凛然不可侵犯的藩蓠,像一个真正的感情骗子一样赢得弋阳公主的爱情。这一切,都让杨笑笑心中有堵厚厚的墙。杨笑笑虽然很希望拿到刘峰承诺的赏金,可是以伤害别人的方式得来的不义之财还是让内心羞愧。怎么做,才能一方面避免伤害一个无辜的人,另一方面,又能获利呢?

“挽住我的胳膊。”钟非非把臂弯伸出来。在大街上,几乎所有的情侣都挽着臂膀,女孩把头靠在男方肩上。

“啊?”杨笑笑一愣。

“来啊!”钟非非盯着杨笑笑的眼睛,从钟非非清澈见底的眼睛,杨笑笑看到了一个公主凡人的一面。不错,她是公主,可另一方面,她是一个适龄的女孩,有对爱情的向往,有对物质世界的贪慕,从昨天乘机穿越云海的尖叫,杨笑笑能听到一个人对这个世界深沉的喜爱。自己有着尹笑的先天条件,是这个公主情根深种的梦中情人,仅此一点,似乎都让钟非非以命相托。就像沈竹侍郎对弋阳公主的耿耿忠心一样,虽历百世千年,痴心不改,可是自己何以有钟非非以命相托的底盘呢?

钟非非不由分说把杨笑笑的胳膊扯过来,挽在自己的臂弯,并且不顾杨笑笑的慌乱,把头枕在杨笑笑胸前。

“我听到你的心在跳。”钟非非说。

“如果心不跳,那不是个死人了。”杨笑笑一边应付,一边脑速飞转,天哪!周波在后边,看到杨笑笑和钟非非相依而行,内心做何感想呢?她会不会像一个醋坛子不顾一切地冲上来,打破他们三人的骗子行呢?后来周波告诉杨笑笑,那一刻,她看到的不是北美洲西岸沿岸某个岛屿的购买远景,不是自己的男友对另一个女孩子举止亲昵的满腔怒火,而是一个以命相搏的女人,带着她的一团火从天而降,那团火亮的像超新星大爆炸一样。

“如果你还活着,你会娶我吗?”

“你是公主。”

“正面回答。”

“我喜欢你。”杨笑笑真的有点慌乱。

“我听的出你这句话的诚意。你说你喜欢我,但是还不爱我。我想让你爱上我。”

“这么做难度真的一点都不大。”杨笑笑不得不闪烁其词,让这种谈话显得别那么太正式。

“我喜欢你。”

“在我们这里,这句话是男孩子对女孩子说的。”

“你喜欢我,有多少?”

“有,”杨笑笑忽然意识到自己动情了,一个有公主气质的女孩,不,一个真正的公主在他怀里说着呢喃的话,表达缱绻的情意,这个公主,前不久刚刚和自己的女友做过对比,不说钟非非更胜一筹,她们两个起码是平分秋色的。说平分秋色纯粹是客气话,一个公主,和一个护士,这里面怎么比嘛!作为女人她们平分秋色,都是女人,可是作为女人里头的那个灵魂,这是没办法寻常女子和公主比的。那个重大的担忧再次从脑子里冒出来,这不是自己有能力尝试的演技,这场戏演下去,自己和周波的爱情何去何从?他和周波有爱情吗?他和周波的爱情可以中途转场吗?一瞬间,伦理问题,哲学问题,又一次席卷而来。他和刘峰刚刚有过的一次醍醐灌顶的谈话,如今获得的顿悟在钟非非的呢喃细语中荡然无存。

“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杨笑笑从钟非非手中把胳膊抽出来,捂着自己的肚子,无奈地看钟非非。

这是一个不大的屋子,作为实验室它的面积实在是太小了,100平米的房间内,堆积着各种电脑和处理器,以至于容身的地方只有小小的一个座位,和连通房间各个地方的窄窄的走廊。就是在这个弹丸之地,刘峰神游太虚,创造了“德皇”虚拟世界的辉煌。令杨笑笑想起了已故物理学家霍金的《果壳里的宇宙》,在他小小的轮椅上,创造了漫游宇宙的神话。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和您的父亲,我大梁国崇贞皇上并无不同。”

“可是他是假的。”

“在梦里,您的经历也都是假的,可是它也和真实并无不同。”

“他会说爱我吗?像我父皇对我说的那样?”

“他是你心理的投射,您心里有一个什么样的父皇,他就会是什么样子。他绝无虚假,绝无欺瞒,除非你心里有看不到您父皇的另一面。在你心里,他是一个慈祥的父皇,他便是慈祥的。是威严的,便是威严的。”

“我有点紧张。”

“其实这就像麻醉剂,我建议您不一定非要尝试。借酒浇愁愁更愁。”

“不,我要见我父皇,哪怕是黄粱一梦。”

钟非非睁开眼睛,熟悉的情景映入眼帘,小琴和小月在珍珠帘外窃窃私语。伴随她俩窃窃私语,以及奶娘梅娘熟悉的声音,那个一从睡梦中醒来,还不想睁开眼睛赖在床上的时候听到的声音,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陪她走过了童年、少年、青年,形成了一个心理依赖,让她有一种勿庸置疑的安全感。这种声音从来没有离开过她,形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就像阳光和水看似平常,却是天底下最珍贵的东西,一旦失去时,你才能知道它的价值。最廉价的东西往往是最无价的。大滴大滴的眼泪从钟非非的眼帘滚出来。她回来了,她亲切的家,亲爱的宫女和侍从,还有奶娘,还有慈祥的父皇,以及那个爱恨交加的尹笑王子。他们交织成了一张认证弋阳公主身份之网,只有在这张网络中,她才是存在的。可是,钟非非知道,那张网已经灰飞烟灭,不再有对她体贴有加的家属和侍从,不再有爱情,现在暂时出现的这些,都是一场清醒之梦。

清醒地看着自己赖以生存的人和事如梦似幻的在眼前出现,你可以和他们对话,从他们的欢声笑语中汲取情感,情感这个东西,是现在弋阳公主极度缺乏的。就像一个机器人赖以能量维持生存。她感觉到心里空空,曾经满满的心理能量如今仅靠沈竹侍郎的“施舍”才能得以发出微弱的光。她太渴望这种东西了。尽管这场虚假的回家之行不能提供真正的帮助。就像刘峰所说,借酒浇愁愁更愁。

情哪,你在哪儿呢?弋阳公主背朝床外,面朝床里。她的凤鸾凤帐,以及床料熟悉的檀木香。一切都那么真实。一切都那么清醒。清醒的感觉得到那种刀锋般的尖锐如疱丁解牛般分割她的身体,身体像凌迟之苦那样疼。她的全身颤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吸气的声音都带着不可遏制的哽咽。心里像一根铁钩钩住那样无助、难控,和痛苦。身体的抖动带动心底的痉挛。从心底深处散发出来的某种东西吞没了她。

“我好苦呵。”她就像一个泡在苦水里的溺水人,这苦的求不到的虚幻之水,是她渴望的情。从心底深处发出了痛苦的呐喊。

“啊!弋阳公主醒了呢!”小琴发出一声欢叫,脚步声响起来,叮叮当当的掀开珍珠帘的声音。

“我刚刚做了一个梦。”钟非非继续面朝里,不让小琴看到她满脸的泪水。

“弋阳公主梦到什么了?”

“我梦到我去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只有我一个,没有你们。有其他人,但是我一个都不认识。”

“啊!那可真是一个恶梦。”小琴把床帘打开,挂在帐钩上:“公主,刚才尹笑王子还托刘公公问您什么时候醒呢。”

“把水端过来,我洗把脸。”

西华宫,院里的枇杷,枇杷树下的鱼缸。钟非非走到鱼缸前,从鱼缸里波平如镜的水面的倒影端详自己。她的泪又忍不住地流出来,她背过身,看着大滴的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落进鱼缸,惹的鱼缸里的金鱼追逐水面的动静而来。钟非非伸出衣袖把眼里的泪蘸干,说:“怎没见奶娘在?”

“今天端午节,梅娘去御膳房帮忙包粽子去了。她说公主最喜欢吃红豆馅和芝麻馅,还有果仁儿馅,还有野猪肉馅,甜度适中,威淡比例,哪是御膳房那帮蠢物调制的出来的。”小月说。

“你帮我把墙角的梯子搬来,小琴,你帮我把尹笑王子叫来。”钟非非说。

小月小琴答应着分头去了。小月到墙角把梯子搬来,钟非非帮忙,一起架在枇杷树上。钟非非顺梯爬上。

小月在下面扶着梯,全身紧张地盯着爬梯而上的钟非非:“公主您小心点。”

钟非非爬到树上,够着树上的枇杷,枇杷这个季节已经熟透了,有的一碰就脱蒂而落,砸在下面扶梯的小月头上身上。小月吃吃笑:“主子前日说摘了吃,又放了几天,恐怕果味更甜了。”

钟非非在树上就用衣袖擦了枇杷,放在嘴里吃起来。她像刘峰吃桃花酥那样缓慢,细嚼慢咽,唯恐错过了每一分细节。

摘下来的枇杷,已经洗净装盘。透过门帘,可以看到小月和小琴在院里玩耍。钟非非和尹笑坐在桌边,钟非非看着尹笑。

“你还是没变。”

“公主何出此言?”

“还疼吗?”钟非非指着尹笑的左胸。

“就是再疼,那也是公主的厚爱。”尹笑实在有点嘻皮笑脸。

钟非非定定地端详尹笑。

“怎么了?”尹笑看钟非非。

“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超过不了我对你的喜欢。”

“你爱我吗?”

“天地可证,日月可鉴。”

“如果再过1100年,你还会爱我吗?”

“你相公对你的心,恰如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1100年算什么?”尹笑意识到有点不对:“为什么是1100年?”

钟非非笑:“你一点都不像个假人。”

“公主今天有点古怪。”尹笑并不以为忤。

“不管怎么样,见到你我很开心。这个端午节,总算过的不虚。”

钟非非坐在秦真面前,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

“为何不开心?”秦真说。

钟非非看着秦真,一个劲地傻笑。

“今天不少人都说你比较古怪,你怎么了?”

“儿臣想父皇了。”

秦真看着钟非非:“你真的有点古怪。”

“儿臣刚刚尝了梅娘包的粽子,我也给父皇带来了两个。”

秦真看着面前的两个粽子。

“父皇尝尝。”钟非非看着秦真,眼里泪光闪烁,透着天伦亲情的眷恋。

“你到底怎么了?”秦真深深地看钟非非。

“没事。”钟非非的眼泪扑簌簌落下来。

“那个小兔崽子欺负你了?”

“不是。”

秦真看着钟非非,笑,剥面前的粽子:“梅娘给你包的粽子,为什么给朕尝?”

“儿臣想让父皇记住,这个端午节,父皇陪儿臣吃粽子,粽子是儿臣小时候一直喜欢的那个味道,没有变。父皇吃到这个味道的粽子,就会想起儿臣。”

“你远嫁西域,朕也心疼。朕也不舍。”

钟非非傻傻地笑,泪流满面。

杨笑笑和刘峰坐在实验室门口的地上,靠在门边。门外是一个封闭露台,这是“德皇”大厦的顶楼,从露台的大飘窗看出去,窗外蓝天阳光明媚,白云像棉花糖一样。露台是一个小会客间,摆着折叠圆玻璃桌和登。周波坐在桌边。

杨笑笑和刘峰看着窗外,窗外一架远远的客机飞过。

“如果有一天,你被诊断得了绝症,没两天好活了,你会做什么?”刘峰问。

“我的奢望不高,您知道,周游列国。”杨笑笑说。

“这样你有可能客死在异乡。”刘峰说。

“像钟非非一样?”杨笑笑问。

“不像她,像逆流而上产卵,却死在途中的大马哈鱼。你带着空有余恨而死。”

“我对故乡没有那么大的感情。”

“你爱周波吗?”刘峰问。

周波看着杨笑笑。

杨笑笑直视着周波的眼睛:“这个问题,我已经无数次和我的女朋友探讨过了。”

“你死在异乡,就像你爱的人,不能跟你一起走。”

“我死在故乡就能拉人陪葬吗?”

“你会在爱的情感中入眠。你知道,为什么叶落归根。”

“所以钟非非还是一个没有办法弥补遗憾的人,是不是?”杨笑笑问。

“我不知道她的家在哪里,你知道,平行宇宙是无限的,据我能看到的未来,一百年内人类无法解决平行宇宙的证明问题,更别说区别平行宇宙的差别和运行规律了。”刘峰沉吟片刻,说。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在犯罪,你知道吗?我们这么骗她,一个本来已经创痕累累的人,对吗?”杨笑笑问。

“你是想要一个犯罪的理由还是出于对一个孤独的女人的同情?”刘峰反问。

杨笑笑愣了一下:“我说过,您的问题总是让我有口难开。”

“收起你的胡思乱想吧,做真正的你。”

“什么是真正的我?”

“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念过往,不畏将来。”

“你真的觉得这个问题可笑吗?”

“你真的觉得这个答案可笑吗?”

“它太简单,简单的让我没有办法抓住它。”

“你想抓住什么?”

“一个可以实操的办法,它是物理的,不是化学的。比如说,引体向上,可以让我的肩胛肌更强壮,一加一一定等于二,没有不可测的情况,拔出来一个萝卜,必定有萝卜留下的一个坑儿。我想要这个东西。”

“化学的是什么?”

“化学的是两个物质结合在一起,变成了一个新物质。化学反应的过程变幻莫测,你永远不知道由于反应物的纯净与否和中间过程的不可测干扰导致生成物的面貌。我想要一个可控的结果。”

“你的结果是什么?是两个亿还是慰藉一个孤独的公主不可慰藉的灵魂?你爱钟非非吗?”刘峰问。

“不爱!”杨笑笑果断地说。

“刚才我跟你说,等明年枇杷花开的时候,我要回家乡。”钟非非头靠在杨笑笑胸前。他们走在人流如织的大街上。

“从西域走,要走很长时间,对吗?”杨笑笑说。

周波和刘峰跟在杨笑笑和钟非非身后,看着前面一双看起来天作地合的背影。

刘峰看看周波,搂着周波的脖子,在周波的小小挣扎中,把周波的头搂在自己胸前。

“我特别欣赏《红楼梦》里一句话,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刘峰说。

“我担心的是,最后的结果,对我是陪了夫人又折兵。”周波说。

“这话应该是他的担心。”

周波警惕地看了刘峰一眼:“我是不会喜欢上你的。”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的人是杨笑笑。”

“不是,因为你喜欢的人是你自己。”

“没听懂。”

“就是,你自己知道,什么样的选择对你最有利。如果喜欢我,能给你带来幸福的话,你不会忠于你们的关系。”

“喜欢你一定不能带给我幸福吗?”

“在你的心中,有一个守护神,你看不到它,也通常不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它总是在默默地指导你逢凶化吉。有的时候,你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孤独的路,心想我已经这样了,一无所有了,在你觉得失去世上的一切,已经无可再失的时候,你才能看到你还有它。你得到的东西越多,对它的感觉就越模糊。从这个意义上说,你的每一次失去,都是它给你的馈赠。”刘峰说。

“我想不出来会有什么样的女人能喜欢你。”周波说。

“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任何一个女人都喜欢的直言不讳。”

“所以任何一个女人都喜欢听谎言。”

“我喜欢他脑筋急转弯的幽默,喜欢他计划我们的将来,喜欢他把我当个宝。你喜欢什么?你有你喜欢的女人吗?除了你的阿波罗计划,你还喜欢的上谁?”

“我喜欢一个女人,如果那个女人能对我回眸一笑,我愿拿我万世的功名来换!”刘峰说到这句话,眼里冒出光彩来。

“她是谁?”

“一个用我的生命,每一寸皮肤,每一个细微的思想,魂牵梦绕,不能释怀,爱着的女人!”

“除了尹笑,你没有喜欢上过别人吗?”杨笑笑问。

“我父皇。”

“除了这两个男人。”

“还有你。”

“我应该归到尹笑里头,你喜欢的不是我,是尹笑。”

“你就是尹笑。”

“为什么?”

“因为有一种东西,是你们特有的,我感觉的到。”

“那个东西是什么?一个共通的灵魂?”

“你们的笑容。”

“什么笑容?坏笑?屌屌的笑?耻笑?狞笑?荡笑?”

“你们的笑容,都有一种忠实的味道。”

“是忠实,还是真实?”

“是忠实。”

“忠于谁?”

“忠于你们自己。”

“你为什么会爱上一个忠于自己,而不忠于你的男人呢?”

“因为那个男子真实,他不是一个,我刚刚在梦里看到的假人。”

“真和假真的么重要吗?”

“给你一个假的女人,你要吗?听说你们这里有一种假的模型,女人的外形,奇怪的材料,也有男人对这种稻草人醉生梦死。”

杨笑笑卟哧一声笑了:“你知道现在道德学者怎么评价我们的网络环境的吗?你才来几天,就看到这种内容了?”

“你会和一个稻草人对话吗?你会爱上她吗?”钟非非说。

“不会。”

“可是这种事情在你们这里轻易地重演,你们一次次喜欢找稻草人结婚,得不到你们想要的,又离婚。”

“我们想要什么?”

钟非非看着杨笑笑:“我觉得,这个答案你和尹笑都知道。”

“还请明示。”

“想要你内心真正需要的。”钟非非用手指在杨笑笑左胸上点了一下:“我好想在你心上咬一口啊。”

“咬一口,我就爱上你了?”

“你会知道我的咬痕,与众不同。你会有一个更多的选择的机会。你是不是在你心里不止装着一个女人?”

“不是。”

“所以你只忠实于你自己。”

“明年枇杷花开的时候,他答应了吗?送你回娘家。”杨笑笑换了个话题。

“山枇杷,花似牡丹殷泼血。往年乘传过青山,正值山花好时节。压枝凝艳已全开,映叶香苞才半裂。山枇杷,尔托深山何太拙。天高**看不精,帝在九重声不彻。园中杏树良人醉,陌上柳枝年少折。”钟非非看着天空,吟了一首诗。

“谁写的?”

“一个人,唐朝的。”

“你是来到我们这里看到的,还是1100年前的老师教你的?”

“我哥哥教我的。”

“怀月太子?”

“你查过他的资料?”

“对。”杨笑笑不想隐瞒。

“为了了解我?”

“对。”

“我的传言很多,对不对?”

“对。”

“你信吗?有些东西我看了都想笑。”

“我一个字都不信。我对我们这边的信息有一定的辨别力。”

“我喜欢他的诗。他有一个女人,在你们这里很出名。”

“啊?是吗?”

“叫崔莺莺。”

“崔莺莺?《西厢记》里的那个崔莺莺?”

“没想到他的女人,隔了那么多年,还能诞生一个脱胎换骨的故事。她是不是你们男人的梦中情人?”

杨笑笑看着钟非非。

钟非非:“怎么了?”

“你们古代的女人,是不是没有稻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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