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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回 将计就计除双魔小说:江湖侠义传 作者:天之助 更新时间:2018/11/28 9:00:04 易形的沈存义,正仿照戚将军的模样在帐篷里翻**书。这正是戚继光所写的《练兵实纪》。此书乃载其练兵实效:一、《练伍法》,二、《练胆气》,三、《练耳目》,四、《练手足》,五、《练营阵》,六、《练將》。同时附载《杂集》,包括一、《儲將通论》,二、《將官到任》,三、《登坛口授》,四、《军器制解》,五、《車步骑解》。从这些著作中可以看出戚继光为將,精于训练,临事則飙发电举,所向无敌。通过阅读此书,回顾戚将军守边事迹,无不相符,却非普通韬略常談所能比拟,而是从实实在在的实战中总结、提炼、升华出来的。 沈存义本来对兵法并没有太深的研究,可看了这本《练兵实纪》,心里已对练兵之道有了大致了解。于是又打开了另一本戚继光所撰的《纪效新书》,这是他在浙江任参将时所写,前后分防宁波、紹兴、台州、金华、严州诸处练兵御倭时写。首篇为《申请训练公移》三篇,次为《或问》,題下戚继光自注为:“束伍既有成法,信于众則令可申,苟一字之种疑,則百法之是废,故为《或问》以明之。”因为明人积习,惟务自便其私,而置国事于不问。故己在事中,則攘功避过,以身之利害为可否,以心之愛憎为是非。己在事外,則嫉忌成功,恶人胜己,吠声結党,倡浮议以掣其肘。戚继光恐怕别人故意阻绕,使其无法推行自己的治军之策,便反复论辨,再三强调说明。其下十八篇:为《束伍》、《操令》、《阵令》、《论兵》、《法禁》、《比較》、《行營》、《操练》、《出征》、《長兵》、《牌筅》、《短兵》、《射法》、《拳經》、《諸器》、《旌旗》、《守哨》、《水兵》,各篇都以图画来进行说明,因为所说都十分应验,因此称之为“紀效”。 书中用詞有如口语,不再润饰,因为主要是给官兵所看,不通俗就很难使他们读懂。《或问》第一条云:“开大阵,对大敌,比场中较艺,擒捕小賊不同。千百人列阵而前,勇者不得先,怯者不得后,只是一齐拥进,转手皆难,焉能容得左右动跳?一人回头,大众同疑,焉能容得或进或退”,可謂深明形势,不為韜略之陈言。第四篇中一条云:“若犯軍令,便是我的亲子侄,也要依法施行。”后来就因为违反军纪,将其义子斩首,可见军纪严明,绝无虚言。 沈存义读毕,思绪激动,浮想联翩。他想练兵行军打仗,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如果没有戚叔叔这样杰出的军事家,在此镇守,抵御倭寇,那么这里也许早已成为倭寇猖獗横行之地。真不知会有多少平民百姓,惨遭磨难。正在掩卷长思之际,帐篷门被轻轻的推开,进来一位中等身材,眉清目秀的青年人,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 沈存义模仿戚叔叔的声音,含糊其词的问:“有事么?” “将军喝茶。”那青年说道。“声音好熟”沈存义暗自琢磨:“这人是谁。”心思电转。猛地想到:“哦,我明白了,此人就是在通海大客栈与阴风双魔接头的,暗藏在戚叔叔身边的严嵩爪牙。” 沈存义不动声色,点了点头:“放在这里吧。”那青年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指着茶杯说道:“将军,这是您最喜欢喝的龙井新茶,我特意汲来泉水冲泡而成,此时来喝其味至佳,过了此时可就没有那个味道了。” 沈存义心知此人已在茶中下了玩意,自忖区区毒药是奈何不了自己的,于是端起茶杯啜口喝了一口,只觉得清新扑鼻,香气萦绕,茶水入口,苦涩而甜,确是好茶。不由发自内心赞道:“不错,这茶真不错。”喝了几口,就觉头微晕。急忙运功将药气驱除,心道,看看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便假作头晕,伏在书案上,蒙头而睡。 就见那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唉,戚将军真对不起,为了你的安全,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只有这样,才能保得住你的一条命。真想不到,严相竟然如此昏庸,居然要派人杀害你,如果真的听从他们的指示,将如此大智大勇,保家卫国的栋梁残害,段某岂不成为千古罪人。可是不听指令,必然引起严相怀疑,对将军更不利。我只有在茶中下蒙汗药,让你好好的睡一觉,明天不能陪钦差巡视,那些杀手也就无可奈何了。” 这年青人的一席话,倒使沈存义对他产生了好感。觉得此人虽是严党之人,却可谓是出于污泥而不染,并没有与他们同流合污,的确属于孺子可教之例。于是翻身起来,一把拉住这青年人。 这人大吃一惊,问道:“戚将军你怎么能起来。” 沈存义笑道:“我怎么不能起来,你的蒙汗药就那么有效,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么。” “你,不是戚将军,你是谁?”青年惊问道。 沈存义收回功,现出本来面目:“我是沈存义,正是为了保护戚将军而来。” “沈存义。”年轻人想了想问:“莫非就是那位高中状元,而又在一夜之间不知去向的沈公子?”见沈存义点了点头又问:“难道你也获悉了严相欲害戚将军的消息。” 沈存义便从夺命书生无意探得阴谋,被人追杀谈起,到自己在通海大客栈监视阴风双魔,获悉他们的具体方案,故而告知戚将军,制定应变对策的过程粗略的讲述了一遍。接着道:“你虽是严嵩派来,但天性未泯,良心尤在,因此我才向你说明。为善为恶只在方寸间,希望你能配合,彻底粉碎倭寇的阴谋。” 年轻人略有所思的道:“学生段琪水,也是在那一年侥幸得中末榜。”接着他谈起了误上贼船的经过。 那一天段琪水看完榜,心中并没有喜悦,却有一种十分茫然的失落感。他并不是为自己名落末榜而失落,而是因为榜上一些排名在他前面的人,竟然是一些不学无术的无赖。既然无赖都能上榜,那么上榜的人又有几人不是无赖。自己上榜到底是祸还是福,是喜还是悲。原来自己汲汲追求的,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内幕。就如一座建在沙滩上富丽堂皇的宫殿,潮水涌来轰然倒塌。段琪水心中恍惚,脑中一片混乱。迷迷糊糊,懵懵懂懂漫无目的,在街上乱走,来到一家酒店,不由自主走了进去。要了一壶酒,几个凉盘,独斟独饮起来。喝完一壶,人已微醉,已将心中所忧暂忘。忍不住高声朗诵道:“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游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依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音声刚落,就听有人击掌喝道:“好,好,柳永的这首《鹤冲天》在兄台声情并茂的吟唱之下,令人心动神摇,为之心折。兄台一人独斟,莫若二人共饮,来,我们合而为一,品酒畅言。” 段琪水一人枯坐,颇觉无味,故而只有吟词来驱赶寂寞。现在见有人上前与他答话,而且也是读书之人,自然求之不得。于是,满斟一杯酒敬给那人。两人一来二往,共叙衷肠。几杯酒下肚已成莫逆之交。 谁知此人就是严嵩之子严世蕃的得力爪牙,此人奉严世蕃之命,到处招兵买马广揽人才,想为严党编织一道密集的网络。尽管严嵩正值跑红得势之时,投靠卖命者不乏其人,但大多都是一些平庸之辈,光会溜须拍马,并无真才实学。肚中黑漆漆,却不是墨水,脸上花斑斑,却不是文章,纯粹一批酒囊饭袋。严氏自然不满足这些乌合之众,也想招揽一些真正意义上的人才来充充门面,于是段琪水便成了被罗致的对象,变成了他们的猎物。 当段琪水发现误上贼船后,已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得不违心的作了一些事,岂知这样一来越陷越深,已经无法抽身了。就在他处在进退两难,骑虎难下之际,他被派往戚家军营,担任书办一职,主要目的就是监视戚继光的一举一动。段琪水虽然很想摆脱这种被人摆弄的处境,可惜有心无力,只得应付了事。好在只是将有关情况向他们汇汇报,并没有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因而也就蒙着头做了下去。 在戚家军营工作一段时间后,他深深地被戚将军为国为民呕心沥血的事迹所感动,他很想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和真实目的向戚将军坦白,只是一直没有勇气说出来。可在向严党集团汇报时,他总是避重就轻,应付了事。他只想就这么平静的生活下去,既不得罪严氏,又不伤害戚将军。得罪严党他的人身将无法获得自由,甚至难以生存。可伤害戚将军,他的良心就会受到谴责,一世不得安宁。他就这样在矛盾中生活,在痛苦中挣扎。 就象踩在钢丝上行走,随时都有摔下去的可能。他时时刻刻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然而,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越是希望的事,越是遥遥无期,越是当心的事,越是不告而至。果然,令段琪水极为担心的事,不管他十二万分的不愿意,还是撞门而入。阴风双魔让他在戚将军的茶里下化功散,以便一击将戚将军击杀。这可使他陷入无法两全的窘境,要么按阴风双魔的指示行事,但自己就会成为千古罪人。要么向戚将军坦白彻底与严党决裂,但自己性命不保还在其次,关键是还将殃其家人。如果不是为了家人,他早就与严党一刀两断了。可现在既不能一刀两断,又不能伤害戚将军。只有寻找一条既不伤害将军,又不激怒严党的万全之策。从通海客栈回来,一直在苦思良策,从下午想到晚上,仍然找不到令人满意的办法,眼看子时将至,无可奈何之下,才想到用蒙汗药将戚将军迷倒,把他藏起来,使阴风双魔无法对戚将军下手,而自己亦可以药量下得过足,用以搪塞。 沈存义听完段琪水的叙述,沉思良久,才问道:“你们除了暗杀戚将军,是否还有别的阴谋,比如倭寇是否有什么异动。” 段琪水想了想道:“这个我倒不清楚,只是从常理推断,倭寇应该会有所动作。因为,倭寇所忌讳者,戚将军也,既然戚将军已遭不测,他们还怕谁,没了忌讳,他们又怎会不蠢蠢而动。” 沈存义思索一阵也理不清头绪,便道:“此事得通知戚将军才能定夺,只是一时到哪里才能找到戚将军呢。”沈存义暗暗后悔,当初考虑不周,没有与戚叔商量好如何见面的办法,这下想找他,却不知从何处找。 就在这时帐篷后面,突然冒出一扇门,只见戚将军走了进来问:“义儿,是想找我么。”沈存义一听,十分惊喜的道:“戚叔你在哪里,我正在为如何找到你发愁呢。” 戚继光走过来拍了拍沈存义的肩膀:“义儿,你与琪水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段琪水一见戚将军,连忙跪在地上:“段某罪恶滔天,敬请将军治罪。” 戚继光双手拉起段琪水:“人非贤圣,焉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何况:你虽误坠贼网,尤能识大体、顾大局,洁身自好。就凭此你就无罪有功了。”接着又道:“闲话少说,我们还是讨论一下如何应对倭寇的袭击吧。” 沈存义道:“阴风二魔仍然由我对付,段先生还是按你们原来约定的方案通知阴风二魔,让他们按原计划进行。对付倭寇,仍只有靠戚叔了。” 戚继光沉吟一阵:“义儿独力对付阴风双魔,为叔还是有些担心,我派陈大成和王如龙两员猛将协助你。” 沈存义连忙推辞道:“戚叔不可,陈大成、王如龙乃戚家军的两员猛将,怎能让他离开斩杀倭寇的沙场呢。何况对付区区阴风双魔,义儿自信游刃有余。” 戚继光道:“义儿不要推辞,听为叔的安排,至于来犯倭寇,为叔自信有御敌之策。”戚继光停顿一下,转身对段琪水道:“天马上就要亮了,琪水赶快回房休息一下,明天千万不能露出破绽,阴风双魔老怪成精,稍有一丝不慎,就有可能被他察觉,不仅误其大事,而且还会有性命之忧,切切不可大意。” 段琪水十分动情地说道:“谢谢戚将军,谢谢沈公子,段某带罪之身,两位不弃,仍能推心置腹,段某已是感激万分。今日听二位一席话,段某顿生起死回生脱胎换骨之情,可谓枯木逢春,重获新生,宛如再世为人。这么多年来段某一直生活在深深地内疚与自责之中,有如陷在泥沼地里根本无力自拔。而从今以后,段某已彻底摆脱了心灵的重负,浑身感到轻松。有道是朝闻道,夕死可也。段某既已告别了做鬼的日子,恢复了做人的尊严,已是扬眉吐气,死亦无憾矣。” 沈存义道:“段兄请勿担心,在下已为你思得金蝉脱壳之计,绝不会连累你的家人。” 段琪水再三深表感谢,这才回房休息。 沈存义与戚继光将每一个细节再推敲一番后,这才各自休息。 难得一个大好的天气,太阳就如被海水冲洗了一样,是那么的明亮清澈,灿烂可爱。易形成戚将军的沈存义,陪着那位钦差大臣,往沿海视察,钦差大臣身后两个卫士,正是阴风双魔。沈存义走了几步,似乎觉得十分吃力,稍微走得快一些,就有些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阴风两魔暗暗高兴,自以为失功散已发挥了作用,准备再过半个时辰,失功散的作用即达极致,那时就可动手。 沈存义虽说显得十分的疲乏无力,可两眼一直在注视着两魔的一举一动。两魔似是无意识的走下大道,来到一片广漠的沙滩。细细而柔软的银沙,拥抱着扑过来的脚,过份的热情竟使脚步流连忘返。就在这时,沈存义看见玄阴剑林玄朝风雷剑林一帆使了一个眼色,心知两魔已经憋不住了,就见两人手一扬,一股阴冷之风和一阵风雷鸣响朝自己涌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一道蓝光迎面劈来之际,沈存义那双刚才还是软弱无力而又沉重的腿,突然变得敏捷轻快起来,脚踏通玄罡步,急速避开。 两魔预谋已久,且相互配合长达数十年,自然心有灵犀,早已相通。双剑交织齐下,本以为这位威风凛凛戚大将军,就将成为剑下亡魂,不由得心中暗叹,唉,烦恼皆因强出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此乃古训,谁让你如此优秀,真可惜英年早逝。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其结果令两人意料不到,只见身形一闪,已脱出双剑合壁交织而成的剑网。两魔虽惊不乱,玄阴剑带着一股寒冰之气,冷飕飕地袭向沈存义的左侧。与此同时,风雷剑挟着腾腾热浪猛地涌向沈存义的右侧。沈存义不慌不忙,暗吸一口长气,默念接引神功,右手将寒气吸往右边,左手接热浪引向左边。两魔霎时感到一种难以忍受的气流冲来,玄阴剑感到热浪鼓动,正一点一点的化解自己的寒冰之气。风雷剑却被一种冰雪寒气阻住,寒热交加,互争地盘,郑一帆不得不拼命的运功抵挡寒气。玄冰剑与风雷剑一样也遭遇热流冲击波,只有将玄寒之功催动,方能阻住热浪攻击。玄冰风雷昔日一直是联手作恶,此刻竟变成互交内力,自相残杀。尽管心里不愿意,手下却不能不尽力为之。 沈存义将阴风两魔的两股内力吸出导引,形成互相比拼的格局。自己则站在一旁,坐山观虎斗。那位西贝钦差,早已吓得魂飞魄散面无血色。知道阴谋败露,拔腿就跑。可惜脚下是沙滩,一脚踩下去,却陷进去拔不出来。好不容易跑过沙滩,刚想爬上大道,忽然飞来一条四门鞭和一把夜行刀,那位钦差尚未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就已一命呜呼,一缕阴魂,回归西天。 此刻,两魔已斗得筋疲力尽,感觉到自己的内力正在疯狂的往外泄,明明知道这样下去就会脱力而亡,可仍然无可奈何,已是欲罢不能。就如吸毒者,虽知有害身体,可当毒瘾上来,却无法控制继续吸毒一样。两魔本来旗鼓相当势均力敌,只是风雷剑的内功走的是阳刚路子猛烈而短促,玄阴剑的内功则以阴柔见长,自然绵绵悠长。就因此,两人久久相持不下,风雷剑挤出最后一丝内力,颓然倒地,此时玄阴剑的玄寒之气,直逼风雷剑的体内,风雷剑只感到浑身有如筛糠,颤抖不止。顷刻就感到魂已离体,直赴阿鼻底狱。 玄阴剑虽说虎口余生,侥幸留得性命,可是一场拼搏已是灯残油尽,不过是留有一口气而已。陈大成、王如龙杀完假钦差,疾步赶上来,见玄阴剑尚未落气,刀鞭齐举,还没等玄阴剑反应过来,已是呜呼哀哉。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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