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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读书>都市>你咋不上天>第一章 出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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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出狱

小说:你咋不上天 作者:白耳朵兔子 更新时间:2018/10/26 17:50:07

面前桌上放着的花瓶,我怎么看都感觉像清中期的青花瓷。

“洋哥,这古玩家什我也不懂,您给看看吧。”

“我刚从号子里出来,哪还有当年的眼力见玩这些东西?”我话是这么说,手上还是很爽快地接过了递来的瓷瓶

一般不了解我的陌生人,初次看我剑眉星目一副文质彬彬的英气脸,多半会以为我欧洋是个斯文的读书人。其实我连高中都没读过,因为家庭经济原因中专毕业就开始了在社会上的胡混,会一招半式的把玩古玩的伎俩,那都是课堂上不好好读书没事自己看稀奇玩出来的经验。

递过来的瓶子:平宽口,细直长颈,园股腹,圈足。白釉的底面上瓶口纹饰着青蓝海水缀云纹,颈部是莲卉缠枝纹,腹部颈部遥相呼应顺势而下,整个瓶中仔细地看分明就是绘着一朵在云间下盛开地青莲花。

“纹饰层次分明,风格淡雅脱俗,重要地是这浑然天成地釉色正符合赏瓶的寓意:‘清廉(谐音青莲)’”.我一指手中把玩的瓶子,冲着把青花瓷瓶递给我的发小笑道:“你上哪弄地个赏瓶啊,这要是真的可是要不少钱。”

“哪能是假货啊啊,这也是别人送我,洋子你要是喜欢,你在家里拜上几个也行啊。”我的发小倒也是闲心,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进号子这几年他是真富裕了,能拿得起小两百万地玩笑。

“诶,我这眼力劲也就能看出这瓶子是个赏瓶,真假我倒也难辨。你常泰是真发达了还是拿着假货献殷勤来蒙我,我也一时分辨不出来啊。”跟着我发小面前,我也懒得正经摆谱说话,今天我刚出狱就被他开车接到这间街角的破旧当铺,怎么看都觉得这货多少有些不怀好意。

“行了,你欧洋不是还有个狗鼻子吗。闻闻不就知道了,我告诉你闻出了真假,今天可是有大好事!”常泰臃肿地身体几乎是陷进了沙发上,四年不见我也没弄清楚这小子葫芦里卖地什么药。

常泰是了解我的习惯,光屁股玩到大的经历让他和我互相了解各自的秉性。说到底,这个出了名的烟枪进门到现在小两个小时烟蒂叼嘴上就是没点,纯粹是为了照顾我不沾烟的习惯。

不沾烟味,鼻子就通畅。眼睛看釉色层次分辨不出的真假,鼻子就能告诉我其他味道。

“送你那家人怎么说瓶子这来历?”我细细端详着这赏瓶的表面,釉色对,款式也对,乾隆年间繁华,雍正年间淡雅,这赏瓶怎么看都像雍正年间官窑出品的真玩意。

“就是祖上传下来的瓶子,本来说是摆在家里当花瓶一百多年了,结果这几年不是青花瓷价位步步高吗,缺钱的后生就打着注意看能不能把这老人的遗物拿出来卖了,换点现钱买套结婚用的房子。”常泰对着我这种问题已经习惯了。

古玩这行业最讲究胆大心细,胆大保证货源畅通,看到真品的概率大。心细这是鉴定真伪时一定要慎之又慎:如果有时候被人拉去坚定时卖家一定要各种在灯光啊,环境之类的地方做手脚,那这说值钱玩意八成都是假货。

一百多年了?我随手拿了根长柄掏耳勺,缓缓伸进瓶子的颈部,在壁沿沾着的泥层上狠狠地划了一道。

常泰那双自接我上车起就浑浊的眼眸中忽像了道精光,死死地盯着我手中的动作。

“假的!”我**着刚刚闻了泥土的鼻子,刻意作假的人八成是想到了把这瓶子的封泥也尽量作旧,用着土地里的尘土填入瓶中,可寻常需要浇水松土的花瓶哪来板结成块的尘土,放在手中细细研磨都成粉了。

百密一疏的假货终究是假货。我悻悻地把瓶子往常泰坐着地沙发上一丢,全然不管这花瓶数分钟之前也能当个小两百万。

“行啊洋子,眼力劲和鼻子都没丢!今天晚上七点帝豪酒店有人设宴给你接风,到时候记得准时到!有大好事等着你小子!”鉴定出送人的东西是假货的常泰似乎比我还要兴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银行卡丢给了我。“这卡里有三十万,密码是你生日。你刚从号子里出来身上没什么钱,也需要再找房子之类的琐事安排,不够再朝我开口。放心兄弟!欧洋你在号子里帮我蹲了四年,我常泰绝不会亏待你。”

“欠你的我常泰都要还给你!”常泰说这话的时候很激动,连带着脸上的伤痕一起抽搐抖动,看着既狰狞又真挚。发小夹着公文包起身就走,来时说是要给我接风,结果把我人扔这就跑了。

有大好事等着我?若是别人说我还不信,可这是常泰说的话,我也开始揣摩着几年未见的发小究竟拼出了什么门道。常泰闪人飞快,我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怀念起过去的记忆。

是的,我这位发小是个狠角色,而且是个重情重义的狠角色。他脸上的那道从眉毛贯穿嘴角的疤痕就是跟人干架时被刀砍中留下的,还是我扛着他去医院找的医生。“能给兄弟挡刀,值了。”那时候常泰进手术室之前还在喋喋不休自己的豪情。

“记得晚上七点!帝豪酒店!别迟到了!你们几个记得给我照顾好洋哥,都听洋哥的话,要是我知道你们谁敢怠慢了,老子回来扒你们的皮!”常泰边挪动着发福的身体离开沙发,边提醒我,还不忘朝店内的几个伙计放狠话。

停在门口的路虎开走了。这间室内只有两排沙发一个茶几的破当铺只剩下三个人在大眼瞪小眼中不知所措。看上去这两个年纪与我相仿的伙计眼神中还透露着刚出校门的稚嫩,他们甚至要比我这刚从号子里放出来的出狱者更加局促,只敢怯怯地戳在当铺的门栏边上静待着我发号施令。

我也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之徒,不需要绷着装大哥的阴沉脸,冲他们招招手打过招呼后就开始了自我介绍:“我年纪不比你们大,给面子叫声洋子就行。”

“洋哥!”二人连走来同坐闲聊都不敢,只敢在蹲在一个老板对员工训话的距离上对我的招呼回应,我看得出他们的敬畏与其说是对我,不如说是对常泰平日里积威的畏缩,这多少引起我对他两的不屑。按照我以往的见识,遇见了脾气火爆的老板基本是当场辞职走人,毕竟人有本事到哪都吃的开,何必在矮脚屋檐下受气。

两个习惯了忍气吞声混日子的油子?这种出卖人格换得苟安的人我是打心眼里看不上。

“洋哥,其实泰总就让我们帮你在附近找了临时租房的位置,我这里选了几个您看看可以吗?“瘦高个子先开了口,将手机递了过来。我蹲号子的时候智能手机才刚刚开始普及,当时这个三线城市的多数人甚至还不少在用诺基亚,没想到现在已经随便见人就能拿随身电脑一般的智能手机出来。

我扫了几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几个租房介绍,光是看价格就让我有些咋舌:“郊区,一万一每个月,还要先垫一年的押金,他怎么不去抢啊?“片刻之后我就后悔了,因为我已经看见了其他房源的介绍,价位一万八到二万五不等,最开始那间反而是最便宜的价位。我很尴尬,因为难听地话刚才说了,现在我憋屈着没多少墨水的肚子,找不到词吐槽这一个比一个癫狂的房价。

恭敬地把手机送回高个子手上,我黑着脸:”你们这找的这几件房子是给人住的吗?“

矮胖子见我脸色阴沉下来,连忙上前来帮忙说好话:”这是常总地要求啊。我们也不知道这价位还是低了,我马上去再去找找,这附近还有一个老干部离休后修养晚年的小区,我看那里的小楼洋房最近有几间出国移民走了,房子也在出租,要不去那看看?“

他说的地段我知道:我们这虽然为三线小城,但也是辛丑条约开口通商的内陆商埠之一,外国人到我们这在风景最好地沿江郊区按欧洲的标准修了一座城中城,因为沿着长江边修建,出门不到两百米就能看见天堑晚霞,宛如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金色长龙,所以又在本地诨名黄龙宛。制式规格都没话说,解放后成了省内离休或在职的中高级干部居住所在,据说里面常驻人口最低级别也是国企副总,厅局级的干部更是起码两位数。

档次牛的没话说,据说连门卫开口都是地道的申论,问题那是我能住进去地吗?我阴沉地脸色开始更黑了,隐隐压着火气开始怀疑:“这两小子是不是看着我刚出号子来寒碜我,故意找些愈发不靠谱地地界等着我下不了台面他们好看笑话?

这一高一瘦二人在社会日常地熏陶中也多少会点察言观色的本事,见我脸色更加难看,几乎是面带为难朝我开口道:“洋哥眼界高,可是我们江州小城就这么大点地方,好地方就那么几间,要不您先将就着委屈下?”

“行,那就你说的位置吧,我也不挑了。“我点头认同,反正我也没真想过二人还能让我一个孑然一身者搬进那样的社区,只是故意让这找我茬的两位下不了台。

二人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矮胖者自称要出门联系人,留下高个子像仆役般守着我:“洋哥那您想吃点什么喝点,我给您跑腿去。“回应自然是热脸贴了我的冷屁股。我权当没听见,起身在当铺内踱步扫视,说是无意识地巡查,倒不如说是在思考几个小时以来的荒诞。

我是因为过失杀人被判四年进的监狱。说是我是罪魁祸首其实是被冤枉,真实情况是我在帮常泰顶罪,他的媳妇当时怀孕了八个月,当时她一个女人挺着大肚子还冒着雨去找我,哀求着我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没见过父亲。

我认了,人穷,没多少朋友和亲戚愿意来往,常泰是我发小和弟兄,所以我帮他顶罪。

那时候的我是个傻子。

那时候的常泰,因为惹了不该惹的人,是仇家遍地四面楚歌,走到街上都被黑白两道的眼睛盯着,本来说让他进监狱也算躲一躲风头,可到最后反而却是我这不相干的人进去了。

四年前惶惶如丧家之犬,四年后开着路虎跟着扈从风光无限。一两百万的古董花瓶真假如何也能不放在心上,似跟着前倨后恭的小弟外,还有不少我暂时不知道的产业。我琢磨着,我这位出了名能惹事的发小,这几年究竟是招了什么大神仙转了运。

我不清楚原因,但能感觉到这飞来横财的福祸不定,还是谨慎些好。

”洋哥,您交待给我的事情我办妥了,对方房东一听您是常总的朋友非常高兴,希望明天就跟您签租房合同。“矮个子出门不到十分钟就调头回来,想邀功般地挤着笑脸向我报告,似还等着我夸奖几句办事得力。

我鼻子嗯了声当做回应,眼睛却只看面前的花瓶,这是当铺或者古玩店常见的装饰品,多是为了表现店面的规格和主人品味。这花瓶釉色青花简约而不简单,淡雅中蕴含高雅,是典型的雍正年间款式。这也挺符合我的审美观,所以我走近了些准备细细把玩。

我拿起了花瓶的胎底,试图看看细枝末节处的做工如何,这是最反应古玩价值的所在。

然后我看见了花瓶的篆书落款,一声不吭地将花瓶放归原处,不顾高矮二人的阻拦径直地离开了这间破旧当铺。

“常泰这厮,究竟在做些什么不正经的活计,还要拉着我来淌这浑水?”我心中大骂发小,随手拦了辆回城的的士。

那花瓶釉色清凉,朱砂篆书大气,颈口瓶底的做工也堪称精致。

就是款式内容赫然印着。

“大明乾隆年制。”

大明?!

还乾隆?!

逗我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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