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石头藏毒（1）

泥石流惨剧过后，丁豹和宋思明带着人马走了。

顾健国带着山兵回到雷家，把吴坤马队被泥石流冲走的事情，跟雷明达说了。

雷明达大为惊诧，脸色惶恐，然后长叹一声，伤感的说道：“人命，有时候真的是那么渺小和无助，就像蚂蚁一般卑微，朝不保夕。我马上去狗牙山烧点纸钱，祭奠一下无辜往生的人”。

顾健国一言不发，盯着雷明达那双饱经沧桑，湿润的双眼，感觉这人有同情心，也颇有人情味。

这时候，雷州鸣走进屋子，对顾健国说道：“你去市场看马，顺道买一些儿马回来。咱们需要买一些马，训练马匹托运货物，走山道。那些外地的马不会翻山越岭，往往会摔落山崖。你一定要买受过训练，会走羊肠小路的马”。

“好吧，我去买马”，顾健国答应道。

顾健国所在的镇子不大，5万人口左右，集市就是一条街，5天一个集会。因为地方贫穷，民风彪悍，又是边境小镇，所以治安也不是太好。

几个女山民，卖完一年的收成后，拿着为数不多的钱在饭店里买酒喝。喝得醉醺醺的女山民，东倒西歪的在饭店门口后悔不迭，开始叫骂那饭店的老板，嚷着要他退钱。

一年的收入，被她们一顿酒就喝完了。新衣服，种子，粮食，和过年的钱，全部变成酒，喝进了肚子，把脸烧得通红。

顾健国看着一个女山民，面红耳赤的叫骂着饭店的老板。老板脸色铁青，痴傻的看着这几个女山民，横眉冷对并不答话。。

几个女山民却嬉笑起来，纷纷从背上的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用布包裹的东西。那饭店老板瞬间安静下来，满脸笑容的给这几个女山民泡茶递水。

一个女山民，打开布包，露出里面一个圆圆的黑球状的东西。饭店老板用手扣了一下黑球，把手指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满意的对女山民点点头，开始询问价格。

这几个女山民，卖掉手里的小黑球后，又买了一大瓶酒抱在怀里，一边喝一边朝山上的家里走。

顾健国对这饭店老板问道：“这黑球是啥东西？”。

“山里的特产鸦，片，膏，山民自家采集的纯货”，老板对顾健国笑了一下，把这几个黑球使劲揉捏到一起。然后，他把这揉好的黑球，用布包起来，藏在木柜里。

顾健国走到街上，看到几个女山民蹲在地上，面前铺着一块布，上面放着几个大小不一的黑球。一个女山民拿着简陋的杆秤，像卖菜一样正在称重，和顾客算账。

这些人的杆秤秤砣，简陋至极，五花八门，有石头，有碎铁块，有酒瓶，甚至还有吸铁石。

顾健国看不明白，这些商贩怎么标价称重，和顾客谈价格，结算账目。

到了马市，顾健国看到三五成群的人，正在检查和议论牛，马，和毛驴的价格。一些牛的牛角巨大，颜色形状和当地牛不一样，很多是从国外偷来的，也有走私者低价从国外收来的。

一只双眼含泪的当地黑色水牛，双膝跪在主人的面前，拒绝跟陌生买家走。主人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把头靠在牛的脑门上，依依不舍的跟牛说话。那牛仿佛听懂一般，使劲的眨了一下眼睛，大滴的泪珠挂在睫毛上闪闪的发亮，让人看着可怜。

这牛站起身，看了主人一眼，然后双膝跪地，深情的叫了一声。牛主人嚎啕大哭起来，抹着眼泪对牛哭道：“对不起，我实在没办法。下辈子，我是牛，你是人，你把我卖了吧”。

这牛流了几滴眼泪，从地上起身头也没回，毅然决然的跟着买家走了。这牛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样的命运，所以狠心的一走了之，坦然的迎接将要来临的死亡。

深情一跪，从此恩断情绝，此次一别，永生不见。分别，亲人的逝去，和失去自由，可能是人最伤感的三件事。有养狗的人，面对狗的死亡，往往会伤心难受好一阵。但有的人把自家看门狗，在冬天宰了吃狗肉，把狗对人的感情视若无睹，感觉太过于冷酷无情。

顾健国看这牛可怜，就追了上去，跟买家商量把牛买下。那牛被顾健国买下后，盯着他看，仿佛在感觉这人是不是有杀心。

顾健国给牛擦去眼泪，然后牵着牛，慢慢走去看马。

市场里的马不是太小，就是太廋，要不就是腿脚受过伤。顾健国简单的看了看马，就牵着牛准备回去。

这时候，顾健国看到路边有几十个人围在一起，不时发出惊恐的叫声。

顾健国走过去，挤进人群一看，一个披头散发，骨瘦如柴，脸色憔悴的瘦小女人，坐在垃圾堆上，正拿刀使劲切割自己的手腕。她暗红色的血，哗哗的滴落流淌在惨白的大腿上，让人触目惊心。

她的手臂是青黑色的，露出密密麻麻的白点，那是注射后留下的针眼。她的双手上有十几个像香烟烫过留下的疤痕，深可见骨，让人看着心惊肉跳。

很明显，这女人是个“老烟鬼”，现在处于兴奋的幻觉中，不是杀人，就是自残。

有人走过去，试图夺走这女人手里的刀。但这女人一看有人靠近，就持刀对人猛戳，还龇牙咧嘴的吼叫。

“这女人神志不清，又在拼命的自残，活不了”，人们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不敢再上前试图夺下这女人手里的刀。

“不能让她继续自残下去，不然她很快就会死”，顾健国朝左右的人喊了一声：“请让开一下”。众人立即分开到两边，疑惑的看着顾健国。

顾健国把水牛牵过来，让牛朝那女人走过去。这牛摇头晃脑，看着这个女人，摇着尾巴走近她。

这女人看到一头牛大大咧咧的迎面走过来，吓得从垃圾堆上滚下来，惊叫着撒腿就跑。

一个男人拿着竹筐，追上女人，猛的朝她头上一盖。这女人立即摔倒在地，然后被一拥而上的人捆住了手脚。

这时候，有几个军人冲了过来，抬着这女人的手脚，朝小卡车上一扔，就像扔垃圾一般，重重的发出咕咚一声。

这几个军人爬上小卡车，风驰电掣一般的走了。

顾健国牵着牛，顺着街道慢悠悠的走，看到路边的一辆卡车边，站着几个荷枪实弹的山兵。

几个肤色黝黑的年轻人排成一列，正在把地上框里的石头，一块一块的传送到车上。在车上传递石头的年轻人，小心翼翼的把手上的石头，摆放在车厢里。

这些石头大小不一，有黄皮，黑皮，还有青皮，上面写着一串的数字标记，这就是传说中的翡翠原石。所谓的赌石，一刀穷，一刀富，就是说买这种开窗，或者没开窗的石头，赌运气的好坏。

顾健国也没在意这几个年轻人，正要转头离开。

一个年轻人弯腰从框里搬一块大石头，却没有拿稳，手里的石头掉在地上，竟然裂成两半，从里面露出来一个白色的塑料小袋子。

那年轻人脸色惊慌，立即弯腰把那白色的小袋子从地上捡起来，对车上的年轻人喊了一声。然后，他把那装着白色东西的袋子，扔给车上的人。这年轻人接过袋子，立即警觉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对那个年轻人狠狠的瞪了一下眼睛。

“石头是中空的，藏有毒品”，顾健国心里一颤，用眼角看了一下车牌9034，是内地的车牌。

顾健国漫不经心的走开，然后在街道上看到一家饭店里，有几个内地游客打扮的人在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