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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读书>仙侠>梦幻无极>第025章 嫉世愤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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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嫉世愤俗

小说:梦幻无极 作者:沈溪 更新时间:2019/1/18 23:27:01

虽然天已大亮,但连晨时都还未到,街上根本就没有开门的饭铺,三个人走了很远也没找到一个可以饮点小酒的地方,花羞月向马钰道:“马兄,不如我们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午时飘香阁再聚。”

马钰抬手一指,道:“我所投住的鸿升客栈就在前边不远,请花兄和楚姑娘到我那里去小坐片刻,我让店家准备一些小菜和水酒也就是了。”见马钰执意相邀,花羞月也只好点头。

马钰带花羞月和楚天舒回到鸿升客栈,一进门,掌柜和伙计便迎上来问:“马公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马钰:“我的入场号牌掉了,没进去考场,所以只好回来了。”

掌柜的不禁惋惜道:“真是太可惜了,这岂不是让那个花羞月捡了便宜?看来本科状元还真是他的了,该不会就是他差人把你的号牌盗去了吧?”

马钰一笑,指着花羞月道:“花公子就在这里,他的号牌也掉了,也没进去考场。”

“啊?”掌柜的不禁惊讶一声,然后急忙给花羞月赔罪:“小人胡说八道胡言乱语,还请花公子海涵。”

花羞月微笑摆手,马钰又道:“还烦劳掌柜的安排些酒菜送到我房间里,我要与花公子小酌几杯,越快越好。”

三个人进屋刚坐下,伙计便送来了四样凉菜和一小坛水酒,向马钰道:“马公子,这几样凉菜你们先用着,厨房里正在准备热菜,稍后就来。”

三人围坐,一杯水酒下去,花羞月向马钰道:“马兄执意相邀,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马钰点头,“我想取消明日之约。”

花羞月:“马兄的意思是,我们今天就避开众人独自探讨?”

马钰:“正是,治学本是严谨,而非人前卖弄。”

花羞月:“马兄所言极是,那就请马兄先命题吧。”

马钰:“先有孟子的性善论,后有荀子的性恶论,而今又有花兄新提的道欲斗争论。”花羞月点头,马钰又道:“那花兄可知我赞同哪种观点吗?”

花羞月:“我听说马兄出自曲阜孔府学堂,而孔府学堂一直秉承孔孟之道,按理说,马兄应持性善论。”

马钰:“但我赞同的却是性恶论。”

花羞月点头,“我懂了,所以马兄才不想与我在人前辩论。”

马钰:“也算是有这层原因吧。”然后又道:“我马姓在宁海当地是第一旺族,而我家也是当地首屈一指的富甲大户,城外有良田十几顷,城内有商铺十余处,家中房屋百间人丁兴旺,只是历代鲜有为官者,所以在我十二岁那年,祖父便送我到孔府学堂去就读,就是希望将来我能够考取一个功名以光宗耀祖。”

马钰:“可生在这样一个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家庭,却让我目睹了世间人性的种种丑恶,我的父辈们出来进去称兄道弟一片和气,可背地里却是各怀鬼胎相互算计,兄弟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手足之情,有的全都是尔虞我诈的虚情假意;我的父母总是教导我做人要诚实,可他们自己却天天在外边说着假话和鬼话;我从祖父身上也没有看到一点慈悲之心,他虽然没有仗势鱼肉乡里,但却真的是为富不仁,你知道商人卖出去的第一件东西是什么吗?”花羞月微笑摇头,马钰:“是自己的良心,如果他不先出卖自己的良心,那他就赚不到钱。”

花羞月:“对于环境熏染,世人大可分为两类:一类是接受,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而另一类则是叛逆,即出淤泥而不染;马兄当属后者。但凡间种种又不能一概而论,马兄讲了自己的家况,那羞月也来说说自己的家况,我花家人丁单薄,自我爷爷起已是三世单传,我父亲更是在我未满周岁之时便过世了,所以我花家只有祖孙二人。我爷爷是当世名医,虽然他从未教我做人要诚实,但在我的印记里他却真的没有说过一句谎话,他跟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医者父母心,只有你想把病人医好,你才会把病人医好,如果你是为了钱财,那即便你这次把他医好了,他的病还会再次复发的。’我爷爷从来不主动向病人索取钱物,但病人相赠也是来者不拒,赠多少收多少从不客气,常有富人一赠千金,所以羞月家中也算殷实,万八千两银子随时都可以拿得出来,当然也有贫困者前来求医,我爷爷不但不取分文,而且还会解囊相助。”

马钰:“令祖与家祖真是天地之别,我真羡慕花兄。”

花羞月:“所以羞月认为马兄只着眼于一处一事便认为人性本恶有些过于偏激。”

马钰慢悠悠地晃了几下头,忽然问:“请问花兄,洛阳府地界可闹过灾荒?”

花羞月点头,“当然有过。”

马钰:“那你见过灾民吗?”花羞月摇头,马钰道:“我见过,人性的丑陋与邪恶在那里暴露的一览无遗。”

花羞月:“人都有求生之欲,所以当一个人在遭受生存危机的时候,其所作所为也是可以理解的,极端状况应另当别论。”

马钰:“其实我也赞同花兄所言,真正的灾民自当别论,可我要说的却是另外一群人,他们本无生存危机,甚至还衣锦酒臭,但却干尽了天下坏事!他们趁火打劫落井下石,借灾荒之机巧取豪夺,大发不义之财,只有你想不到的卑鄙,却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罪恶!而其中更有一些道貌岸然之徒,他们嘴上说的是仁义道德,行的却是喝人血的假慈悲;另外还有一些暴徒,打着行侠仗义的旗号,干的却打家劫舍的构当,将他人钱财据为己有终饱私囊。”

花羞月没有说话,只下意识地露出一丝苦笑。

马钰又道:“花兄可能又要说我以偏盖全,只看见了世间的丑恶而没有看到人间的善良,但先生在教导我们的时候又何尝不是以偏盖全?以假论真?记得当初先生在教我作论的时候,第一题便是‘以孔融让梨论人之初性本善’,我当即便反驳说:‘古往今来,世间众生千千万万,万万千千,却只出了一个让梨的孔融,那反过来说,也就是其他人都没有让梨,而先生却让我以凡世间的一个特例去论证普天下的人性,何其谬哉?’那天我挨了先生的尺子,但我不服!几天之后,先生又命题‘以愚公移山论持之以恒’,我问先生:‘愚公移山可确有其事?’先生说:‘当然没有。’我便说:‘既然没有,那为何要以虚假的故事来论证真实的道理?以假论真可信乎?’于是先生便改口说:‘此事有的。’然后我又问:“先生,那您认为是搬山易还是搬家易?”先生怒道:‘让你论你便论,哪来的废话?!’于是我又挨了尺子。”

花羞月和楚天舒都忍不住乐了。

马钰:“在挨了几次尺子之后,我终于学乖了,从那以后,先生让我怎么写我便怎么写,完全顺着他的意思来,但我心里却很压抑。从小到大,我读过很多书,随便翻开一本,都是满篇的忠孝仁义礼智信,但字里行间又分明藏着两个字——虚伪!”

见马钰停下不说了,花羞月才道:“果真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马兄今天也算是给羞月上了一课,关于马兄之言,羞月今天不与争辩,因为这些问题我也要回去仔细思考。不过马兄有一点说的极是,那就是以偏盖全以假论真,我们的师长总是以特殊的个例来向们讲述普遍的人性,以虚构的故事来教授我们真实的道理,所以当我们幡然醒悟的时候,便如马兄一样对圣人产生的怀疑,直至信任崩溃。我这次之所以会来应试,其实就是因为感觉自己孤陋寡闻,对世事了解的片面不实,所以才想当官,以便能够居高临下用自己的眼睛去了解民情,这样才能看得远看得深,求全求真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马钰一笑,“不过你这个愿望已经落空了。”

正这时,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吵杂声,紧接着又一阵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及至门前,门被重重推开,一队士兵闯了进来,为首之人向马钰和花羞月喝问:“你们哪个是花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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