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阿谀奉承

听到传唤，花羞月急忙整理了一下衣袖，辛弃疾道：“金廷没那么多礼仪规矩，低着头往里走就是了，我跪下你就跟着跪下。”

花羞月低着头随辛弃疾一起走进大殿，眼角余光向左右观察，虽然他只能看到那些人的下半身，但却能感觉出大殿里有很多人，各色服饰，也分辩不出哪些是大臣哪些是使节，见辛弃疾跪下，他也急忙收步跪下。

辛弃疾：“小臣辛弃疾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花羞月随即跟上：“草民花宇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待二人礼毕，完颜亮道：“抬起头来。”

花羞月将脸扬起，也趁机打量完颜亮，只见完颜亮宽额浓眉豹眼方脸阔口一副连腮胡须，身形魁梧生得粗犷彪悍，但却另有一种独特的坚刚和威仪，目光如炬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花羞月知道金国的国主都是能征惯战的马上皇帝，但他却不知道完颜亮还是一位剑不离身的功夫皇帝，他自幼学艺于金国国师院，深得几位护国大法师的真传。

完颜亮也仔细打量花羞月一番，然后才傲声问道：“你就是我大金国的第一才子花羞月？”

花羞月：“回陛下，草民乃天下第一才子花羞月。”

完颜亮愣了一下，即而放声大笑，道：“说得好，我大金国的第一就是天下第一！”然后从案上抓起一本折贴扬手丢到花羞月面前，喝问道：“这个可是你写的？！”

“非也！”花羞月连看都没看便回道，“回陛下，草民因应试的入场号牌被奸人盗去，所以今日未能进入考场，所以也就不会写下任何东西，这定是那盗牌奸人所为，其用意就是想陷害草民，陛下乃自古以来的第二位明君，定有明断。”

花羞月说完颜亮是自古以来的第二位明君，果然引起了完颜亮的兴趣，他马上追问：“你说朕是自古以来的第二位明君，那第一位明君又是谁呢？”

花羞月：“那就是天下人所周知的唐朝太宗皇帝李世民。”

“唐太宗李世民？”完颜亮看着花羞月不禁疑惑地自语一声，随后他才敏感地意识到花羞月将他和李世民相提并论的真正用意，他杀死了自己的堂兄金熙宗完颜亶属弑君篡位，而李世民也发动了玄武门事变杀死了自己的亲长兄太子李建成，本质上讲也是弑君篡位，既然李世民都可以被称为明君，那他完颜亮当然也就可以了。完颜亮不喜不怒地哼笑了两声，然后道：“看来你是有备而来。”

花羞月：“草民时刻都在准备为陛下效力，当然是有备而来。”

完颜亮又哼笑两声，道：“那李世民乃天下公认的明君，你认为朕真的可以与他齐名吗？”

花羞月：“陛下较李世民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完颜亮朗声大笑，忽然笑声一止，脸色一沉，向花羞月道：“花羞月，其实朕已了解你是被人构陷，本想不予追究，而且念你号牌丢失未能进入考场应试而想加封与你，让你入朝为官，但你却为了活命而对朕阿谀奉承百般讨好，使朕又将你看低。其实朕知道你们汉人是如何说朕的，你们说朕荒淫残暴、违悖人伦、倒行逆施、昏庸无道，对朕极尽污蔑，而你现在却又说朕是可以与唐太宗李世民齐名的明君，不知你是在讨好朕还是在挖苦朕？！其实朕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朕既没有你们汉人说的那么坏，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也罢，朕不赏不罚，回家去吧！”

跪在花羞月身边的辛弃疾不禁地轻蔑地低笑一声。

花羞月又磕了一个头，然后道：“陛下，草民所言皆有理有据，能否容草民奏陈？如果陛下认为草民说的不对，那再赶草民走也不迟啊。”

完颜亮：“好！如果你能说出道理，那朕便恩点你为本科状元，如果你的话不能让人信服，那朕便要割了你的舌头！”

花羞月：“陛下，那能否让草民起来说话，草民有一怪癖，直身信步方能言语尽兴。”

完颜亮：“你们两个都起来吧，朕允许你信步自便。”

花羞月站起身，先打量了一下大殿之内，只见完颜亮端坐在平台案后，台下左侧站着一排宫女和内侍，每个人手上都端着一个托盘，每个托盘上都有一件光华夺目的奇珍异宝，台下右侧前六后六站着两排服饰各异的美女，其中一个身着宋服的汉女正鄙夷地看着自己，花羞月明白这些奇珍异宝和美女都是各国送给海陵的晋献。花羞月再左顾右看，只见左边肃立着二十几位文武大臣，右边垂立着一群外国使节，站在最前边的正是赵瑗，赵瑗此刻正斜眼瞟着自己，面露不屑。

看罢，花羞月又冲完颜亮躹了一躬，然后左转挥手对完颜亮道：“草民先请陛下看这满朝文武，这便是陛下第一圣明之处，在陛下之前的历朝历代君王，他们只知道任用本族，任人唯亲，即使是唐太宗李世民亦不能海纳百川任人唯贤。而在陛下的朝堂之上，却是女真、契丹、汉人各占三成，契丹和汉人同样可以位居宰相官至一品，这是自古以来历朝历代所绝无仅有的，所以您才是真正地任人唯贤、真正地以天下人来治理天下的第一位君主。”说完，他又转向左侧诸位文武大臣道：“我说陛下乃自古以来的第一圣主，诸位大人可否赞同？”哪有人敢不赞同，所以待花羞月话落，众人都纷纷点头。

花羞月将脸又转向完颜亮，果见他露出一丝笑意，但他却只道：“往下说。”

花羞月又往右边扫了一眼，然后向完颜亮道：“其二，虽然唐太宗李世民被世人称为明君，但若论说英武他却远不及陛下，他是以嫁女议和的方式来求得边境安宁，而陛下却是以自己的威严使天下臣服四方来朝。”说着他一挥右手，“现在站在这里的一众外国使臣便是陛下英明神武的佐证。”

完颜亮不禁得意地笑了，“接着说！”

花羞月：“其三，陛下恃强而不用，如今天下能如此安宁太平，实则陛下一人之功也！陛下拥兵百万，雄师铁骑所向披靡，本有一统天下之实力，却能与周边诸国和平相处而不谋取吞并，不陷天下百姓于战火。”然后又转向一众使臣问道：“请问诸位，我主陛下是不是一位仁慈之君？”众使节急忙全都点头附和。

花羞月又转向完颜亮道：“其四，历朝历代君王，张口先皇之法，闭口主训不可违，明知法度有弊却仍抱守而不思改，唯陛下果断圣明，有弊则除有利则行，自陛下登基以来，已先后废除前皇不合理的法制十余条，尤其是开国以来的等级制，还天下各族平等。而陛下推行汉化，迁都中都，开科立考，从优选拔人才，任人唯贤，以至各地治理有方，百姓安居乐业，这难道不是陛下之功吗？”

花羞月：“其五，自陛下登基以来，连年减赋，使百姓家境充裕，偶有天灾，亦无难民。而南国虽地产丰富，作物一年两熟，号称渔米之乡，但是，就算无灾也是难民不断，争相越境来投，足见陛**恤百姓，就是那唐太宗李世民，又焉能与陛下相比？”

花羞月说完，扬脸看着完颜亮，完颜亮面带微笑，沉默了一会儿，忽向众臣问道：“众位卿家，你们认为花羞月所言如何？”台下众人早已汗颜，此刻谁敢说个‘不’字？于是纷纷点头称是。

萧裕出列道：“陛下，微臣认为花羞月所言的确句句在理，其实微臣也早就说过陛下实乃天下第一圣主明君。”

完颜亮对花羞月道：“花羞月，朕暂且认为你所言有理，不过朕这里还有一道题，你若能把这道题也答好，那朕便赐封你为本科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