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巧得木之灵与长生决后继有人

第三章 巧得木之灵与长生决后继有人

老树怪见皛可一个劲在练功，觉得不过隐。故意把皛可站着的那树枝往里一弯。

“又是这招，老树怪还有别的没！”说话间，皛可身子已经随着树枝转动，轻快地落在了另一个树枝上。

对于一个已经在树上练功已经练了十年的人来说，瞬间的跳跃与移动，已非难事。

“老树怪，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师父让我去人间历练一年，人间哩？你有去过吗？”

“没去过！班老头……让你去干嘛？”

似乎每次说起师父，这老树怪都有很多的不满。这十年来她已经习惯了。

巫云山真是神奇的地方，就连练功塔上的这棵千年老树怪也会说话。人间，比巫云山还神奇吗？

“师父说等我体验到人间的生死之念后，说不定我长生决的修炼就能有进展了。就可以帮我解封记忆，到时解封了我就会长大了。”

“长大有什么好？不好，不好！”

“哼，什么不好？！”皛可这下不高兴了，从树上一跳而下。

“就是不好，班老头真是的，为什么一定要你长大呢？人长大了就会有很多的烦恼和痛苦。留在巫云山有什么不好？只要你一直留在这里，只要你一直修行你就可以永生不灭！什么长生决？依我看就是一堆老掉牙的东西，你看看你，皛可你修炼了十年的长生决了，到现在一点真气都没有，这要是到了人间，你连个老头都打不过！”

“我为什么要打老头？”

“小鬼，你怎么这么笨，这只是一个比喻。”

“什么比喻！我看这是无理可喻！”

“真是什么样的师父教出来什么样的徒弟！皛可，你也随我多年了，怎么就不能遗传到我一点智慧？还有我那高深不可测的真气？”

“那叫高深莫测，不是高深不可测！你会不会说词啊！还有，你哪里会什么真气啊？我看你除了把树枝扭来扭去之外，啥都不会。”

“谁告诉你的，是那班老头说我的坏话吗？告诉你，我会的东西可多了……皛可，你什么时候去人间？”

“三天之后。”

“那个班老头真屁事多，自己教出个没点武功的徒弟，现还叫你去送死？”

“谁说我去送死？老树怪我不跟你说话了。”皛可故作生气。

“好好好……我不说……不如，你带上我一起去吧？”

“我带你？不不不！你这么大棵树，我怎么带你去？”

“皛可，你把手伸出来。”皛可听老树怪这么说，将信将疑地伸出左手。

突然间，从树干上掉出来一个发着蓝色光芒的小晶体，落在皛可的手掌上，皛可对这个会发光的小东西觉得非常有趣。可是一眨眼间，明明落在自己手掌上的小东西，突然又不见了。

不，准确地说，应该是落到手掌里面了。把手掌翻过来一看，手背上明显多了一个像小树枝一样的紫色刺青。

太神奇！皛可连忙用手摸着这个小刺青，一点不痛也不痒。

“它的名字叫铁木，这样你就可以带上我了。”

老树怪说完打了个哈欠就呼呼大睡了。任皛可怎么叫也叫不醒他。

…

在巫云山上的云生殿上，一位留着长长的白发白须的长者，正在闭目养神。他正是巫云山这辈的掌舵人，班鸣师尊，天下唯一一位通窍长生决的仙族之人。

班鸣师祖乃是盘古座下的一名小弥僧，长生决心法，可以令世间一切有生命之物，拥有永恒的长生不灭的心法。无论人、动物、植物皆可用长生决心法来治愈。班鸣已修炼三千多年了，仍不得长生决之真谛，功力至今不及他师父当年修为的一半。如今垂垂老矣，当下要找到合适的人来继承衣钵，才是班鸣的心头大事。

巫云山每一年都广收门生，其实意就是为了寻找与长生决有缘之人，此事已有数百年之久，所收门生也有数千之众，可遗憾的是，就是找不到与长生决结缘之人。

除了皛可。皛可其实并不是巫云山收来的弟子。

十年前的事了，班鸣陷入了沉思中……

十年前，班鸣云游经过一个小村庄，那里发生了火灾，班鸣理所当然地前去救火。但在大火中看到有数人正在搏杀着，一个满身血迹的男子在火光之中，挥着大刀不停地杀人。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班鸣是修炼之人，人间的事不论是与非、对与错都不宜轻易地插手。修炼之人中有不成文的规定：修炼之人不得与凡人动手。

班鸣摇了摇头，正当他准备离去之际，忽然看到缩在角落里的皛可，那个时候的她才五六岁。

可怜年幼的她亲眼目睹了亲人被惨杀的情形，她喊着身边躺在地上不会动的年轻男女，不停地叫着，阿爹，阿妈。

瘦小的脸上满是惊恐与无助。班鸣心软了，就把她带回了山中。后来看她痴痴呆呆的样子，仔细盘问才发现她原是受惊过度，每每梦回之际，还是看到父母一家人被惨杀的情形。

于是，班鸣出于慈悲之心为她冰封了记忆，并给她取名皛可。本来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巫云山每年收数百的山外弟子，多这么个小人儿，也不会有什么稀奇。

事情就偏偏发生得那么突然，巫云山有一个规矩，山外弟子、山中弟子必须参加早课，修早课是这里的一件大事。

因为修早课是在卯时进行的，也就是在太阳快要升起来的时候，所以修早课的人必须寅时过后就要起床洗漱完毕，这个规矩巫云山中数百年来不曾改变过。

每一天修早课时，因为人数众多，都要排着队伍一个跟着一个进入长生殿里。这里修早课只准排一个队伍，大家必须有序地从山门进入，步行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台阶后，手印紫莲迎花台。再拾级而上，进入长生殿里。

这里的手印紫莲迎花台也是十分有讲究的，修早课之人的手掌必须要整个手掌印在紫莲迎花台上，口中念道长生决心法。才算是完成了。而且在紫莲迎花台旁边，还站着一左一右两名值事在监督着。完了之后，再继续排着队伍进入长生殿做剩下的早课。

刚来到山中的皛可，看着别人早起来修早课，她也跟着起来修早课。因为人小，所以她就排在了最后一个。更因为是个子小，所以她有没有来修早课，别人也看不到，看到了也没理她。

皛可看见别人都在手印紫莲迎花台，她也要跟着样子学，可紫莲迎花台比她的个子还要高出许多。她跳起来也够不到，左右值事也没有理她。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有一天早上，她又跟在别人的后面，又到了紫莲迎花台前，她又跳起来还是够不到，还是没人理她。皛可没办法站在原地，看了看四周，最后她竟发现长长的紫莲迎花台的后面是可以爬上去的。

于是，她顺着台阶走到后面。踮着脚尖，手掌向前撑起身体的力量，脚尖用力地蹬啊蹬。可能是衣服太长了，脚尖踩在着自己的长衣上，“哎哟”一声惨叫，她整个人摔了下来。摔得她身上痛得不得了。

皛可不甘心，站起来又爬。终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后爬了上去。

紫莲迎花台的台面上不大，周围就像一个巨大的石莲花一样的形状。台面中间的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图案。

皛可才来不及看这些她不认识的图案，她迫不及待地也学着修早课的人，挽起长长的衣袖，伸出小手，张开手掌，将自己的整个手掌凝重地印在紫莲迎花台上。

小小的脸庞上，这才露出了一抹满足的微笑。然后，口中念起长生决心法：“长生相，众生决。无我无望，相为生，无爱无憎，诀为念。有则是无，无则是有，无为心念，有为苍生……”

突然微笑还留在脸上，却瞬间僵住了。因为她看到紫莲迎花台的正中心位置的图案慢慢地转动了起来！皛可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现象，可这一切却是真的！台面的正中心图案已经越转越快！霎间透射出紫色的光芒来！

皛可看着这些紫色光芒怔住了。为什么别人按的都没事？她开始害怕了，这是自己踩坏了吗？

不好！趁两名值事都不在，跑！一个念头在她心里闪过，没来得及细想。连忙跳下台面，刚抬脚要跑。小脚踩到了长衣上，“哎哟”又摔了一跤！皛可顾不上疼痛了，想站起来就跑。

但，跑不了了。因为她发现眼前多了一团白色的长袍。慢慢地抬起头来，长袍上面的人正是师尊！

师尊是所有弟子对班鸣的尊称，只有班鸣亲授的弟子，才能叫作师父。

当时的班鸣正在长生殿里带着早课，一切与往常一样。向着众弟子授长生决心法：长生相，众生决。无我无望，相为生，无爱无憎，诀为念。有则是无，无则是有，无为心念，有为苍生。气沉丹田连绵劈皴，有如山泉重在活瀑，阔折带皴，行水塌陵，首贵自然，互有贯气……

突然，长生殿下，紫莲迎花台上透射出来了紫色的光芒！片刻的惊讶后。班鸣连忙飞身临下，看到这真切的一幕！

心中又惊又喜，这是他等了数百年才等到今天的现象啊！他看着脚下已经吓到在颤抖的皛可。惊愕之余，他甚至有点不敢相信与长生决结缘之人会是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不点。

但紫莲迎花台上透射出的紫色光芒却是真的！这些紫色光芒犹如灵空般地飘移着！

班鸣又激动又惊喜，他忍不住喃喃自语。“我终于找到了，数百年了！原来你这小不点就是与长生决结缘之人！巫云山有希望了，天下苍生有希望了！”

班鸣一边扶起皛可，一边高声呼喊道。

“值事失职！”

瞬间，闻至而来的几十个值事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说话。师尊说的话是没有错的，这位老神仙说自己失职那就一定是失职了。尽管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失职了，这一天，几十名值事都按山中的规矩，被罚站在大殿前那高高的石柱子下。

从那以后，皛可就留在班鸣的身边，由班鸣亲自授她长生决……